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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疊穎    


  「可以退場了!」  康若比教授撂倒想偷襲他的賊人後,立刻召喚冷言。

  冷言亦無心戀戰,他以足尖踢向男人的膝後關節,藉他跌在地上之時,一連又料理掉幾個攔住去路的人,奔向康若比教授,一同跑下斜坡。

  他們後頭塵煙瀰漫,追兵一大票;眼見大門在望,卻也在門前擋了一連人馬!

  冷言評估了一下局勢:前後夾擊,很好,他必須用最少的力氣做最佳的運用,左肩的傷勢已耗去他太多精神.

  好熱。他攏了攏汗濕的發,悠哉地從腰間解了另一條細皮鞭,紮住有點累贅的長髮。

  見到冷言這樣不在意的舉動,一干人等反而躊躇著不敢上前——這男人太強了,誰知道他在盤算什麼?

  冷言瞄了瞄按兵不動的兩班人馬——就管前面吧,後  面不管了。

  他疾如雷電般地抽起一直結掛在康若比教授手上的長鞭,輕靈地舞動起來,一式「秋風掃落葉」清除了一半人馬,以方便兩人接近門口。

  「唰、唰」幾聲又清掉一批後繼者,接著,冷言順勢推著康若比教授衝出即將關緊的鐵門——

  「砰」  的只聽見一群人撞上門的聲音。

  他依然馬不停蹄地邁下一個斜坡,鑽進林間將車開出來。

  「喂,你明知我跑不動還丟我一個人在後面!」  康若比教授遠遠地發難。

  「那就用滾的。」冷言沒好氣地建議。

  後面的一堆人又追來了,康若比教授的腎上腺素馬上分泌旺盛,潛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三兩步立即跳上冷言的車。

  「我以為我會等到吐血而亡。」  冷言發動引擎。

  「嗚……你好毒喔。」;

  跑車平順地飆進城市的車流裡。

  「你還好吧?」  康若比教授第二次問相同的問題。

  「沒事。」  一樣的清淡——只是想睡覺。

  「你總得找個地方養傷吧?上醫院嗎?」

  「不行。」  目標太明顯了,冷言還不想死得太早。

  「不然呢?」看來他傷得不輕啊!「回家?」他記得冷言在波昂有棟房子。

  「不行。」老話一句。他偏愛寧靜,所以那棟別墅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肯定不安全。

  「那你到底要去哪裡?」康若比教授吼了出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氣冷言的逞強。

  「您被催眠了。」冷言把一堆冗長複雜的事濃縮成五個字。

  「催眠?」難怪他啥也不記得。「那你的槍傷又是怎麼來的?」  該不會又是……

  「不是你。」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就是我!」  康若比教授氣極了,自己怎麼那麼容易受人擺佈?

  冷言不想讓教授心有愧疚,但有點缺氧的腦袋實在擠不出什麼詞彙安慰他。

  車子駛經一幢五星級大飯店,激出康若比教授的奇想。

  「就這裡吧,反正人在德國境內永遠不安全,他們一定會追來。我們不如就住在這人多的地方,他們也不好太囂張。」

  這是哪一國理論?冷言望著康若比教授,有些不解。

  「停車。停車。」  他半命令著。

  冷言只好將車開往停車場。

  幸好冷言一身的黑,血液流經的痕跡並不明顯,才沒讓飯店裡的其他人當成逃犯看待。但他那少見的東方氣質和俊逸的面容仍然引來飯店大堂裡的眾女士的側目。

  辦完登記手續後,他和康若比教授走向電梯。

  「東方小姐心裡會不平衡哦!」  康若比教授笑看冷言天生「招蜂引蝶」的魅力。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冷言瞪了他一眼,走進電梯。

  走進大樓的套房,冷言將隨身的背包扔給康若比教授後,就逕自踱進浴室。

  「幹嘛?」康若比教授慢慢地接住黑色大背包,不明所以。

  「把裡面的工具拿出來。」  嘩啦嘩啦的水聲中傳來冷言的聲音。

  「喔!」  他一打開,天哪,全套手術刀、繃帶——冷言是神算嗎?

  「從酒櫃上拿一瓶琴酒給我。」  冷言又道。

  琴酒?酒精濃度超高也,他要學關公剮骨療傷嗎?

  康若比教授抱了冷言指定的必需品,推開浴室的門

  「嗚……好嫉妒哦!」他馬上裝得一副哀哀欲泣的嫉妒樣。

  「別鬧樂!」  冷言淡淡地制止教授繼續「阿達」,緩緩地褪下黑色襯衫,露出模特兒般的衣架子身材。

  真的好嫉妒,一點贅肉都沒有,怪道他穿什麼都好看……

  「酒。」  冷言伸手。

  「喏」琴酒遞上前,然後看著冷言面不改色地淋著自己的傷口處,淋著手術刀。

  「你常這樣做嗎?」  康若比教授瞧得心驚肉跳。

  「第一次。」  第一次對自己這樣做——他一向都是替別人處理傷口的。因為他從十八歲進入國際刑事組到成為冥王,還沒有被子彈打進體內過,頂多只是皮外擦傷,他很納悶,到底是他跑得比較快,還是槍手技術太爛?

