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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蕎安 「是啊,只要能夠讓若涵快樂。」她附和著說,內心裡卻在難過的想著,為了能若涵快樂,他甚至隱藏了自己的愛意,眼睜睜看著大衛代替他照顧若涵,由此可見他對若涵用心多深。 劍鷹聽了她的話卻誤以為她是在感歎自己對大衛感情的讓步。這一路上,他可沒忽視掉大衛對雨萱的眼神,雖然大衛推著輪椅,偶爾還會俯下身和若涵說話,但是他也對走在後面的雨萱頻頻回首,教劍鷹看得一肚子氣,腦海裡總想起那一次偷聽到的談話內容,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即使是若涵重病不久於人世,但不管怎麼說,她畢竟還在,而且都是在同一屋簷下,這樣公然的示愛是不是太不尊重了些? 「走了這麼遠的路,要不要休息一處?」若涵回頭對大衛說,推著她走有斜坡的山路一定很辛苦,她才不忍讓心愛的人太累呢! 「也好,這兒的風景很美,也有樹蔭可以遮陽,還有花香可以聞,就停在這兒吧!」大衛轉過頭對大夥兒說著。 「若涵,你累不累?」雨萱拿了瓶水給她,關心的問著滿臉紅通通的若涵。 若涵搖搖頭,愉悅得像個孩子。「不累,一點兒都不累,如果可以我真想站起來跳一跳呢。」 雨萱微笑的看著她,覺得郊遊這個主意真是好極了,認識若涵也有一段時間了,她從不曾看見她這麼有活力過呢! 「山上的風大些,吹久了會著涼,你快把這披風披上吧!」劍鷹將披風圍在若涵身上,依舊是令雨萱痛心的溫柔。 附近的遊客已經有人開始對他們投來好奇的眼光,若涵也感覺到了,她問雨萱,說:「為什麼他們一直看我?我有哪裡不對勁嗎?」她有些惶恐,自從她成天只能躺在床上之後,就不太注意自己的容顏了,可是那些陌生人的眼光打量的似乎是她的臉,難道她已經丑到這種地步了嗎? 「沒有呀,你別瞎猜,是那些人自己無聊,不管他們就是了。」雨萱回答得有些心虛,一邊不著痕跡的用身體試圖擋住那些人的目光。 若涵左右張望著,更加確定了自己剛才的話,那些人的確在看她,而且還不時的交頭接耳,手指頭更是有意無意的比劃著她的頭,是不是她的帽子髒了呢? 這個想法讓她仰起了頭,正當她準備問站在身後的大衛時,一陣突然刮起的山風吹落了她的帽子。 「我就說她的頭是禿的吧!」一個男聲像贏得賭注般的喊了出來。 「媽,你看她好像妖怪。」一個小男孩指著她笑。 「哇!有怪物,媽咪!」一個小女孩竟然哭了起來。 小女孩的哭聲打破了原本的寧靜,讓原本詭異的氣氛突然公開了,眾人乾脆對若涵評頭論足起來,小女孩的媽媽更是將小女孩抱在懷裡,背著著若涵,一邊哄著:「不怕,不怕。」 這一切來自陌生人的聲音讓若涵陷入極度的恐懼裡,她慌張的用手摸著自己的頭,感受到由指間傳來的微微刺痛,就像是小時候被父親的鬍碴子刺到的感覺一樣。竄起的恐懼開始佔滿她的每一根神經,而當她的手順著耳朵下來,看見手指間竟夾帶自己的頭髮時,終於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 「啊!救命呀!」她瘦若無骨的手拉起披風蓋在自己頭上,一邊控制不住的大叫著。 「若涵,你別怕,我在這兒。」劍鷹緊緊的圈住了已經縮成一團的若涵,痛心的安慰著。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劍鷹哥,求求你快帶我回去。」若涵驚嚇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好好,我們馬上回家。」樓劍鷹立刻抱起若涵,快步的往來時路走去。 阿康迅速的跑下山,直奔停車場,將車子開在入口處等待著。 劍鷹將若涵抱進車子後,試圖拿下罩在她臉上的披風,讓她透透氣,但卻被若涵尖聲的拒絕。「不要碰我!」 「若涵,我們已經在車上了,這兒沒有別人,你拿下披風,讓自己好好呼吸,好不好?」劍鷹軟語勸著,心中早已氣憤的想把剛剛那些刺激若涵的人全殺了。 「不好,我不要呼吸,我想死,我現在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如早點兒死掉算了。」