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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寄秋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是術數不精,絕非如他所想的那般,命盤相似的陰女比比皆是。

  玄漢冷冷一笑,「就衝著你這句話,我偏要往西行破你的格局。」

  「你……天意不可違,我和天比相差甚遠,你不要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他哪那麼厲害能設姻緣陣,又不是那個老愛逆天而行……

  呵!怎麼又想起她,肯定近日睡得少傷了神智,他得去休息休息。

  「我有嗎?」東方?那個他快遺忘的地方。

  不想他錯過姻緣的玉浮塵笑咪咪的道:「姻緣天注定,你想跑也跑不了。」

  「陰陽,你該改行當龜公,去青樓門口站著拉客。」肯定客源滾滾。

  「你真的很瞧不起人,要不要我將你不為人知的過往說出來?」他太不合作,怨不得人。

  倏地,玄漠眼底迸出凌厲戾色,「你知道什麼?」

  「天闕宮……」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鎖喉的手幾乎要了他的命。

  「誰告訴你的?」這是他心中最沉痛的陰影,不曾告知過他人。

  真要命,他的反應未免太大了。「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就是現在。」

  實在不能怪他愛探人隱私,是九王爺怕極了愛妻隨口那句「你不知道嗎?他很有名。」因此命他去收集武林中知名人物及軼事,省得叫人笑話井底之蛙。

  於是乎,他立即著手調查江湖上的各門各派,其中較為詭異的天闕宮引起他的注意,因此多用了一份心。

  本來他是不會懷疑玄漠和天闕宮的關係,前些日子他無意中發現,有一封給玄漠的信箋上有天闕宮的浮印,所以現在才隨口問了一下,沒想到還真讓他蒙到了,好一個意外的收穫,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惡,你用話套我。」該死的玉陰陽。

  「哇,我說兄弟呀!你真是天闕宮的少宮主冷天闕?」連名字都和宮名取得一模一樣,可見他多受寵。

  「這件事你就當沒聽過,以後也不許再提起。」他陰冷的音一沉,瞇起眼威脅。

  「天闕劍下落不明,老宮主因此一病不起,你不回去見最後一面嗎?」遲了就天人永隔。

  「他的死活與我無關,你少多事。」一臉寒戾的玄漠走進自己的院落——芙蓉院。

  「好吧、好吧!反正不是我的親爹,管他何時下葬,奠儀也不用包了。」肩一聳,他當是自討沒趣。

  「玉陰陽——」他忽地轉正身子。

  玉浮塵以為他回心轉意了。「怎麼,想感謝我的一語驚醒夢中人呀!自個人就不必客套了。」

  「你踩進了我的房間。」他望著那一內一外正跨在門檻上的兩條烏龜腿。

  「嗄?!」不能進嗎?幾時下了規定?

  「我要睡覺。」玄漠下逐客令。

  「哎呀!大白天睡什麼覺,都沒人陪我聊天好悶。」玉浮塵說話的口氣像個小女人。

  臉皮微微抽動的玄漠擋住門口。「兩個大男人不方便一起睡覺吧!」

  「睡就睡……」他頓覺不對勁的退了一步。「你說我有斷袖之癖?」

  「不,我說你比女人更像女人。」喋喋不休,愛管閒事。

  砰地,他將門關上。

  「死玄漠、臭玄漠,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哪裡像女人……」

  門外的叫嚷聲飄進玄漠的耳卻入不了他的心,腦海裡兜轉的是不堪的回憶,他該如何說服自己寬心呢?再一次逃避嗎?

  十二年了,漫長的十二年,他還回得到過去嗎?

  只怕是難了。

  一顆心搖擺著,泛著苦味。

  ☆☆☆

  「東邊?!」

  紫騎軍經過揚起大片黃塵,十二人一騎隊的追趕著侵擾北方的盜匪,一路長途跋涉追蹤下來,路線漸漸地有所偏移。

  眼前是繁華的小鎮,往來商販聚集在市集兜售著各式各樣的貨物,叫賣聲此起彼落,孩童穿梭在人潮中快樂的奔跑嬉鬧。

  林立的店家商號同樣生意興隆,進進出出的客人讓夥計笑得嘴都闔不攏,絲毫看不出有盜匪經過的模樣,人人瞼上安樂祥和,似乎非常滿意目前的生活。

  日落西方,正是申酉交接之際,天色尚未晚,半掛著的紅日慢慢往下沉,那方向不偏不倚是西方,正好在一行人的後邊,彷彿直趕著他們前進,以免錯過了宿頭。

  「有什麼不對嗎?將軍。」紫騎軍統領寒翊側著頭問,以為將軍有所發現。

  玄漠冷沉著臉一望市集人群,「沒什麼,有些意外罷了。」

  此時浮上他心頭的是玉浮塵那張謫仙容貌,似在嘲笑他的嘴硬,任憑他特意逆向而行,也兜不出天意的安排。

  明明刻意算好路線不往東行,追著追著竟一個不察,方向不知在何時調轉。

  是意外或是巧合呢?

