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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花果 「是嗎?可適才,你默許了不是?」嫣然一笑,她款步挪移,將大開的門合上,再轉身,素手擱領口,緩解衣襟。「而我,也該償還對你的情。」 「你欠的情,不只他吧?」 低沉嗓音突兀的插入,銀奴解扣的玉手一顫,瞧向朱炯身後,層層紗幔間,走出的玄色身影。 朱亥?! ☆ ☆ ☆ ☆ ☆ ☆ ☆ ☆ ☆ ☆ ☆ ☆ ☆ ☆ 「嗚嗚嗚……」 「季小姐,別衝動哪!」 雅苑內,季銀珠雙手忙碌,迅速收拾著細軟。吳宗焦著心,忙在一旁勸。 自季銀珠從朱炯房內奔出,吳宗便憂心的追在後頭,果如他所料,季小姐這次真真要離開主子爺了。 哎!主子爺哪,您真的太想不開了。 「衝動,你主子都可以衝動的拋棄舊愛,為何我就不行?」抹去滿臉的淚水,她怒不可遏。 「主子爺他……非真心哪!」 「那怎麼樣才叫真心,眼睜睜瞧他們在床上打滾嗎?」該死心了不是,扮演那麼久的可笑角色,也該夠了。 「吳宗猜想,主子爺是在對季小姐演戲才是。」 「演戲!」用力背起行囊,轉身。「一個巴掌拍不響。吳伯,別再費心勸銀珠了。」 「季小姐……」很想再替自個兒的主子說些好話,但見季銀珠怒在當頭,他知道,此刻再說什麼也只是多費唇舌。 歎口氣,他替自個兒的主子感到無奈。 「吳伯,銀珠知道你向來是疼我的,銀珠感激在心,但願我走後,吳伯能多多保重。」咬著唇,忍哽咽,她扭頭離去。 遙望季銀珠,吳宗徒呼負負。 ☆ ☆ ☆ ☆ ☆ ☆ ☆ ☆ ☆ ☆ ☆ ☆ ☆ ☆ 數日後。 秋盡冬來,枝栴吐梅蕊。 端王府裡,梅亭內,檜木石桌上,茗品、鮮果、糕點無一不缺,置中為棋盤,黑白兩子兩對峙,輸贏難論。 「昨兒,朕派人捎旨到季府了。」聲平穩,似話家常。 白子落,無意開出一條通路。 聖皇笑,眸光燦,很不客氣的吃下。「小娃兒也答應了。」 呵!又闔出一條路了!通殺。 「朕想,這次她不會再逃婚了。」連連吃下眾多白子,聖皇眉眼笑。「說真格的,小娃兒會應允這婚約我也挺意外的。」 「聖旨不可違。」音淡淡,心口波濤起伏。 「是嗎?」挑眉眼,睨向來炯的眼神很犀利。「怎這話聽來有點兒酸?」 「皇兄多心了。」 「朕多心?」兜眼瞧向棋盤,慘兮兮的戰況。 瞧!白子都快被吃光了,還強作違心諭。 「好吧,算朕多心。不過,說起那娃兒,近來不知怎麼,整個人不僅瘦了一圈,還病了。」人說君無戲言,倘若是謊言呢? 甩甩頭。哎!為了十四,他竟連這臉皮也不管了。 偷偷兜眼看向朱炯。很好,手在顫抖了,那這臉皮至少犧牲得值得。 「聽梅妃說,那娃兒不吃不喝,禁食呢。我說十四弟呀,你這帖兒會不會下得太重了?」嗯,握拳了,效果不錯喔,再加把勁。 「聽傳旨的人說,那娃兒接旨後,人就昏了呢……唔,好像是在季老頭款待傳旨人時候倒的,可憐喲,這聖上指婚,怎麼說都算是件喜事,可現在朕倒覺得自己似是做了件殘忍事兒,不知那娃兒現下怎麼了?唉!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弄成這樣,朕雖未曾親眼見,光聽就心疼得緊呢。」搖搖頭,深歎息,加強戲分。 「皇兄。」 「嗯?」期待。 「十五賞梅照舊嗎?」 瞇起眼。這十四,還真能撐!無趣。 撇撇唇。「唉!梅妃都不理會朕了,朕哪有心情跟眾臣子賞梅。」 輕歎氣,說起這梅妃還真不講理得緊,不過是給銀鈴兒指個婚,她就來個冷面冰霜,害他這個乾柴成濕柴,沒勁。 朱炯勾唇,淡笑。「梅妃不是個鬧性子之人。」 「還不都是為了你。」這指婚等於是在下賭注,沒想到連自個兒的幸福也賭了進去。 倘這十四弟真能絕情於斯,那往後,他豈不遭梅妃怨?天可憐見,他也是看著銀鈴兒長大的,他也疼她呀! 可這點,梅妃沒瞧見,一味的怨怪自己多事。 哎!現在不求朱炯受刺激,改心意,只望聞人那傢伙能夠尋得老神醫,替這十四尋得神丹妙藥,喚醒他男人的功能才是,否則呀,逭吃了秤坨鐵了心的十四可真會眼睜睜的瞧著心上人嫁作他人婦了。 「皇兄,您的恩情,臣弟願意生命來換。」 