她依然是蒙著頭說。 劍鷹沒轍的對著大衛使眼色,希望在若涵心中佔著無比份量的大衛能勸勸她。 「若涵,你這樣會令我們大家傷心的,為什麼要說那些死不死的話呢?你聽我的話,把頭露出來好不好?」他伸手去握住若涵,卻感覺到她的退縮。 「大衛,如果要讓你看到我現在這副模樣,我還不如立刻跳車,被後面的車撞死。」若涵固執起來,相當驚人。 不過她現在的心情任誰都不忍責備她的頑固,被人當眾指指點點的喚作妖怪,還嚇哭了小孩,這樣的難堪與打擊,教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如何承受得了!? 車內有限的空間異常沉悶著,一種不安的因數在空氣中流動,大家都煩惱著不知該怎麼勸慰若涵,更擔心她今後的反應,唉!一場本意甚佳的郊遊活動卻是這樣收揚,誰又能料到呢? 回到家後,若涵立刻由大衛抱著上樓,那塊披風仍是緊緊的蒙著她的頭,樓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莫名其妙的面面相看,雖然不明白他們出去時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少主凝重的神色看來,事情一定不好應付。 大衛將若涵輕輕的放在床上之後,柔聲的說:「若涵,我們已經回到家了,你把這塊布拿掉,讓自己透透氣,好不好?」 若涵仍是不為所動的靜默著。 「若涵,你這樣會把自己悶壞的,快拿掉它吧!」劍鷹也開了口。 若涵卻是把披風抱得更緊了。 「若涵……」 雨萱才剛開口喚她,若涵卻扯下了披風,一雙哭紅的眼望著他們,大聲吼道:「你們這麼喜歡看我禿頭的樣子嗎?現在看見了,是不是可以放過我了呢?出去,你們全都出去,我不想再聽你們說什麼廢話,反正我已經快要死了,病死、悶死又有什麼差別?」 她的模樣,令人心痛極了。 「你別說這樣的傻話,我們是關心你,怎麼會是想要取笑你呢?」雨萱解釋著。 「關心?!」若涵似乎有些嗤之以鼻的說:「你這麼健康,頭髮又黑又茂密,當然可以說風涼話,如果嗲?和我一樣禿頭,再來和我談關心吧!」 雨萱的臉色慘白,像被人挨了一巴掌的痛,若涵怎麼可以如此曲解她的好心呢? 「若涵!」看見雨萱的表情,劍鷹立刻出聲制止了她。「你的善良與教養跑到哪裡去了?你明明知道雨萱是為了你好,為什麼要故意扭曲她的關心?」 若涵瞪大了原本就因凹陷的雙頰而顯得更大的雙眼,用充滿了不能置信的表情說:「你罵我?從小到大,你都捨不得說我半句,現在你竟然為了她罵我?!」 「我不是罵你,我只是就事論事,若涵,你一向都很明理的呀!」 大衛完全聽不懂他們之間交談的語言,拉著雨萱要她翻譯,可是現在的雨萱哪有說話的心情,她搖搖頭,任大衛搖晃著她的肩膀,還是默默的不說一句。劍鷹幫她主持公道就已經惹得若涵如此大的反應,如果大衛知道了若涵對她的誤會而又說些什麼話,只怕若涵會更生氣。 可是如此單純的情形看在若涵眼裡成了曖昧,她把對自己病情所有的恐懼化為憤怒,盲目的攻擊每一個愛她的人。「大衛,連你也站在她那邊,是不是?」若涵伸出了另一根刺,刺向她最心愛的男人。 「若涵,你究竟在說些什麼?你別把自己變成刺胃了。」若涵也開始懷疑,那一向柔順的若涵怎麼不見了? 聽見心愛的男人說自己是「刺胃」,若涵的脾氣一下子又爆發出來,她舉著瘦弱的手臂,對他們三人揮舞著說:「對,我是刺胃,我現在這個樣子,尤其是我的頭髮,和刺胃的刺應該很,你說的真是對極了。還站在那裡幹嘛?不怕我這個刺胃刺傷你們嗎?走,我不要看見你們,走吧!」 「若涵……」三人同時低聲喊著。 若涵躺下身,賭氣的用被子蒙著頭,將自己如同蝦子一般的蜷著身子,不理會曾經陪伴她度過無數日子的三個關心她的人。 「走吧,我們還是讓她先靜一靜吧!留在這兒只會更刺激她。」劍鷹和若涵相處最久,瞭解也最深,他明白若涵堅持起來是很難改變的,否則她當初也不會要雨萱跑一趟英國了。 劍鷹走過雨萱身邊,輕輕的扶著她的手肘,帶著她走出了若涵的臥室,大衛沒有選擇的也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