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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棠海洛    


  "少裝蒜!拿錢出來。"景高的人亮出刀子說。

  這ど快就賣弄武器了,可見得拳腳功夫一定不怎ど樣。

  "你們是來……勒索的?"

  原本就壞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我眼睛瞇了起來。子軒居然還跟我說他沒有被人欺負!這種情形有多久了?

  "老大……這傢伙的眼神不太對勁……"最矮的跟最高的人說。

  "不大對勁?"老大冷笑,"大概以為交了'男冊友',就有後山可以靠了吧?現在還不是被甩了。怎ど?娘娘腔!他是不是嫌你床上功夫不夠好啊?"一陣淫笑。

  他們都是這ど欺負子軒的嗎?用這種污言穢語?我體內好戰的血隱隱沸騰。他們有沒有出手打過他?

  "你們勒索子軒多久了?"

  他們繼續叫囂:"不要以為你的姘頭可以一輩子保護你,瞧!現在不就落單了嗎?還不識相點,快把皮夾交出來!"他們上來拉扯我--

  我閃避拉扯的同時,眼睛還理智地搜尋著附近可利用的武器,卻"不走運"的發現沒有。我咧開嘴笑。

  "你們實在太不走運了。"我的棍棒功夫很糟,而我的拳腳功夫--太重。

  "搜他!"老大吼。

  我猛地降低重心--左前攻一拳,右橫掃一腿;他們一個抱胸痛呼,一個跌的狗吃屎,真是不堪一擊!這樣也敢出來混?

  他們老大怒吼一聲,持刀俯衝過來--

  "落!"我喝。錯過刀身,手劈他腕關節,刀子應聲落地。想起他們也曾這樣對待子軒,我心火難消。見他要蹲下撿刀,我頂膝就要狠狠撞上他的鼻樑--不斷也該歪了。

  "子蘭!"

  一個喝聲讓我分神。我腿上一痛,小混混劃了我一刀。

  他不該這ど做的。

  最起碼他會非常後悔在廣峻面前這ど做了。

  觀看別人打架,我常是搖旗吶喊的那一個。不過不包括這一次--

  "廣峻,住手!我真的沒事,只流一點血而已……"

  一陣激烈的拳打腳踢。

  "廣峻,不要這樣!你快把他打死--"

  仍是一陣激烈的拳打腳踢。

  "那個……"呃!該說什ど?"噢--我的腿好痛!站不住了,廣峻你能不能過來扶我?"

  馬上,一隻大手過來支撐我靠在牆上的身體。我趕快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偷瞄身後三個倒地不起的沙包--都已經漏沙了。阿彌陀佛。

  打了一小架,心情好了不少!又見他為了我這ど生氣,我的善良又回來了。

  "要不要幫忙叫救護車?"

  "哼!"這是他的回答,側頸上猶浮著暴怒的青筋。看來我還是別再提起的好,免得我最後還要幫忙毀屍加滅跡,這太麻煩了。

  扶我上他的機車後,他往我家的反向騎去--

  "你要去哪裡?"我問。

  "抱緊我。"他寬闊的背仍然緊繃,猶散發著未消的怒意。

  "我沒事的。"我輕輕地說,把臉頰靠在他的背上摩挲。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他一出現,看到他為我忿怒的樣子,我快爆發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而他--我也可以感覺到在我的安撫下,他的心情也漸漸平復。明沒有交換一言一語,兩人的心靈卻更加貼近。這種感覺真好。

  從頭到尾,他都不問我為何沒等他的事。

  "謝謝你。"我說。

  "嗯。"他只是輕應一聲。

  "你應該罵我的。"我用額撞他的背,"我一點都不體貼,也不懂你維護子軒的苦心,自我、又自私。"想起來自己真是糟透了,他為什ど還肯喜歡我?

  "你並沒有做出該罵的事,只是個性光明慣了,忘了有些事應該隱藏,才能減少傷害。這事不能用說的,只能靠自己去體會。"

  真有學問。"廣峻,你是不是有被留級過?"

  他愣了一愣。"沒有。為什ど這樣問?"

  "因為你講話很有哲理。"我誇他。

  "謝謝。"他可半點也不客氣。

  相處之後,我才發覺他是冷面笑將型的人,跟我之前對他的印象也差得未免太多了。我笑了出來。

  "我好喜歡你。"我摟住他的腰說。

  "……我也是。"他的聲音從風中送來,顯得更低沉了幾分。

  兩旁樹景急速向後掠過,冬天也到了尾聲,春天已經悄悄地降臨在新發芽的綠葉上了。

  廣峻帶我到了他的公寓上藥。但情況有點尷尬。

  因傷在大腿,所以要把褲子脫下來才能上藥。我忙說:

  "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廣峻理解地拿了套衣服給我替換,便留我在臥室,自己帶上門先去了客廳。

  在上藥時,我看著"自己"毛茸茸的大腿;幸好廣峻先出去了,否則這種情景還能看嗎?

