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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蕎安 須耘愣了一下,垮下肩膀回答:「七月。」 「哈,比我小兩個月,所以你還是小男生。」瑞絲可得意了,得意她贏了,卻忘了自己比他「老」兩個月。 「我不叫小男生。」須耘同樣也報出了自己的姓名,接著說:「既然已經避免不了要暫時相處一陣子,我建議我們應該說清楚使用屋內設備的權利,免得日後老是為一些瑣碎的事情吵嘴,我搬出家裡圖的是安靜,可不希望你像只老母雞一樣的整日在我耳邊吱吱喳喳的煩死人。」 「你放心,只要你不來煩我,我根本就懶得開口和你說話。」瑞絲抬高了漂亮的下巴回答著。 兩個不鬥不相識的人,誰也不願意在一交手的時候就屈居下風。 須耘從沒在女人身上受過這樣的委屈,他的英俊與挺拔不論到哪裡都吃得開,讀大學的時候,偷偷愛慕他的女人更是藉著選修的名義將他所在的教室擠得水洩不通。他是家中的獨生子,三個姐姐在社會上都是精明幹練、有頭有臉的人物,卻把他這個惟一的弟弟放在手掌心疼,大約也是因為這樣,他見多了溫柔婉約的女人,只有這個叫作齊瑞絲的女人是惟一的例外。除了自家姐姐之外,她是惟一不會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的女人。 抬頭看著天花板,窗簾掛起的兩邊就像是楚河漢界一樣畫分了兩人的界線,可是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又真能做到漠視對方的存在嗎?算了,須耘甩甩頭,暫時不去想這無聊的問題。看看自己擁有靠近陽台的這一邊,她說是為了怕飛簷走壁的壞人發現她這個秀色可餐的美女而起歹念,所以把可以俯瞰夜景的絕佳位置讓給了他,這女人怪得令他費疑猜,明明是自己膽小卻偏要辦個理由來掩飾。 他的書桌已經被她當成了梳妝台,上面瓶瓶罐罐都是屬於女性的東西,他打消了向她討回所有權的念頭,在金錢方面他並不欠缺,大不了他再為自己添一些傢俱,免得由自己的半個窩顯得那樣空洞。現在首要之務是解決民生問題,總不能讓廚房形同虛設吧! 「我要下去買點東西回來,你想吃什麼晚餐,我幫你順道帶回來。」須耘好心的問著,如果讓她在一旁對自己的食物虎視耽耽,他可不想浪費一個碗去接她的口水。 「我還不太餓,謝謝你的好心。」瑞絲的聲音透過窗簾傳了過來。 須耘不看可否的自行下樓到附近的超市採購,除了食物之外,又添買了一些零食、飲料,還有民生物品。他想著,女人似乎都喜歡抱著零食看電視,不知道那個凶悍的女人是不是也如此?隨即他又拍拍自己的腦袋,幹嘛替她設想那麼多,她又不見得會領情。 但想歸想,零食還是落入了籃子裡等著結帳。 進屋之後,沒看見她的人,浴室裡倒是傳來了嘩啦啦的流水聲,那種感覺很怪異,他們既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夫妻,可是她這樣在浴室裡洗澡實在給了人無限的想像空間,還充滿了曖昧的色彩。他連忙鑽進廚房,為自己張羅晚餐,免得思想邪惡的東想西想,真如她所言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他只弄了簡單的炒飯,才剛準備進食,浴室的門就混著一陣煙霧和肥皂香味的打了開來,瑞絲濕著一頭長髮,穿了件寬鬆的凱蒂貓睡衣走了出來,他一時受到震驚似的放下了湯匙,忘了該把食物放進嘴裡。 他已經承認她是個「上等美女」,但是現在的她清新嬌艷,那句「出水芙蓉」的成語大概就是形容像她這樣剛出浴的景象了。原本紮在腦後的馬尾已經放下了,一頭長髮像黑色瀑布一樣的垂在她的胸前,她的模樣簡直帶著挑逗的嫵媚。 「你先別吃,來看看這水龍頭怎麼回事,出來的水竟然會分岔呢!」她拉起他的手臂就往浴室裡走。 看來他這個房東並不輕鬆,除了要自己付錢買東西之外,還要兼做修理水電的雜工。 他這廂蹲在浴室裡修東西,瑞絲卻被炒飯的香味吸引,捧著盤子大快朵頤。當她把最後一湯匙的飯送進嘴裡時,須耘正好走了出來。 「齊瑞絲!」須耘忍不住連名帶姓的大喊。 「幹嘛?」瑞絲吞下了最後一顆米粒時,撫著心口說:「你這樣突然大聲嚷嚷害我差點噎到。」 須耘指了指那個已經被吃得乾乾淨淨的盤子說:「你說過你還不餓的,那為什麼把我的飯吃光了?」 