  冷言取下毛巾咬在嘴上,鋒利的手術刀劃過皮層,好不容易凝住的血,這會兒又奔騰而出,染紅了一缸水。

  真血腥。「我幫你。」  康若比教授奪過他手中的刀——自己為自己動手術好像很殘忍。

  冷言沒有多餘的力氣說些什麼,只得任由「操刀權」

  移交。

  衝動過後,取而代之的是煩惱。

  康若比教授看看握在手裡的刀,再看看冷言的肩,竟不知從何處落下第一刀。雖然每個做探員、刑警的都必須接受醫術訓練,可是,他總在補考兩次後才勉強及格也,到現在,他連心臟的正確位置仍搞不清楚。

  冷言見他一臉彷徨後,馬上後悔出借手術刀的決定,讓一個生物白癡拿住一把刀,說有多危險就有多危險!真奇怪,FBI居然屹立不搖至今。

  「還是我自己來吧。」  冷言搶回刀子,很抱歉給教授難堪。「您只要負責在我昏倒時把我接住就行了。」  和教授在一起好像也很容易多話。

  快狠準地切開傷口,迅速地以醫用鑷子夾出彈頭,動作之快,絕不超過三分鐘,令康若比教授汗顏不已。

  冷言喘了口氣,把全身體重交給頓位十足的教授,累極地合上眼。「我想睡覺……」說完,他昏沉沉地將頭倚上教授的肩間,墜入黑甜的夢鄉。

  ☆ ☆ ☆ ☆ ☆ ☆ ☆ ☆ ☆ ☆ ☆ ☆ ☆ ☆

  仰著哀淒的小臉,東方玩月又對著天花板歎氣了.

  講桌後,女教授塗著鮮艷口紅的血盆大口開開合合,塗著鮮艷寇丹的手梧揮揮晃晃,對她來說完全沒意義,她根本無心課堂,自從他從她眼前消選了之後……

  他到哪裡去了?為什不告訴她?她動員了北半球所有系統找他,但他卻像蒸發了似的不留痕跡……難道她還要往人口稀少的南半球找嗎?

  他為什麼一聲不吭她在四天前留了張假條就走?為什麼丟下她?她不值得他信任嗎?

  冷言……她只能含著這個令她魂不守舍的名字暗暗啜泣。

  怎麼辦?她好怕他出了什麼意外。上天在懲戒她的愛情不專嗎?先是愛上冥王、後又愛上冷言……

  北之原朗郁卒地望著心愛的人。

  她的表情,憂傷、沉重——他好恨冷言可以隨易地左右她的情緒。

  小月常是輕輕柔柔,不掛懷任何事的,不是嗎?笑得淺、怒得淺、她向來不寫多餘的感情給她認為的「外人」

  看見,班上,只有堤絹佑能走進她的內心。

  冷言,為什麼那男人可以不用付出什麼就能牽住他的小月?他不過請個假,她就一副茶飯不思的模樣……恨哪,冷言仗著什麼搶走小月川。月是他的,冷言最好死了乾淨,省得污他的手,反正這種沒倫常觀念的男人是男性之恥。

  「東方同學,東方同學——」女教授粗嘎的喉音重重落下。

  東方玩月無神地抬起憔悴卻美麗依舊的臉龐。

  氣死她了?女教授雙肩顫抖,你為什麼這麼漂亮?真是禍水一個,敢勾搭我暗戀的冷言,不管你功課多好,這學斯我鐵定要你死當!

  「你把我方才教的程式演練一遍。」  上她的課敢心不在焉,不想活了?

  東方玩月睜開清靈的眼,有著少見的無措,她的思緒一整節課沒飄回來過,又怎麼知道教授教了些什麼?

  所幸她的人緣不錯,一時之間,有人幫著堵住教授的監控,有人幫著傳訊給她。

  「同學,你們再敢幫她,我就當掉你們全班!」女教授撂下狠話,這一班高材生果然過分。

  正當師生間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一件黑色物體劃過寂靜落在東方玩月的桌子上。

  是一支十字弓用的箭!

  「啊——殺人啦!」  一些膽小又眼尖的女生早已淒厲地叫了出來,外加抱頭鼠竄——丟臉的是,剛剛還盛氣凌人的女教授也在其中之列!

  東方玩月訝異地瞪大美眸,修長的手指不自主地輕顫著……

  冷言,她看著箭尾繫著的黑色絲條,腦海裡快速地閃過千百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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