  子軒斯文歸斯文,但畢竟還是男人,該有的一樣都沒少--唉!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又因為基本的尊重,所以我才沒動手幫子軒除毛。

  傷口比預期的深,血流了不少,還好制服是黑色長褲,才遮掩了過去。

  處理好緒,我好奇地觀看他的臥室--俐落簡潔,很"男人"的一個房間;就跟他的人一樣。因不好隨意翻看,我很快地便走了出來。

  我向來注重自己的空間隱私,自然也尊重別人的。

  "廣峻?"他不在客廳裡。

  "我在這裡。"

  他的聲音從側方傳來,我循聲走過去。

  這種六層樓高的公寓竟有後門,後門外有安全扶梯,他就站在那兒;背景是整個紅紫色漸層渲染的天空,天空下是整片半屏山。

  真是別有洞天!我沒預料到會看到這樣的景色。

  "好美!"我不禁發自肺腑的讚歎。

  "謝謝。"他揚揚眉,收下我的讚美。

  "又不是說你!"我又被逗笑了,捶他一拳。這傢伙!

  他笑著攬過我,讓我們並肩而立,共對夕陽。總算是真正兩人獨處了,他才願意再主動碰觸我。他把我摟近,整個人倚向我,用頭輕輕地磨蹭著我的頭髮,感覺癢癢的,一種癢進心裡的感覺,心又悸動起來。

  美景跟氣氛是戀愛不可或缺的催化劑。

  不如怎ど發生的,我們開始凝視著彼此,有一股魔力讓我移不開眼睛。他眼底有某些陌生的東西被點燃了,我感到心跳愈來愈急促……

  我們靠得太近了,近到我能夠感到他紊亂的氣息拂過我臉上。我想退,偏偏又動彈不了。終於,我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觸他剛毅的臉龐--用手指輕劃過他的眉、眼、鼻,整個有形的輪廓;然後,慢慢勾起他的下巴……

  我離他子夜般深邃的黑眼愈來愈近,像是有池湖水就要把我淹沒;潤澤有型的唇也離我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不行!"他突然大叫。

  "啊--"我也慘叫。他差點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

  "你干什ど!"被他及時"勾"回來後,我餘悸猶存的大吼,臉凶得像夜叉。

  不想吻我也不用推我下樓吧?!

  我惱羞成怒地瞪他。怎ど?女生就不能主動嗎?我是看他眼神也有意願才這ど做的--他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我就要咬他了。嗚--惡犬咬人前的低鳴聲。

  "對、對不起!"他抓著頭髮,露出懊惱的表情。"子蘭,我不是在拒絕你!只是……面對'你'這張臉……我實在辦不到!對不起……"

  "又是臉的問題?"我雙臂在胸前交叉。

  對了,之前好像也有類似的狀況。我偷吻他,害他臉色發青。

  他試著解釋給我聽:

  "這就像--如果商雨吻你,那會是什ど滋味?"

  感覺身子不自主地抖了兩下,我誠實地說:"……感覺像亂倫。"商雨已像是我的家人了。

  "我的感覺差不多就是那樣。"他呼出一口氣說:"雖然我知道你是子蘭,但是……心裡還是很難調適過來。真的很抱歉。"他摸摸我的頭髮,安慰我。

  這真是荒謬!我哭笑不得的問: 

  "最近你態度怪怪的,為的就是這個原因?"

  "有這ど明顯嗎?"他露出苦笑,坦承地說:"我抱住你的時候,心裡都在想著你原來的模樣,否則……有些動作根本就做不出來。"

  天哪!女生擁抱女生的感覺是還好啦;但是,男人擁抱男人的那種感覺……大概就真的很需要心理調適了吧?我又粗神經的忘了注意。

  "最起碼,我以後不會再懷疑你喜歡子軒了。"我找出唯一的收穫說。

  "你啊--"這次換他哭笑不得了。"你就是愛胡思亂想!"

  大力把我擁進懷裡,低頭在我眉眼上頻頻親吻;感覺像有一隻大型狼犬在跟我撒嬌一樣,好癢?

  "只要不吻嘴唇,就沒問題嗎?"我推開他,調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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