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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蕎安 看見樓劍鷹皺起了兩道濃眉,她隨即尷尬的說:「開玩笑的,別介意。」 「我們言歸正傳吧,你想知道什麼?」他示意她坐下,然後走到酒櫃前取出了一瓶威士卡,為自己斟了一杯。 「你們是怎麼找上我的?」事情總有因果吧! 「因緣際會。那天我帶若涵去醫院途中經過了你的學校,看見了和若涵一模一樣的你,便有了這樣的計劃。」 雨萱相信了,否則天下之大,她又怎麼會「衰」到被他們遇見?! 「就算我代替若涵跑一趟英國,那又能解決什麼?如果大衛要求來迎娶她時,事情一樣會穿幫。為什麼不趁此機會試探大衛對若涵是否真心?倘若大衛知道了若涵生病而仍不遺棄她,這樣的結合必定傳為佳話;但如果不是這樣,也好讓若涵死了這條心。」雨萱振振有辭的試著說服他這才是最好的方法,也是唯一用不到她的辦法。 「你說的很有道理。」 雨萱見他同意自己的說法,正想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而高興時,卻又黯然的開了口。 「只可惜若涵連這種試探的權利都沒有。」 「此話怎講?」雨萱的頭皮又開始發麻,因為她覺得棘手的麻煩又手了。 「因為若涵的病不是普通的病,她得了血癌,醫生說她的日子不會太長。」樓劍鷹仰頭,喝光了杯裡的酒。 「怎麼會?」雨萱不能置信地自語著,現實生活裡怎麼可能會上演這樣的愛情大悲劇?她隨即搖頭否決說:「我不相信,一定是你編出來的謊話,好讓我答應幫忙,對不對?」 樓劍鷹生氣的將酒杯往牆上用力一摔,猝不及防抓過雨萱的手,鼻尖幾乎頂著她的臉說:「我用不著為了編出一個謊言而去詛咒若涵,如果若涵的病情可以控制,哪怕是要吊著點滴上飛機,她也會毫不遲疑。因為她深深的愛著大衛,那份執著的愛會讓她不顧一切。但是醫生說擴散的細胞隨時會奪走她的生命,我不能也不會冒險。」 雨萱忍不下手腕的疼痛,同情的注視著他,因為她看見了一個深情男子的痛苦。「若涵深愛著大衛,而你卻深愛著若涵。」 樓劍鷹震驚的放下了她的手,訝異於她竟然在這個時候聰明起來。 他暗啞的承認,「我是愛她,我整整愛了她十八年。」雖然雨萱很同情他,但她不能接受這種亂倫的愛情。 「可是,你是她的哥哥呀。」 「義兄。」樓劍鷹又為自己重新拿了杯子,添上半杯酒。「在我十歲那年,若涵的父親收留了在街頭流浪的我,給了我樓家的姓,將我入籍樓家,我就這樣成了若涵的義兄。樓老先生對我這個義子視如己出,教導我很多事情,為的就是能在日後管理萬樓幫。我遵守教誨學習,直到去年樓老先生被人暗算喪生後,我便正式接愛了萬樓幫的一切。我對自己發過誓,絕對要保護真正的樓家人,不讓若涵受到一絲的危險。只是,我防得了人,卻防不了命運,若涵的危險是來自病魔的威脅,她的生命竟然操縱在老天爺的手上!」 「若涵她……能活多久?」雨萱關心的問。 「醫生說最多只能再活三個月,也有可能當她今晚睡下後,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雨萱在心底對若涵短暫的生命無限同情。 「你現在知道了若涵不能去的原因,是不是願意幫她了?」樓劍鷹問著她的決定。 「我……」她真的很難拒絕,在答應與不答應間為難。她的家教工作該怎麼辦?她的學業又該怎麼辦呢? 當她把這些認為是最大的問題說出來後,樓劍鷹輕描淡寫的說道:「只要你肯答應幫忙,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雨萱一咬牙,說:「好吧,不過我們先說好,從英國回來後就別再來煩我了。」她還是單純一點兒的好,免得被列入治平掃黑的物件。 樓劍鷹立刻點頭,這樣的條件他求之不得。 第二章 雨萱因為一夜得不到好眠,直到隔天的中午才起床,來到了若涵的房間,正巧看見看護在為她打針,細細的手臂蒼白得幾乎看不見血管,卻必須忍受著尖尖的針頭在她皮膚下戳刺的疼痛。雨萱突然覺得若涵其實比她想像中勇敢。 等到看護弄妥一切後,雨萱才看見了若涵一抹虛弱的笑容。 「雨萱,睡得還好嗎?」 就睡眠環境而言,樓家的客房舒適得沒話講,但心中懸掛的事卻讓她覺得如同芒刺在背,就連那張名貴的席夢思也幫不了她。但為了讓若涵開心,她只是點頭微笑。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不能適應呢。」