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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蘭郡    


  「別逗我,我根本笑不出來。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你也承諾了,為什麼要躲我?」他極為激動的表示。

  「我……對不起……」她根本無言以對,因為自卑讓她根本不敢縛綁住他的感情呀。

  「剛剛送你來的人是誰?」夏鄖望著剛才那輛轎車駛離的方向。

  「哦,他是我朋友的哥哥,這三天我就是住在他們那兒,他知道我要來上班,所以好心送我一程。」初妍坦率地說。

  夏鄖聞言只是點點頭,再看向她那包著紗布的手,「才三天,你的手不可能痊癒的,早知道我就替你多請幾天的假。」

  「沒關係,已經有些結痂了,不礙事的。」初妍看了看自己的手,嘴畔凝起微笑,開心他依舊是這麼關心她。

  「先別回去,陪我四處走走好嗎?」他拿過她的背包,而後往山頂走去。

  「當然可以了,不過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走了幾步,她突然問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呢?」瞧他眉尖緊擰著,她有些心疼。

  「我……我先為那天的事跟你道歉,我是情不自禁的,幸好王伯來了,否則——」

  「別跟我道歉了,事情過去了,我們就把它給忘了吧。」一提起那事,她就尷尬。

  「忘了?」他辛瞇起眸。

  「要不然還要怎麼樣?難道你要我記著一輩子啊?」她抬頭看他一眼。

  夏鄖閉上眼輕吐口氣,沒有回答。

  當兩人一直走到山坡上,他才說:「我最近突然覺得好煩,一直想找你說說話,偏偏你又不在,讓我覺得好悶。」

  「現在我就在你身邊,你可以說啊。」她走到他面前,揚起頭,看著他那副挫敗的表情。

  他耙了耙頭髮,才道:「雨儂最近似乎更變本加厲地纏著我,給我非常沉重的壓力。」

  初妍別開臉,苦澀地笑說:「我看的出來,那天她來作客,看見你對我好便對我產生了敵意。」

  「沒錯,她就是這樣的人,是我這輩子最沉重的包袱。」坐在草坪上,他仰首看著遠處的雲海。

  「包袱?!」她也坐下,似乎對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點兒好奇。

  「三年前,在一次登山活動中,她大哥為救我而丟了命,在臨死前將她托付給我,要我好好照顧她。」蹙起眉心,他又一次回憶起這段往事。

  「那……」初妍趕緊垂下腦袋,「那你就該遵守承諾,照顧她呀。」

  「我是會依照他的遺願,照顧雨儂一生,可不希望把自己的婚姻也出賣了。」他雙拳緊握著,非常激憤地說:「但是她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就是非得以婚姻來縛綁住我。」

  「其實雨儂小姐很美,她又很愛你,娶她是正確的。」雖然心口好疼,可初妍知道自己不能自私的因為想佔有他,而剝奪另一個女人的幸福。

  她可以肯定,能嫁給夏鄖的女人,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妻子。既然她高舉不上他,就不該再存有這種幻想,那只會苦了自己。

  「你以為我是這麼膚淺的男人?!只為女色而娶?」他揉了揉眉心,「我以為你會瞭解我的,原來——」

  「原來我也不瞭解你是嗎?」她眼底含著水霧,「可我瞭解有用嗎?解不了你的愁、脫不了你的困,卻只能要你接受而已。」

  「初妍!」夏鄖意外她有這種想法,「只要你陪我一起奮戰,我相信我一定能想到解決的辦法。」「你要怎麼解決?她身體不是不好嗎?你真能傷她的心?」斂下眼,她心痛地問。

  「她只要願意赴美開刀,就有九成以上的機會痊癒,可她不肯,說什麼也要等到我娶她後才肯去。」他轉首凝困著她,語意中淨是無奈,「你不會單純到認為她這是愛我的舉動吧?」

  「我認為是,只是方法錯了。」初妍很坦然的表示,「不愛你,她就不會讓自己活受罪。」

  「若你是我,你會接受這樣的感情?」他深深吐了口氣,可以想見這三年來,他是承受著何等的壓力,「你知道嗎?我甚至在想,當初若她哥沒救我該多好,我真的寧可死了算了。」

  「呸呸呸,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她凝起眉。

  「這就是我的心聲。」他回頭看著她,突然大笑出來,「瞧你眉頭擰得那麼緊,以為我真會去死呀?」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想不開?哼,原來你只是唬我的,不理你了,我要回去了。」拿起背包,她轉身就要走。