「誰要你的命來著。」瞪眼。「朕要的,是你娶個美嬌娘,快活的過下半生。」 朱炯苦笑。「皇兄,您這玩笑臣弟收不起。」 「那這樣吧,朕退而求其次,你答應診治吧。」還得該有的功能,就不信他會漠視自己的感情。 朱炯斂眸,注視杯皿的眸光很黯然。「三年了,皇兄已傷透了腦筋不是,何苦再費心?」 「你的症狀並非藥石罔效。」 「聞人的醫術已屬頂極。」舉杯,香茗入喉。 茶已涼,成苦澀,宛如他此刻的心境,淒涼。 眸底的神傷閃掠,聖皇適時捕捉入眼。 「別忘了,他有個妙手勝華陀的老師父。」 朱炯搖搖頭,無語。 「如何?朕包準這次不會再讓你蝕本。」他也可得到個正常的好愛弟,何樂不為。 「皇兄……」 「好了,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別再跟朕討價還價,來來來,咱們再下一盤……唔,等等,賞梅會你幫朕安排安排,擬個名單讓朕瞅瞅。」到時再想辦法撮合撮合,就不信他不上鉤。 寒風起,梅辦飛舞,靜寂亭台內兩心緒。 第八章 城裡首富季府外,紅燈籠高高掛。 內廳,喜字耀人目。 以逃婚出名的季家千金再一次準備出嫁羅。 府內外,東一句恭喜恭喜,西一句托福托福,上至員外本人,下至家婦奴僕,個個莫不眉開眼笑,只因這婚啊,是季銀珠親自允諾,意思即是,他們家的美麗小姐不再逃親啦! 打從聖旨降下至今,季府人莫不忙成團,雖說剛開始大夥兒為著小姐的昏厥嚇得團團轉,可今日賓客雲集,賀禮堆如山,這喜事已把那段小插曲衝散。 一處不怎麼起眼的小角落,後花園的拱門處,悄悄走進了位華服男子。 那男子,身材相當地修長,雖步伐蹣跚,手裡拄了把枴杖,頭上還戴了個黑紗斗笠,卻掩不住渾然天成的尊貴氣勢。 黑紗下,藏了雙黝黑亮透的鳳眼,瞧見每一樑柱上,那艷紅紅的雙喜,眸底隨即抹哀傷。 撇過眼,依著記憶,他腳跟兒拐向東面,步向那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地方,亦即季銀珠的閨苑。 尚未靠近,便見兩侍女自季銀珠的閨苑走出,不多想,他立即閃身至亭柱後方。 「哎!這小姐又不吃不喝了。」著粉色衣裳的小丫鬟無奈的看向手中所端之物,歎氣。 「是啊!再這樣下去,小姐鐵定會病倒。」另一著鵝黃衣裳的丫鬟附和著。 「怪了,這喜事不是小姐親自允諾嗎?而且還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洛才子呢。」 「聽說啊,小姐早在數年前便有心儀之人,你知道嗎?全府上下都在傳,小姐心儀之人就是洛才子呢,只可惜那時洛才子心裡已有人,現在旨降下,小姐也該是高興才是,我在想,會不會小姐就因為太興奮了,所以才會緊張得吃不下、睡不著?」 「或許吧。」 兩丫鬟聊著走著,已漸行漸遠。 他立即走出,抬頭瞧向楓木後方,那緊閉的窗後,隱約浮動的身影。 許是心有靈犀,那扇木窗開了,嬌柔的身子緩緩步出,並挨著木欄緩緩坐下,眺望。 以他的角度,他瞧得清楚,而季銀珠卻望不見這兒有人正以專注、溫柔卻神傷的眼神注視著她。 她果然瘦了,神情不似往日的生動,憔悴了許多。 心疼無以言喻,卻又無計可施,是他拋棄了她,是他自動割捨這份情,悲傷難免,揪心難免,但他相信,洛軒可以給她他無法給予的幸福。 而相思……就由他嘗吧! 胸口翻湧著痛楚,是心痛抑或胸痛,難分清,唯一清楚的,是她不斷奔流的淚水。是的,她哭了! 以如此遠的距離,他怎能看到她的淚,可詭異的,他就是瞧見了,彷彿還能聽聞她極度哽咽的斥罵。 她……該是恨他吧! 哎!銀鈴兒,你恨吧,寧願你恨我,也別再愛我,記得恨完後,要把我徹徹底底從心拔除,別再記起我,懂嗎? 我的銀鈴兒,別再哭了!你哭得我心好疼哪! 這麼下去,你就當不成美麗的新嫁娘了,會引起他人的猜疑的,要快樂,唯有忘掉我,你幸福便是我此生唯一願望,明白嗎? 遙望她,微瞇的鳳眼底有紅絲,只要稍稍眨動長睫,盈眶的濕霧隨即凝成水珠,滾落。 突地,一陣冷風襲來,他冷不防的咳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