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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香彌    


  「有哪一家人像我一樣,每次在家裡睡覺都要戴耳塞,否則就要小心會被巨響的鬧鈴嚇得從床上滾下來?」

  風小涼一副與她無關的模樣。「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她起身,下床。

  「妳還有臉說跟妳沒關?是誰把鬧鐘設定這麼大聲的?」對小妹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她惱死了。

  迷濛的睡眼投來一瞥,風小涼涼涼的提醒,「姊,妳知不知道妳發這麼大的脾氣,導致妳的臉孔嚴重扭曲變形,如果不擔心妳花了不少錢細心保養的皮膚出現皺紋,那就繼續吼好了,我要去刷牙洗臉了。」

  「什麼?!扭曲變形?」風小悅一聽連忙衝到梳妝台前,仔細端詳自己美麗的臉孔。

  她是靠臉孔和身材吃飯的模特兒,除了維持身材之外,平時還砸了下少銀子呵護細緻的臉蛋,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破壞了她無瑕的玉膚。

  都是這個該死的小涼啦,非要把鬧鐘設定得這麼大聲不可。趕緊撫平眼尾和唇角的線條,風小悅回到自己房裡。

  打理好自己,下樓,風小涼養的貓咪小甜心正跟她老爸風富劍拔弩張的對峙中。

  心知大概又是小甜心偷吃了老爸養在魚缸裡的魚,讓老爸氣得要找牠算帳,淡掃一眼,丟去幾句話--

  「老爸,會跟一隻寵物一般見識的人,他的智商絕對不會比那只寵物高得了多少。」說完她逕自走往餐廳吃早飯。

  風富聽了氣極的走向餐廳質問女兒。

  「妳的意思是說,妳爸我的智商跟那只笨貓一樣嘍,妳這個不肖女兒,也不想想是誰把妳教養長大的,從妳小時候開始,就是我一筆一劃教妳讀書寫字的,妳竟敢說我的智商跟只蠢貓一樣!」

  扒了幾口稀飯,風小涼氣定神閒的開口,「我剛才的意思是你該想的是要怎麼防範才不會讓小甜心再有機會偷吃,而不是在那跟牠大眼瞪小眼,那很幼稚。」

  「幼稚?」女兒居然這麼說他,他心一橫,撂下狠話,「這只笨貓是誰養的?有本事養妳就要有本事看好牠呀,牠會偷吃我的魚,妳這個飼主的責任最大,妳要是再不想辦法教會牠不准再偷吃我魚缸裡的魚,我就把牠送走!」

  她抬頭看向父親,涼涼的笑說:「若是你未經我的允許把牠送走,可是犯了偷竊罪,老爸,你最好三思而後行,若是在警局留下了不良的紀錄,恐怕對你這個訓導主任會有不利的影響。」

  「妳!」一聽女兒居然說要告他偷竊,風富氣得吹鬍子瞪眼,他、他、他前輩子是作了什麼孽,這輩子竟會有這樣的女兒?!根本是生來氣死他的。

  嗚嗚嗚,老婆呀,還好妳死得早,不然遲早也被這仵逆的女兒給活活氣到吐血。

  「我吃飽了。」風小涼站了起來,「爸,你還沒吃吧,快點吃呀,要不然來不及去學校了。」

  「我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風富氣惱的旋身,準備出門到附近一所國中上課,他是那裡的教師兼訓導主任。

  她打包了一個饅頭,裡頭夾了一個荷包蛋,走過去遞給他。

  「不吃你就沒力氣好吼學生了。」

  風富接過,看著女兒,又氣又覺得窩心。

  他對女兒的教養是哪裡出了差錯,否則女兒的個性怎麼會……這麼不討人喜歡呢?

  唉,對自己親人都這樣了,她對外面的人還要更過份吧?!如果她再這麼討人厭下去,將來恐怕很難嫁出去。

  還好,她倒是挺會賺錢的,以後老了至少還能養活自己。

  第二章

  叮鈴鈴,腳踏車的鈴聲急響,隨之傳來幾句倉卒的男音--

  「危險、危險,呼籲前方閒雜人等盡快閃開,撞到恕不負責。」

  甫出門的風小涼聞聲連忙側身避開急馳而來的腳踏車,最後那部腳踏車在她面前傾倒,車上的男人卻先一步的跳下了車。

  「呼,真險,」男人吐出一口氣看向她,「不好意思,嚇到妳了吧?我的煞車好像失靈了,這邊剛好又是下坡路段。」他變魔術般手指一彈,手裡突然出現了一支棒棒糖,看著棒棒糖他一臉懊惱。

