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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李葳 於帆抬起臉時,美麗的菱唇唇角滲出一道血絲,炯炯雙眸閃著戲色,他伸舌一舔唇邊說:「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副胄甲,保護著自己。想要脫下這些胄甲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他們回復到出生狀態時的赤裸,在缺少外表的保護下,能看見的就是再真實不過的自己了。你這樣處心積慮也不想讓人接近,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我今夜就要尋得一個答案。」 男人的視線是一把把的凶刀,無情的宰割著她的尊嚴。蘭華渾身抖顫的站立著,但那已不僅是羞恥而有更多的憤怒與不滿。硬被扣上奴隸的身份,經歷白日的苦工接連著夜晚的逼供,現在連蔽體之物都被剝削殆盡,可是她還剩下最後的一樣東西——那就是她自己。 不論在何時、何地、什麼狀況下,都不可以忘記你是誰喔,蘭兒。 你是我——九霸天丁重的女兒! 以爹爹的名發誓,她絕不會做出有辱爹爹名聲之事,她的氣度也絕不會被這魔頭給壓制住,她會讓他知道何謂她丁家的骨氣! 蘭華抖顫的手漸漸停止了戰慄,她一寸寸的移開自己的雙手,抬起承襲自爹爹的驕傲下顎,她大而無懼的眼眸直視著他——驕傲的以她出生的模樣,赤裸裸有如婀娜花精降臨人間的默聲屹立,以行動做給他看。 她不會因此而動搖的! 「有趣、有趣,你如果繼續顫抖得像個無聊的小處子,那我或許會失了興致,但你果然不負我所望,丁蘭華。能和我對抗到這種程度,也算你帶種了,我相信今夜的拷問,絕對會非常、非常有趣的。」 咧開了雪白的皓齒,他笑得有如一隻酒足飯飽的野獸,正期待著一點餐後暖身遊戲,來振奮他慵懶的身心。 ??? 時過三夏天,再過兩更就天亮了,大雜艙內的女人們都橫七豎八的躺著,此起彼落的呼吸聲敘述著她們好夢正酣。 這間被滕於帆指示暫時收容這些女人的船艙,原本是間儲放貨物的艙房,角落還堆著上萬匹錦緞布匹,他命人把一部份的鹽磚移到甲板上後,這兒變成了一間勉強可以睡人的收容處。蘭華摸黑走進船艙內,一不小心腳下踢到了軟軟的布卷,絆倒在地。 「唔……」揉搓著作疼的臀部,蘭華忍住叫疼的聲音,怕會吵醒他人。 「誰?是丁姑娘嗎?」暗色中,一個人影從臥轉坐。 「對不起,吵到你了?」蘭華小聲的說。 「不……沒的事。」人影朝她爬了過來。「工作到這個時分……滕大爺交代那麼多活兒給你嗎?明兒個,我來幫個忙好了。只要我能幫上的,你就儘管說吧。」 蘭華苦笑了下,幸好這艙內漆黑不見五指,自己狼狽、落魄的模樣也不至於被人看見。她會留到這麼晚,與幹活兒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是……被那魔頭當成玩具一樣的捉弄著,自己就像他貓爪下的小老鼠,在他決定要不要拿她當食物前,不玩夠本怎麼成。 想到剛剛被解放前的最後一刻,他掐著她的下巴說:「明天,一樣的時間,到我的艙房內來。」蘭華背脊就竄起一陣惡寒——明天,還得接受這番折騰嗎?他真的那麼想知道她的背景,或者只是看著她的掙扎與反抗覺得有趣而已?假如每天都要接受他的逼供——蘭華咬著下唇,不如向他全盤托出吧! 山賊與海賊兩者並不衝突,讓他曉得自己是同道中人又有何關係?他總不可能會對所有人放話說:「九重山的小當家是我的奴才吧!」就算他這麼說,信與不信的人也是一半一半。 只是,供出自己的背景,就像是對他認輸了,那令人不甘。 從遇到那魔頭開始,一直在割地賠款的人都是自己,她始終是站在輸的一方。 蘭華並非輸不起的人,她從小就被爹爹灌輸一個觀念,跌倒得要自己爬起來,就算這次輸了下回要檢討失敗然後贏回來。可是,她就是不願輸給那個俊美得邪門的魔頭——滕於帆。也許她下意識已經嗅到了,一旦輸給了魔頭,自己將會被人從裡到外、從骨髓到腦髓都被吃干抹淨吧! 她揪緊自己的胸口衣襟,胸口裡的心激動的收縮著、悸動著,好疼好疼。 