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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諾拉·羅伯茲 雖然這三個姐妹個個都有個聰明腦袋,在各自的專業領域裡勤奮工作,但在那間屋子裡卻沒有哪個有特別的權力。 不過,她們還是把它佈置得十分舒適。廚房漆著柔和的黃色,使深藍色的長桌和正面鑲著玻璃的碗櫃更加顯眼。 她們三個人生活如此融洽,勞拉總是對此感激不盡。格溫和朱莉婭不但是她的妹妹,而且是她最親密的朋友。加上麥格雷戈家族的其他人,正如勞拉認為的那樣,丹尼爾和安娜的直系親屬是一個親密的家庭,雖然大家的性格各不相同。 她朝牆上天藍色的貓狀鍾看了一眼,只見它的眼睛像寶石那樣明亮,它的尾巴在很有節奏地擺動。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在西印度群島享受他們的假期。毫無疑問,他們是在享受啊。她心裡轉念,凱恩和戴安娜是不可分割的—對。他們是夫妻、父母、法律界的合夥人。他們結婚已經二十五年,撫養了兩個孩子,建立了波士頓最有聲望的律師事務所,但這並沒有使他們的愛情失去光彩。 她無法想像那要費多大的勁兒才能做到。她覺得,要是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情上,那要容易得多。眼下對她來說,那就是法律。沒錯兒,她心裡想,並朝冰箱咧嘴一笑,目前,那就是早餐。 她抓起放在長桌上的錄放機,戴上了耳塞。她決定要在吃早飯的時候聽一會兒音樂,便插進了帶子。 羅伊斯·卡梅倫把他的吉普車停在一輛漂亮的火紅色思比飛牌豪華折篷小跑車後面。那種車子,那種顏色,他心裡想,簡直就是在尖叫著「長官,再開一張超速駕駛的傳票」!想到這一點,他搖了搖頭,然後轉過目光去端詳那棟房子。 這房子真是有意思。這在巴克灣這個時髦地區並不奇怪,它顯示出主人的家世。波士頓除了有名的紅襪子棒球隊和保羅·裡維爾1,還有麥格雷戈家族。 // 1 保羅·裡維爾(1735--1818),美國獨立戰爭時期的愛國者,以連夜騎馬馳報英軍即將入侵的消息而聞名。 ——澤注 不過,他在審視這棟房子的時候,沒有想到財富,也沒有想到階級。他那雙冷靜的藍眼睛審視著一扇一扇的門窗。有很多玻璃,他想。涼爽秋日的微風吹拂著他濃密的深褐色頭髮。許多玻璃意味著有許多入口。他沿著兩邊盛開著秋口鮮花的石板路走去,然後穿過整齊的坡形草坪,以為從大門進去會是一個小小的天井。 他推了推門,發現門鎖著。他心裡想,只要狠狠踢上一腳,使勁推它一下,他便可以闖到裡面。他的眼睛仍然從容冷靜,稜角分明的臉上嘴巴緊閉。他差不多快要娶到手的那個女人曾經把長著這張臉的他稱作罪犯。他沒有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已經關係很僵,他根本不想知道。 這張臉可以變得很冷漠。現在,當他盤算著闖進這棟可愛的老房子的時候,他就是那副模樣。毫無疑問,這棟房子裡裝滿了某個階級的富貴女人喜歡的那種古董和珠寶。他那雙淺藍色眼睛可以出人意料地變得熱情深沉;他閉成一條線的嘴巴可以彎曲成迷人的笑容,也可以凝結成堅硬的冰塊。他堅實的下巴上有一條小小的傷疤,這是突然撞在一隻緊握的拳頭上的小鑽石戒指上造成的後果。他身高剛好不到六英尺,身體活像個拳擊手或者鬥毆者。 兩者他都當過。 此刻,涼爽的風把他長及領邊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他覺得只要稍稍花點力氣,不到三十秒鐘便能闖進去。 即使他沒有大門上的鑰匙。 他轉了一圈又回到門前,一面快速而又響亮地按了一陣門鈴,—面透過門上漂亮的玻璃窗向裡張望。看上去真漂亮,他心裡想,冰花玻璃上還蝕刻著花紋,而且差不多跟錫紙那樣毫不透明。 他又按了一次門鈴,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把它插進鎖裡,自己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股女人味道。那是他走進門廳,踏上打亮的地板後產生的第一個想法。