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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葉崴    


  「不去!喂!搞清楚,是你自己上星期就跟我約好的,怎麼又反悔了呢?」女人是超級善變的動物,他今天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羅蘋聽他語氣苛責,突然又不預警地對著韋迎農的手臂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一聲,嘴巴也跟著開罵起來。

  「喂!韋太保,你一直在耍我對不對?什麼撞球、打工、飆車……十八般武藝無所不能,我問你,為什麼這一次模擬考還會是榜首,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加入,硬生生把我從紅榜名單中給擠掉了。」這小子還怪她,她沒心情打球的原因他也有份。

  「你?!被擠掉幹嘛怪我,技不如人,聰明才智低人一等,怎麼可以怪人,我的十八般武藝其中就含著智商特高這一項,怎樣!」

  「我技不如人?聰明才智不如你?韋迎農你少夜郎自大,這次要不是你故意造成假象,我哪會大意輸了你,而且我看八成有也是被你蒙上的,就不相信下回你還能穩坐榜首寶座。」羅蘋一向喜歡在二、三、四名之間遊走,這樣爺爺就不會將她定型,要她永遠待在榜首位置,而那群一直看她礙眼的同學們也不會怨恨她,沒想到這次卻大意失荊州。

  聽她口氣狂妄,韋迎農突然露出詭異的眼神。「要打賭嗎?」

  賭俠就是賭俠,三句不離本行。

  「賭、賭、賭……你就只知道賭……算了,我今天沒心情跟你吵,更沒心情去賺單車,後天再說吧!」

  「喂!喂!……我等著看你高超的技術等了一個星期,你竟然說不要去,難不成你真指望我繼續載你上下課?」

  韋迎農氣極了!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這一個星期會那麼期待,那種心情竟比期待領薪水還令他興奮。

  「隨你啊!我又沒拿刀押著你。」羅蘋心情糟透了,連跟他吵架都沒力氣。

  「你……」他才真想拿刀押她去呢!真受不了這個女人。

  「韋迎農!」

  在韋迎農說這話的同時,他們倆後頭突然傳來一聲高呼。

  羅蘋跟韋迎農同時轉過頭。

  「韋迎農,對不起,吳靜雅同學的腳扭傷了,沒辦法走路,你能不能載她一程到公車站牌就行了。」

  老遠她們就瞧見羅蘋那小賤人又纏上韋迎農,所以想個計策拆散他們。

  韋迎農皺起眉頭,擺出一個臭臉看著她,沒好氣的說聲,「抱歉!我不是計程車。」便自顧自地往前走,這時候誰來惹他誰倒楣。

  「韋迎農,等等……」

  「上車!」

  沒待她說完話,韋迎農當著她們的面,用力拉過羅蘋坐上他車前橫桿,一個用力,踏著單車急駛而去,根本連正眼都沒看她們一眼。

  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傻傻的望著。

  而被強行拉上車的羅蘋,回頭看著那幾張開得老大的嘴巴,心裹頭竟莫名的有點得意。

  ☆ ☆ ☆ ☆ ☆ ☆ ☆ ☆ ☆ ☆ ☆ ☆ ☆ ☆

  不知道為什麼原因,羅蘋發現她跟韋迎農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每天上下課幾乎不預期地一定會碰上,不僅一起騎車上下學,每星期一、三一起泡彈子房,而二、四羅蘋則泡她的小說店,韋迎農上他的網路,各自混了兩個小時之後再一起騎車回家。

  韋迎農還是那副死樣子,不愛說話、不愛笑,但很奇怪,不管羅蘋到哪兒,她一定會發現他也在哪兒,是巧合嗎?還是刻意?羅蘋並不想去研究它,感覺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跟他談話不像剛開始一樣討人厭。

  那天,羅蘋還是被韋迎農強押到他發現的彈子房斂財去了。

  雖恨他的霸道,雖說心情不佳,但卻奇怪,一到彈子房後羅蘋竟就忘了那回事,卯起勁來跟一群人廝殺了好幾盤,而最後贏家果真是羅蘋。

  剛開始他們這兩個雌雄賭俠,當然合作無間的演一場癟三戲,由韋迎農找上一個看起來也很臭屁的肥羊,羅蘋則在外場下賭,這一局他們一共贏了三千元,隨後,換由羅蘋上場,找一個醉翁之意不在球的男人,狠狠地痛宰他一頓,這場她跟韋迎農又贏了四千。

