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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花果 真礙眼!撇撇嘴,她吃得很是勉強。 「如果你告訴我朱炯在哪,我也不會想當跟屁蟲。」她低聲喃喃。 耳邊傳來一輕笑,她抬起眸,神情一晃。 彷彿察覺自己的不自禁,他倏斂眸,視線瞥窗外。 「你到底跟朱炯是什麼關係?」老是在他眼中看到屬於朱炯的神情,實在不太愉悅。 「你說呢?」目光睨過來,有些兒漫不經心。 「你不說我如何知道。」她對他又沒興趣。 「既然沒興趣,那還問。」似笑非笑。 她臉露詫色。「耶,你是我肚裡蛔蟲不成,想什麼都知道。」 食指慵懶的指來,在她眼前定住。「這裡,就是你的罩門,一望便知。」 「哼!胡扯。」拍掉他的手,她挪回原位,並將書冊丟還給他。 他接過,唇角彎了抹笑。「你什麼時候才會放棄?」 「放棄什麼?」嚼啊嚼,好難吃啊! 她決定,一旦看到野棧民房,管他的臉冷不冷,是不是會誤了時間,她都要把他拖下車去吃好料。 「朱炯。」 淡淡兩字撂下,伴隨深凝的視線,季銀珠想不理也難。 「我為何要放棄?」她反問。心裡則對這問題反感至極。 「如此執著何苦?到頭來怕不是一場空。」老調重彈。 季銀珠翻了翻白眼。「我就是要執著,除非他真對我無情,否則我是永遠也不會罷休的。」 「只因作了場美夢嗎?」 「我說過那不是夢。」這人怎麼如此討厭,硬是喜歡潑她冷水。「我見過他,昨夜,在柳園。」 好堅定的執念啊!心中歎氣,斂眸掩去悄然冒出的蠢動。 「何以知道那不是夢?」 瞪著他,她欲言又止。 「如何?無話可說了。」 氣一凝,季銀珠再度蹦到他眼前,以手指唇,大聲嚷:「這,就是證明!」 視線盯著那片嬌嫩唇辦,心口的蠢動更甚。 撇開臉,他嗤道:「愚蠢至極。」 「你……」 欲罵的話才要滾出喉,輦身突地猛烈晃蕩起來,她重心頓失,身子一偏眼看就要跌個狗吃屎,一健臂及時伸來,阻去墜勢。 「還好嗎?」音柔含微慌。 季銀珠抬起頭,眼中有疑惑。剛剛……她又產生錯覺了嗎? 不及答話,輦外已有了人聲騷動。 才想探頭瞧仔細,手兒卻被他拉住。 「莫出!」轉開臉,冷凝的視線落向輦外數十名大漢。 瞇眼細忖,鳳眸更深沉,目光兜回,語氣已嚴凜。「在裡面待著,不論外頭發生什麼事,沒我的指示不准出來,知道嗎?」 不等她點頭,他立即步出車輦外。 「喂,你的手杖……」眼兒注意到他刻意擱下的枴杖,沒了這東西,他如何行走? 迅捷拿了枴杖,腦袋瓜才要往外探,車輦又傳來一晃動,疾奔了起來。 「啊,冷面君……」 「季小姐,您且坐好,吳宗加快速度了。」輦外,吳宗急慌慌的駕著馬兒,想找最近此地的秉王府求救去。 「我們怎能拋下他……」頭兒伸出窗外往後瞧去。 他怎有辦法應付那些個強寇,更不消說他的腿根本不良於行,即使武功再強也強不過人家啊。 「吳宗,停車!」 「不行啊!季小姐,一旦馬兒停下,您的命就危險了。」連帶的,主子爺也會因分散心思而賠上性命。 「可我們也不能拋下他不管啊!」天!他閃得好狼狽啊!望著遠處的眸兒揉入驚慌。 不想一走了之,她不能拋下他不管! 環視輦內,目光瞥及一套乾淨衣物,她迅即換上,而後奔出輦外。 「吳宗,我不能拋下他不管。」話落,她伸手搶過馬鞭,勒停。 「季小姐……」驚愕的看著她下馬,並隨手抓了泥兒塗臉。 「我沒問題,你去請求救援,快!」說罷,人已朝朱炯的方向奔去。 「哎呀!季小姐,您不能過去,會讓主子爺分心的。」話衝出了口,可伊人的身影早已奔得老遠。 老天爺—願主子爺輿季小姐平安無事! 心中祈求,手兒也沒忘急急催促馬兒快快跑。 ☆ ☆ ☆ ☆ ☆ ☆ ☆ ☆ ☆ ☆ ☆ ☆ ☆ ☆ 喀山崖巔,山寨裡,鐵牢內,坐著一對階下囚,兩人背對背,雙手皆遭綁縛。 「喂,你還氣著我嗎?」腦袋瓜兒垂低低,心虛得要緊。 對方不回應。 雖看不著他的臉,季銀珠心裡知道,此刻準是氣得鐵青了。 可,那怎能怪她哪,她只是想幫忙,怎知那些個土匪武功如此高強? 嘟著腮幫子,扁嘴喃喃念:「想想看,其實我並不喜歡你,甚至很討厭聽你說話,會想助你一臂之力已算很重義氣了。」 