「那個,你晚膳還沒吃吧?這個……」人影伸出手來給她一個布包說:「不嫌棄的話,你可以吃這個。」 解開布包,裡面是一塊饅頭。「這是?」 蘭華工作一天所得的饅頭數正好是八顆,每個人都分得一顆根本不會有多的,可是眼前這一顆……「我昨兒吃了半顆、今兒也吃半顆,所以多這一顆。」人影害羞的笑著說:「說來不好意思,你為我們做那麼多,但大家卻都沒有什麼表示……我的能力也有限,只能留下這顆饅頭給你……你就別客氣,吃了吧。」 「謝謝。」 「該道謝的是我上人影拍拍她的肩膀。「吃完早點休息,明兒起,我會盡量不讓滕大爺看見,然後幫你幹活兒的。晚安。」 「晚安。」 捧著那顆饅頭,眼眶不覺紅了。這些日子過得就像是老天爺故意設下的地獄試煉,一層層、一次次不斷的挑戰著她的毅力、決心、耐力,蘭華以自己的方式一一克服它們,可在這些過程中她也品嚐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沒有九雲山的夥伴、爹爹也離開人世,甚至連僅有的血親……娘的安危都讓人擔心,她孤軍奮戰的堅持到現在,這顆饅頭就像一份意外的溫情獎賞,讓她打從心裡感受到一絲暖意。 咬著乾硬的饅頭,上面沾有自己鹼鹼的淚水味,但這或許是她曾吃過最美味的東西,未來一輩子她都不會忘了這個味道,這個令她的勇氣泉源再生的味道,明天她會以全新的力氣,繼續與滕於帆那魔頭抗衡。 爹爹,我會努力保護咱們丁家的榮譽,不會、不會被任何人擊倒! 船在深夜睡眠的河流中,靜謐的朝著漸露東方白的彼方航行。 五更天的時候,奉了早起的主人命令,前來叫醒蘭華的小尾子打開了艙門。 「早安,各位姑娘。丁姑娘,你醒了沒?」 小尾子很過意不去,他曉得昨夜了姑娘不知在二爺的房內待到幾更天,本來他一直守在二爺房門口,一方面是擔心二爺不知會怎麼對付她,一方面卻又希望能聽到這兩個人有何「進展」,可是他還沒撐到二更天,人就被周公給召喚去了,那時了姑娘還在爺兒房中呢! 他心想這丁姑娘一定很累了,可以的話自己真想方便方便她,讓她多睡一會兒,但二少爺的命令交代的很清楚要了姑娘前去伺候他梳洗。 「丁姑娘?」得不到回音,小尾子走近了躺在最外面角落,面壁蜷著修長身子的姑娘。「早上了喔,你醒一醒……」 小尾子的手才碰到蘭華的身子,馬上就感受到一股熱氣透過她的衣服傳到自己掌心。唉呀!翻過來望到她的臉蛋竟是轉白髮青,唇色呈現重度的紫黑色……因為她死咬著舌根不放,所以根本沒有聽到她發出任何聲音。普通人病到這種程度,早已疼得哭爹喊娘了。 這不成,這要馬上稟告二少爺,替她找個大夫才行!小尾子死命的拔腿狂奔。 「二少爺、二少爺不好了,丁姑娘病了,病得好重!」 收到小尾子的通報,滕於帆即刻懷疑這不過是丁蘭華的花招。 他就知道女人不可信,馬上就玩起花樣想逃避「奴才」的責任。他臉色一沉,打算親自去揪出那奴才的馬腳——再好好當面嘲笑她一番。女人是禍水、闖禍、招惹麻煩、一無是處的東西,這個論調再次得到印證了吧!表面上硬派的骨氣連男人都要刮目相看,裡面還是狡猾成性的女人天性……差點就真被她給騙了,以為女人之中也有例外的貨色存在。 可是他的懷疑一見到她的病狀,也隨之瓦解。沒有人能靠做戲裝出這樣發青的臉色和紫黑的唇樣,虛弱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她……氣若游絲的呼息一探即知,她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為何昨夜離開他艙房前還活蹦亂跳的人,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就會病入膏肓? 於帆匪夷所思的同時,也迅速的下令說:「小尾子,去把所有的人都叫醒,要他們立刻把船上全部的鹽磚都拋入河中,要舵手以最快速到達港口,不管哪個港口都行,總之能靠岸的地方就靠岸。知道了嗎?」 「我馬上去辦!」小尾子話才說完,就看到二少爺親身抱起了姑娘。那個把女人列為「一級低等」東西的少爺,竟會自己抱著一個女人,還小心翼翼的怕摔著似的捧著……今日的太陽莫非打西邊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