「本來是不太餓的嘛,但我怎麼知道你的炒飯會那樣香,視覺加上嗅覺引發了飢餓感,所以就忍不住吃光了。」她的玉手拍上他的肩頭,說:「你別那麼小氣,再炒一盤就行了嘛!」 「我只買了一人份的白飯上來而已耶!」要他再下去一趟,他會癱在電梯裡,天知道他已經從中午餓到現在了。 「這樣呀……」瑞絲歪著頭想方法,突然看見自己床邊的袋子裡露出了泡麵的一角,她立刻拿出泡麵,像在騙小孩的說:「要不然我的泡麵給你吃好了,又快又省事。」 這是什麼世界?他一盤香噴噴的炒飯被她吞進了肚子裡,她現在居然反過來安慰他吃下充滿了防腐劑的泡麵了事?!要是被家裡那一票女人知道了,他非得被迫吃下十全大補不可。 「你常吃這個東西嗎?」他沒有接過泡麵,反而問她。 「還好吧,懶得出門買東西時就用這個果腹了。」她常覺得泡麵是最偉大的發明,它幫許多懶人解決了吃飯的問題。 「你不會自己下廚煮一些營養的食物嗎?」他這才注意到她寬鬆的衣服下單薄的身子。 「下廚?」瑞絲吐吐舌頭,俏皮的說:「我怕把廚房燒了。」 又是一個新時代女性!須耘在心中想著,他那三個能幹的姐姐全都是廚房白癡,家裡的三餐都是母親和菲傭在張羅,看來「君子遠庖廚」這句話將會被大幅度的修正,世界頂級的廚藝大師不全都是男性嗎?! 看來往後別想在這個女人身上撈到什麼營養品可以吃的了,他還是認命的再次下樓,不過他這次學聰明了,還買了電鍋和米,以後要多少白飯就有多少白飯。 第二章 任家豪宅的客廳裡,除了任須耘以外,可算是全員到齊了,因為家中每個成員都知道今天是家中惟一的寶貝男孩搬出去的第一天,大家都有些不適應,也擔心最疼愛須耘的母親會心情不好,全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克盡孝道,陪伴著母親。 「須耘究竟是怎麼了?連通電話也不打回來。」雁蘋已經不只一次地檢查電話線路,話筒拿起又掛下的來來回回好幾次了。 「你也真是的。」任望天放下報紙,對著心愛的妻子憐惜的說:「是你自己答應讓須耘離家獨立生活的,現在他真出去了,你又記掛得厲害。」 雁蘋在丈夫身邊坐下,歎了口氣,「他那樣纏著我苦苦哀求,我能不答應嗎?」 任望天攬過妻子的肩頭靠向自己,說:「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說我不允許就行了嗎?」 「然後再讓你們父子倆大吵一架嗎?」雁蘋握著丈夫的手,悠悠的開口,「須耘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要是想不開又用離家出走的方式,到時我就是丟掉一個兒子,再也找不回來了。」 任望天回握妻子的手也沒再說什麼,當年須耘為了大學聯考的選讀志願差點就把任家鬧翻了天,任望天一心希望他能讀個與家族企業相關的科系,國貿或者企管都好,任家龐大的產業早晚要交由他打理的。但是須耘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他居然跑去讀法律,滿腔熱血、鋤強扶弱的正義。 任家要個法律的菁英幹嘛?任家只要花銀子,全國最優秀的律師都會來效命,還差他一個任須耘嗎?為了此事,父子倆幾乎天天冷戰,到最後須耘甚至不惜離家出走表達他的抗議,直到雁蘋因為擔心兒子病倒了,須耘才被通知回家來。任望天因為疼愛妻子,只有同意須耘走自己的路。 雁蘋是他的弱點,任家每個子女都知道,也擅長利用這點來達到目的,須耘不就是讓雁蘋來說服自己的嗎?想他一個在商場上叱吃風雲的男人在家中居然這樣備受子女的「要脅」,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笑掉人家大牙了嗎?! 「媽,須耘已經不是小男孩了,他會照顧自己的。」任須梅是家中的老大,也是任氏集團的現任掌門,任望天則居於幕後做推手,坐著總裁的寶座。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沒接到他報平安的電話,心中總是不踏實嘛!他那部手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挑了今晚和我作對,我老是打不通。」雁蘋說著眼眶就紅了,有時她這個母親比女兒還要顯得小女兒姿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