  一抹怪異的感覺掠上心頭,對女人他向來沒什麼好感,除了偶爾為之的宣洩外,他幾乎可以說完全不近女色,怎麼可能讓女人牽引影響他?!

  然而雖然斥之無稽卻隱約感到一股無形力量的拉扯,一寸寸地將他拉往眼前的小鎮。

  他不是不相信陰陽玄妙的卦術,只是下意識抗拒即將到來的緣份,爺的美滿婚姻即是陰陽事前卜出的卦文,事實證明確有此事。

  因此,他想和天搏一回,執意走向不同的方位,看看能否扭轉他的未來,他不願成為卦文下的棋子。

  「將軍,依你判斷,盜匪有可能扮成小販混入人群中逃逸嗎?」人群是最好的掩護。

  進可攻、退可守,以百姓的生命為籌碼,叫人不敢輕舉妄動。

  「也許。」他梭巡人群一眼。「叫紫騎軍分成三人一隊入鎮。」

  「要進行搜索還是驅散人群?」定叫盜匪無從藏匿。

  玄漠看了看他,「盡量做到不擾民,兩個時辰後客棧會合。」

  「我懂了。」寒翊做了個手勢,讓騎隊三人一行地各自帶開。

  「你要跟著我?」

  「保護將軍是屬下的責任,自然要盡心盡力。」寒翊一副負責任的態度。

  「幾時你變得效忠本將軍,真讓我驚多於喜。」他略帶訝異的一睨。

  輕輕一咳的寒翊微泛靦意。「將軍待人誠懇,友愛下屬,自當矢志追隨。」

  「誠懇?!」玄漠揚高音調哼道,忍不住為之失笑,「寒翊,言不由衷很痛苦吧!」

  「還好,至少有一半未作假。」他放鬆地一笑,露出平日的自若神色。

  「是陰陽說了什麼嗎?」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一張嘴永遠閉不緊。

  「先生沒透露什麼天機,只說了一句話。」讓他非跟著將軍不可。

  「肯定沒好事,他最愛賣弄三流的小術數。」觀天文、知地理,滿口荒唐語。

  「要看好戲跟緊他。先生的說法。」寒栩承認自己有點好奇。

  「那個死陰陽,回去非讓他好看不成。」安份不了多久又作怪。

  兩人下了馬一路步行,天生的威儀和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潮自然而然的讓出一條路,如潮浪般退向兩旁。

  大概因為他們身上都帶著劍吧!敬畏江湖人士是小老百姓的生存之道,人肉可不敵鋒利的武器,喉嚨割了一口可是會致命。

  叫一買聲因兩人的到來明顯弱了幾分,空氣中多了不平靜,因為他們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而且,不買東西。

  「將軍,你不覺得板著一張臉很嚇人嗎?」寒翊好笑的看著一個孩童因玄漠多睨了一眼而放聲大哭。

  「天生如此。」他一點也不認為有何不對,自身個性本就陰沉,無從改變。

  的確,將軍向來冷漠寡言。「至少別嚇壞百姓,是誰說別擾民的?」

  「嗯哼!你倒是懂得藉我的口教訓。」將他說過的話擲回他臉上。

  「呃,不敢,屬下是實話實說。」忍著笑,寒翊裝出一本正經。

  「好個實話實說,不怕我判你道上的罪名嗎?畢竟現在侯爺府我最大。」只手可遮天。

  寒翊大笑地走到賣女子首飾的攤子前,「如果你不怕累死自己儘管下令,我把頸項洗淨等你。」

  「你……」

  玄漠失笑的搖了搖頭,看著身居高位的紫騎軍統領擠在一群女人堆裡挑來摸去,臉上帶著一絲幸福的微笑詢問小販價錢。

  不見討價還價,伸手掏銀毫不遲疑,綴著珠花的銀釵煞是可愛,只是拿在一隻男人黝黑的手掌中顯得突兀。

  「買給小兔兒的?」

  「除了她還有誰,兔兒平時節儉捨不得買。」讓他心疼又好笑。

  威遠侯的封地裡他算是第三把交椅,除卻將軍和陰陽先生,整個封地的安危全由他負責,薪餉自然不會少於三品官員。

  而且爺兒向來對下屬大方,皇上賞賜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大部份會轉贈給手底下的人,他獲得的那一部份夠一家子享用三輩子了。

  可是他們自幼窮慣了,因此養成不浪費的習慣,要用才買,多餘的首飾、衣服就能省則省,看在他眼裡實在不忍。

  他知道兔兒也是愛美的,只是她不貪心,夠用就好,一件衣服要穿到破才肯換新。

  「你可真疼妻子,辦公事之際不忘家裡的她呀!」玄漠的口氣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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