  「啊,我原本要變一朵花的說,又失靈了,不過聊勝於無啦,」他將棒棒糖遞到她面前,「為表示我的歉意,這件禮物請妳收下。」

  風小涼並沒有接過,瞅了他幾眼,從鼻子裡輕輕哼出一個帶有輕蔑意味的哼聲。

  「先生,請問你今年貴庚?玩這種騙小孩的把戲不覺得太幼稚了嗎?如果你嫌人生太無聊的話,我建議你不妨去參加聯合國的人道救援團體,到伊拉克去協助救助難民。」涼涼的嗓音說完,她旋身就走,準備去公司了。

  「如果我並不覺得無聊呢?」男人很有求知精神的牽起腳踏車追上去問。她不賞臉接下棒棒糖,他索性打開包裝紙自己舔了起來。

  不瞭解風小涼的人,乍見她有如含羞草般的羞怯嬌顏,會以為她是個生性害羞的女孩,實則當然不是,就見她扯起讓人看了背脊會不禁發寒的冷涼笑容。

  「你要是不無聊,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八成又是那家叫什麼獵豹的人力資源中介公司派來遊說她的人。

  煩死了,都跟他們說了很多次,她沒有跳槽的打算,他們是外國人嗎?聽不懂中文還是怎樣,非要來糾纏不休。

  他搔搔頭笑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無聊,因為我最近剛搬來這個社區,想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

  她只管走自己的路,並不再理會他。

  他走在她身旁再說:「我剛看到妳走出那棟房子,想必妳是風老師的女兒吧。」

  風小涼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男人自我介紹--

  「妳好,我叫楊威利。」

  她頓時一愕,楊威利?

  他笑吟吟的問:「妳是風老師的大女兒小悅,還是二女兒小涼?」一口潔白的牙齒亮晃晃的。

  「你叫楊威利?」《銀河英雄傳說》裡的那個楊威利?她確認般的再問了一次,這次也認真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除了額頭上的那道疤之外,還有他笑起來的樣子有點玩世不恭,他長得倒也算英挺好看的。

  不過他的眼神透著某種野生動物般的攻擊性。

  「咦,妳也知道這部小說呀?」他一臉喜色,「對呀,很巧吧,我跟這個人稱魔術師的軍事天才同名。」

  風小涼很喜歡這部小說,不過她並沒有遇上同好的欣喜表情,涼涼的嗓音還是冷如冬水。

  「我喜歡的人是萊茵哈特。」她非常不喜歡這個自稱楊威利的男人,叫這個名字,簡直就是在污辱書中的主人翁。

  楊威利竟又頷首笑著。「我也喜歡他,可惜我姓楊,總不能叫楊萊茵哈特吧。」

  瞥了下腕表,他一臉遺憾的說:「噢哦,糟了,我還有事,不能再跟妳聊了,我要先走了。」

  騎上腳踏車,他朝她搖了搖手,臨去前說:「跟妳聊天很愉快,希望下次還有這個機會。」

  跟她聊天很愉快?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倒是有人說她很愛講風涼話,有些人則說她說話太過惡毒了,將來鐵定會下拔舌地獄,當然,這樣的她,自然沒有什麼人喜歡跟她聊天。

  她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太直太真,一般人通常無法接受這樣沒有修飾的言辭。

  忠言逆耳,大部份的人都聽不進去真話,他們只聽那些浮濫客套的話,也怕自己得罪人,所以說的也是那些。

  在她看來那些摻雜虛偽的言語與垃圾無異。

  男人說他叫楊威利?是騙她的吧?

  風小涼一邊思忖著一邊走進了辦公室。

  看完國內外的證券行情,她正在寫著一份分析報告時,許世傑進來找她。

  「小涼,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他旁分的頭髮上抹著發油,雖然長得也算英俊體面,但她不太喜歡他那頭油膩的頭髮,覺得有點噁心。

  不過她還不至於去管到他要怎麼處理自己頂上毛髮。抬起眼覷他淡道:「我讓助理幫我訂好了便當。」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一般智商以上的人應該都可以理解。

  但許世傑擔任這個職務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盯牢風小涼,他收到消息,最近有一家獵人頭公司積極在跟她接觸,讓他大為緊張,唯恐這隻金雞母會被別人抱走。

  屆時別說職位不保,加上無法對親自交代下這項重要職務的叔父交代,家族事業他恐怕也別想再待下去了。

  「那我也訂便當過來跟妳一起吃。」他討好的一笑。

  風小涼乾脆說白,「那會讓我沒胃口,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吧,許副總。」她自然看得出對方一副有事想跟她談的表情。

  「呃,那個,」他搓了搓手,拉來一張椅子在她桌前坐下,「我聽說最近有別的公司在跟妳接觸?」對她的涼言涼語他早就習慣了,下以為意。

  她也沒否認的直接點頭。「嗯,確有此事。」

  一聽她證實,許世傑的腎上腺素立即飆升,臉色還努力維持著自認最迷人的笑容。「那妳沒有答應吧?對方開了什麼條件出來,妳儘管說,我會代妳向公司再爭取更好的福利。」是知道她不愛適應新環境,但若是利之所誘,那也很難保沒有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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