若涵體貼的說。「樓劍鷹呢?他怎麼沒來陪你?」 「劍鷹哥一大早就出去了。」若涵回答她後,突然向她道謝說:「劍鷹昨晚就告訴我你答應去英國,我好高興也好感激,雨萱,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是「爛好人」吧!雨萱在心中苦笑著。 和若涵短暫的交談後,雨萱便看出了她的精神欠佳,囑咐要好好休息後便下樓打算去祭她的五臟廟。才到起居間,樓劍鷹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交給她一個牛皮紙袋。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問著。 「自己打開來看。」樓劍鷹的回答依舊簡潔有效率。 雨萱抽起紙袋內的東西,一看之下不禁張大了嘴,她手中拿的是一張畢業證書,上面還有她的名字。很明顯的,這是她的畢業文憑,但她才讀到大三而已耶! 「這是什麼?」她晃著手中的紙。 「你不識字嗎?」 「我當然識字。」雨萱發火的說:「我只是在問你,你為什麼會有這張紙?還有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事情很簡單,我讓你提早畢業了,省去了你請假的麻煩。」 「你說什麼?!」雨萱的瞳孔以兩倍大的尺寸看著他。一秒、兩秒、三秒鐘過後,雨萱再也控制不住音量的對樓劍鷹大吼著:「你有沒有搞錯?我忍受了九年的國民義務教育,苦讀了三年的高只,為的就是這所大學的文憑。」 「你現在不是已經拿到了嗎?」他不耐煩的打斷她。 「那不一樣。」她繼續朝他吼道:「我要靠自己的實力得到它,而不是……該死的,你究竟是怎樣拿到它的?」 樓劍鷹也被激怒的說:「我告訴你,金錢和權勢主宰一切,這就是現實的社會。雖然你是個大學生,但在社會這個大環境裡,你只不過是個幼稚園的黃毛丫頭罷了。」 「你……」雨萱頹然的垂下了肩膀,她反駁他又有什麼用呢?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他的確用了他的方法取得他想要的,手中的這紙畢業證書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你還做了哪些我不知道的事?」 「你的家教班,我幫你辭了。」他等著她的反應。 「太好了,我不但失學還失業,真是助人為快樂之本。」她嘲諷著自己,眼淚往肚裡吞。 「你又不是勞工,那種計時論酬的工作就算你做再久也發不了財。」 「你的意思是我還必須感謝你告訴我這個道理?」雨萱翻著白眼說。 「那倒不必,但我想這個至少能平衡一些你的損失。」樓劍鷹拿出一本存折交給她。 「你又想給我什麼驚喜了?」她打開存折內頁,看見了新開戶的字樣,以及一百萬的金額。 一百萬?幹什麼用?她不明所以的挑著眉看他。當雨萱在存折的正面上看到跟了自己二十二年的姓名之後,她不能置信的問道:「你是怎麼辦到的?銀行開戶不都是要本人去嗎?!」 他雙手一攤,不做任何回答。 雨萱突然又聰慧起來,說:「我明白了,金錢和權勢能主宰一切,對不對?」 劍鷹點點頭,說:「這是訂金,等到我們把大衛帶回台灣以後,我會再付你兩百萬的尾款作為整件事情的酬勞。」三百萬!雨萱在心中高興的想著,就算等她畢業後找份秘密的工作也不可能會這麼富有,只要等到她把大衛帶回台灣……不對呀!原本的協定裡並沒有要把大衛帶回台灣這一項。 「我不是只要去趟英國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就行了嗎?」她不想把事情愈搞愈複雜。 「原本是這樣沒錯,但若涵希望我們能帶回大衛,她希望能在生命結束前看一次大衛,她的要求……我拒絕不了。」他沉痛的說著。 雨萱明白的點了頭,別說是愛著若涵的樓劍鷹拒絕不了,就連她也無法說「不」呀! ??? 當事情決定之後,雨萱原以為她只要記得若涵告訴她有關於她和大衛之間相處的瑣事就可以了,沒想到她錯得太離譜,一場試煉對她才正要展開。 樓劍鷹找來幾位「老師」教導她更多的事。因為若涵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雨萱卻是一竅不通。人說「臨陣磨槍,不亮也光」,他總得先試過了才能決定要不要放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