否則她早就逃之天天,哪會拿熱臉來貼這人的冷屁股!夫!都怪這心兒太不爭氣。 「助我一臂之力?靠你那花拳繡腿嗎?」嘴兒嘲譫,一雙鳳眸兒揉燦光。 這娃兒,危難中也不會棄他離去。陌生人尚且如此,倘若是他的模樣呢…… 輕搖頭,曬笑中充斥自嘲。 簡直是癡人說夢啊! 「什麼花拳繡腿?冷面君,你很看不起我喔。」腮幫子鼓鼓,氣煞她了。真是好心被狗咬。 「難道不是?要你同吳宗逃走並非顧及你的安全,而是怕你礙我的事。」口是心非。 其實只有他心裡明白,瞥即季銀珠出現在眼前時,他的心有多麼緊張與擔憂了,否則也不會讓賊人有機會抓著自己。 「你……」季銀珠,別生氣、別生氣,你早知這男人的嘴向來刻薄不是,那就別同他一般見識。 正所謂:君子不與小人爭。 對,不要理他就好了,至少,圖個安靜總比聽他嘲諷自己來得好。 可靜了不多久,她又忍不住開口了。 「喂,你想吳宗找得到人來救我們嗎?」這樣被綁著好不舒服,彼此交錯的體溫也讓人覺得好生曖昧喔。 男女授受不親耶。 「找得到,救不著。」環目四顧,搜尋著可解縛的工具。 「啊?你的意思是,我們必須維持這種姿勢等那些人拿到贖金?」天,那豈不會難過死,而且較慘的,還會餓死、渴死、凍死呢……嗚嗚,後悔極了。 「他們不會放我們回去的。」鳳眸斂下,思忖。 「為什麼?是你不值錢嗎?」瞧他一身華服,就算不是王親貴胄,想來身價也是不凡。 聽聞季銀珠的話語,他腦中突生靈機。 「季銀珠,起身。」 「什……啊,喂,你要起來也得通知我一聲啊!」真是,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我通知了。」語音淡淡的,眸底隱含笑意。 「那麼小聲,誰聽到了,況且也該等人一等哪。」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嘖!想來還是她的朱炯最溫柔了。 想到朱炯,她的神情又黯然了。 溫柔的背後算不算絕情,否則怎堪惹她心傷淚流? 猛烈的搖搖頭。不想、不想,事情還沒到盡頭呢。 不讓難過盈胸,心思挪轉,隨口問:「你到底想幹嘛?」 「想辦法出去!」 這話可讓季銀珠瞳兒亮起了,「你有辦法?」 「只要你別扯我後腿,要逃出這牢籠易如反掌。」話落,他腳踢鐵欄,引來守門人注意。「找你們首領來。」 「找首領?」一雙鼠目瞅了瞅他。「咱們首領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朱炯唇勾冷笑。「不想要金子你盡可不喚。」 說到金子眼就開,守門人趕緊轉身找老大去。 「喂,你想跟他們談條件嗎?」 「不是。」暗暗使力,他額際冷汗冒起。 「那幹嘛找他們主腦人來?」未察覺身後人的粗喘氣息。 尚未得到回應,手腕上的繩索咱的一聲,斷裂。 她愕然的瞪視。「你是怎麼辦到的?」 「離開此地再說。」運勁於手,使力扳開欄杆。 豆大的汗珠沿殼面滾落,他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對勁? 「喂,你真的可以嗎?我瞧你好像不舒服耶。」他的氣息實在粗重得太詭異了,就連那神情也透出了痛苦。 兜眸瞅向欄杆處,她簡直要拍手稱奇了。「太厲害了,沒想到你內力很深厚呢。」 無力的對她一笑。「你能走嗎?」 她點點頭,臉上滿滿是佩服。 「走吧。」閉上眼,忍受襲胸的痛楚。 三年了,他還是無法運用真力。 「你真的很不對勁耶!」手兒觸他手,好冰哪。 「別管我,你快走!」 「你不走嗎?」 睜開眼,深幽的視線鎖住她透著擔憂的瞳眸,微笑。「你是在擔心我嗎?」 臉兒倏染紅。「哪有,我只是想,咱們一起逃,倘若他們追來了,就有你幫我擋。」口是心非。 他搖搖頭。「這裡有我,他們不會追你的。」 而他,也可以放心了。 「要把你丟在這裡?不行!萬一你跟朱炯的關係匪淺,而我卻丟下你不管,豈不對他難以交代?」手心主動握住他手臂,堅定道:「要走咱們就一起走,別忘了,你還得帶我去找朱炯呢。」 「你!」心口泛溫暖。老天!就讓他自私一下下,貪圖這美麗的窩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