空氣裡迷漫著桔子、油、鮮花的味道和一陣陣誘惑人的香水氣味。右邊是線條流暢優美的樓梯,左邊是敞開的通I句正廳的人口。 整潔得像一座女修道院,同時卻散發著那種魅人的性感的氣味,他想。女人,在羅伊斯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屋裡跟他想像中的十分相似。漂亮的古典式傢俱,柔和的色調,昂貴的吸塵器。他心裡這麼想的時候,注意到小小的圓桌上有一副閃閃發亮的耳環,一些昂貴的小玩意兒,它們就隨便放在那裡。 他從牛仔褲的後面口袋裡拿出一台微型錄音機,一面慢步走過去,一面開始做記錄。 櫻桃木壁爐台的上方掛著一幅巨大的色彩鮮艷的油畫,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那麼安靜的房間裡掛著那麼艷麗、那麼巨大的油畫,本會不大和諧。然而,他發現,它很有吸引力,是對激情和生命的頌揚。 他注意到角上的簽名——丹·坎·麥格雷戈——推斷這幅畫為麥格雷戈家族許多兄弟姐妹中哪位所作。這時候,他忽然聽到有人唱歌。 不,說實話,他認為這稱不上是歌聲。他一面回到走廊裡,一面把錄音機關掉並塞進口袋裡。在他看來,把這種糟蹋惠特尼·休斯頓的愛情讚歌的嗓門稱之為尖叫、嚎叫,抑或是貓叫春就已經是客氣的了。 不過,這畢竟意味著屋裡不只是他一個人。他沿著走廊朝聲音的方向走去。當他踏進一間陽光充足的廚房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完全是男性才有的讚賞的笑容。 她個兒很高,他心裡想,而主要是腿長。他估計,那兩條光滑漂亮的長腿可以彌補她所缺乏的唱歌才能,而且還綽綽有餘。他看她彎著腰,腦袋伸在冰箱裡,屁股撅起,扭呀,轉呀,一副如此美妙的樣子,任何男人,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都不會抱怨她唱歌走了調。 她漆黑的直髮如黑夜般黑、似雨絲般直,一直披到那懇求男人去摟抱的細腰間。 她穿著他一向樂於觀賞的那種最性感的內衣。如果她的芳容配得上她的身段的話,那確實會使他的上午變得陽光燦爛了。 「對不起。」他本來以為——甚至希望——她會嚇一大跳,或者大聲尖叫,但是他見她繼續鑽在冰箱裡取東西,繼續唱著歌,便揚起眉毛說,「好吧,不是我不欣賞這種表演,而是你也許想要休息一下。」 她把屁股飛快而又熱情地扭動一下,引得他從牙齒縫裡發出噓聲。然後,她伸手拿過一張可能已經凍得堅硬的食品單子,一手拿著一隻雞腿,一手拿著一罐軟飲料,轉過身來。 她沒有嚇一大跳,但確實尖叫了一聲。羅伊斯抬起一隻手,伸出手掌,開始為自己解釋。勞拉耳塞裡的音樂仍在響個不停,她只是看到一個陌生男人,被風吹亂的頭髮,牛仔褲已經褪色,一臉的邪惡,十個魔鬼加起來也比不上他。 她飛快舉起蘇打水,朝他的臉砸過去。當蘇打水距他眉間還有一英吋遠的時候,他單手把它接住了。但是,她已經走到長桌跟前。當她重新撲過來的時候,手裡捏著一把切菜刀,她的眼神告訴他,她會毫不猶豫地用刀剖開他的肚子。 「放鬆點。」他舉起雙手,繼續以溫和的口氣說。 「別動,甚至不准呼吸。」她大聲說,同時一步步地順著長桌朝電話走去,「只要你向前或向後走——步,我就掏出你的心。」 他估計,只要花大約二十秒鐘就可以解除她的武器,但是事後他們當中有個人——很可能是他自己——便要縫上幾針。「我不會動。你看,我敲門的時候你沒有回答。我來這兒只是想……」就在這時,他朝她的臉瞥了一眼,看到了耳塞,「哎呀,問題出在這兒。」他伸出一個指頭,慢慢地叩了叩自己的耳朵,然後把手移過頭頂叩了叩另一個耳朵,以誇張的方法向她表示,「取下你的耳塞。」 她在火冒三丈之餘剛剛意識到自己還在聽音樂,便把耳塞拉了下來,「我說過你別動。我這就叫警察。」 羅伊斯想要露出從容的微笑,「不過,你會顯得非常愚蠢,因為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我是卡梅倫安全設備公司的,我敲門的時候你沒有回答。我估計是惠特尼唱得太響。」他的眼睛盯著她的眼睛,「我只是想要掏出我的身份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