  「初妍,等等。」他急急拉住她,撇嘴一笑,「我只想知道……你肯不肯跟我一起奮鬥?」

  「怎麼奮鬥?」她看著自己的腳尖,心底感受著他的貼近。

  「我會永遠愛你,可將來仍必須照顧她一輩子,你願意嗎?」夏鄖眸光柔情似水,語氣沉穩。

  初妍偷覷著他的表情,看見他眼裡流露的認真,於是習慣性地縮起脖子,「我還沒問你……你為什麼選擇我?」

  「因為你讓我動心。」他笑了。

  「那……那你為什麼要選擇醜女呢?!美女不好嗎?」她又抬頭偷瞄了下他那張剛毅俊逸的臉孔。

  「醜女?!你是指誰呀?」夏鄖掀起嘴角,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促狹。

  「指……指……當然是指我 。」勇敢地抬起臉,她嬌羞的臉蛋裡交迭著羞怯與自卑。

  「傻瓜,你怎麼會丑?說你醜的人就是不瞭解你,或是瞎了眼。」他隨即情不自禁地吻向眼前忐忑不安的小女人。

  在這萬籟俱寂的大清早,只聞他們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初妍身子羞澀的一抖,毫無招架之力地投入他激烈的挑逗中。

  「呃——」好不容易,她找到勇氣推開他,未語先羞。

  「答應我嗎?陪我一起奮鬥,我會盡量說服她去就醫,可我需要你支持的力量。」他雙眸氤氳地望著她。

  好半晌,她才重重的點點頭,「好,陪你,上天下地,不遺不棄。」

  因為初妍明白,在她為他怦然心動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已不是自己的了。

  夏鄖一震,原以為不會得到她的首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那麼真切深情的四個字——不遺不棄。

  「那……那我現在可不可以回去了?」再待下,她可能會永遠都不想離開他。

  「等等,口琴有帶在身上嗎?」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口琴!有啊,我都隨身帶著的。」她從口袋將它摸出來。

  「吹一下我教你的『深情』,可以嗎?」他想知道這個小女人有沒有聽他的囑咐,好好練琴。

  「呃——」她眼珠子左右飄了飄。

  「怎麼?都沒練?」他眉頭一蹙。

  「有啊,可是你該知道我沒音樂細胞嘛,怎麼練還是一樣。」她對他噘起唇,露出一臉無辜。

  「說的不算,吹來我聽聽。」夏鄖抿唇笑了笑,那率性開朗的線條又重返他的臉上。

  「真要吹?」她有些為難。

  「當然,不吹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進步?」雙臂抱胸的夏鄖氣定神閒地看著她。

  「好嘛,吹就吹。」拿起口琴,她勉強地吹了起來,剛開始的幾個音節

  還有模有樣,可到最後居然荒腔走板了!

  夏鄖的眉頭是愈皺愈緊,到最後忍不住搗起耳朵喊停,「行了行了,你不但沒進步,還退步了嘛。」

  是呀,她是退步了,因為這陣子她一直想他,哪有心情練琴呀。

  「你要看在我的手受傷的份上原諒人家嘛,我手包成這樣,怎麼操縱口琴嘛,你就那麼沒良心呀!」

  她垂著腦袋,噘著紅唇咕噥著,委屈的淚差點滑出眼眶,可才抬頭,她看見的竟是他載滿笑意的臉龐。

  「瞧你,哭什麼,我逗你的。」握住她的手,他細細撫揉著,「還很疼嗎?」

  「不……不疼了。」她雙腮驀然一紅。

  「這地方雖是高級住宅區,同樣不安全,這樣吧,我再教你一樣東西。」說著,他便將她扶起來。「我不要再學樂器了。」她趕緊搖手。

  「不是樂器,而是擒拿術。」他帥氣一哂。

  「擒拿術?」她吃了一驚。

  「對,以後若是再遇上那種壞人,可以拿來對付他。」

  「我不會再遇到那種壞人了!」人的一生遇上一次就夠受了。

  「我當然也不希望,但以防萬一嘛。」夏鄖非常認真的說,想起那晚她差點兒因為他的遲到而遭到危險,他就一直耿耿於懷。

  「好,那我學。」見他為了她的安全這麼積極,她當然要努力了。說起音感她雖不怎麼好,可四肢就發達多了。

  「那就開始吧。」就這樣,他便與她約好每天早上在這學習擒拿術。

  而初妍也因此開心不已,因為她又多了一段時間可以與夏鄖獨處了!

  第六章

  每天早上和晚上夏鄖與初妍在山坡約會的事,終於還是讓夏菱知道了,她氣得鼓起腮在客廳內直踱著步。

  夏文淵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蹙緊眉頭,「小菱,你是在做什麼?走來走去的,搞得我頭都暈了。」

  「爸,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有些話她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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