  後來,當她們出彈子房時,韋迎農將所有睹金全塞在她手中,酷酷地說著,

  「全給你,這樣我一點都沒欠你人情了。」神情就像償還了賣身債一樣。

  羅蘋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賭鬼、錢鬼會這麼大方。

  「全給我?真的嗎?那我不客氣收下嘍。」

  看他篤定地點頭,她真的老大不客氣的將錢接了過來,加上上次贏回來的三千元,她就有一萬多元了,足夠買一輛跟被偷的單車同款的,這樣一來爺爺便不會懷疑了。

  那天的戰果就是羅蘋現在騎的這輛單車。

  這天,星期二,她不想到漫畫店,改變方向騎到河堤枯坐,韋迎農竟也改變作息跟著她騎了過去。

  羅蘋將單車騎上河堤,面對著夕陽坐了下來,每回她情緒低潮的時候總愛一個人來這兒,看落日,吹風,讓心情灰到極點,然後甩甩頭回家,一切又是新的、開始。

  「幹嘛!看你今天的心情有點像賭輸的衰人。」韋迎農走向她,用慣有的嘲諷語氣說著話。

  「你才是賭輸的衰人,三句不離自己的惡行,誰像你。」羅蘋轉個身,懶得面對他。

  「這麼沖!生理期啊!」韋迎農像是存心卯上她了,才不管她極差的態度,挨著她的身邊大方的坐了下來。

  羅蘋因這句話又回過頭。「喂!韋迎農!你很彩色筆耶,你知道嗎?」

  「幹嘛,幹嘛,說一句正常生理現象就說我是彩色筆,太過分了吧!」

  「虧你還裝做一副斯文人的德行,言詞竟這麼粗俗。」

  「小姐!沒那麼嚴重吧!粗俗!說『生理期』三個字就是粗俗,就是彩色筆,我又沒像蠟筆小新一樣露出大象。」

  「韋迎農!你越說越不像話喔!」

  「好了!別氣了,忘了煩心事了吧!」

  「哼!」

  「好像還沒,那我再說個笑話好了,包準你馬上忘記憂愁。」

  「不用了!你說的笑話我都聽過了,沒興趣!」

  「那你對什麼比較有興趣?」他討好似地問著。

  羅蘋側過臉,對他這個反應感到納悶。「奇怪!韋先生,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變好多,越來越長舌,在學校尊駕的別號不是叫冷漠王子嗎?怎麼今天全變了樣了。」

  「還說呢!當然是因為你嘍!你那副快斷氣的樣子,讓我這個患難之交的朋友不得不犧牲色相,解救你脫離苦海。」

  「聽起來還真偉大,感激不盡。」

  「不用客氣。」

  「好!既然你這樣講義氣,我也不需要你犧牲色相了,只要老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羅蘋轉動著那雙靈慧的眼珠,賊賊地看著他,被他這一鬧她倒真有點忘卻那些煩心的事了。

  「什麼問題?」

  「嘿!聽說你在牛郎酒吧當Waiter,那你『那個經驗』應該很豐富?」她卯足了勇氣問著,這是從一些八卦女同學那兒得來的馬路消息,她一直想求證。

  「那個?!哪個?!」韋迎農不明所以反問她。

  「就是那個啊?」羅蘋擠眉弄眼著,極力想讓他瞭解意思。

  「什麼?」只是被問的人還是一頭霧水。

  「唉呀!就是那種需要鎖碼跟加馬賽克的那個啦!」看他悟性超低,羅蘋火起來了,乾脆快速吼出聲。

  韋迎農迅速後退一步,誇張的挖挖耳朵,一臉錯愕地瞪著她,「嘿!我覺得你今天的脾氣真的很暴躁,火氣這麼大。」

  「暴躁有什麼不好,比較不會被欺侮。」

  「這是什麼謬論。」韋迎農嘀咕著又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羅蘋哪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女人,待他回座又問了一次,「你到底有沒有啦?」

  「有什麼啦?」韋迎農真有些被逼煩了,不耐煩地叫了一聲,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知道什麼,說話不說清楚點,什麼那個,這個!

  「我問你有沒有跟女人吻過,上過啊!」

  她豁出去了!管他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羅蘋是個現代女性,而這話題沒什麼大不了的,直接問有什麼好害羞的。

  「哈!……」韋迎農抱著肚子笑彎了腰。

  「你笑什麼?聽不懂問題是不是?」

  「不是聽不懂,是你的表情……太好笑了,你是說接吻跟做愛技巧是不是?直說嘛!幹嘛臉紅的那副德行。」他索性大方的幫她說出來。

  「我哪是臉紅,是被你氣炸的。」

  「好,隨你怎麼說……」韋迎農仍舊笑的不可開支。「不過,你怎麼對這種事這麼有興趣,難道……」

  「喂!別亂猜哦!純粹只是好奇!學校裹對你過去的經歷繪聲繪影的傳頌了好久,我不想聽小道消息,想聽聽原版的。」看他那臉賊樣,她連忙為自己澄清。

  「無聊。」韋迎農突然板起臉輕啐一聲,他不懂為什麼有些女人就是那麼花癡,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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