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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屏楓 爹: 請恕孩兒不孝,沒有辦法同意這門親事。女兒不想將終身托付給粗魯不文的武夫身上,更何況是個綠林盜賊,請爹原諒我這個自私的決定。女兒下定決心要自己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終身幸福,倉促之間不告而別,實是情非得已,等女兒找到足以托付終生的良人後,再回來向爹磕頭賠罪。 敬祝 平安 不孝女玉蓉拜上 傅時川看完信後,手微微發抖,臉色蒼白。 「派出去的人呢?有沒有消息?」 「回稟老爺,還沒找到人。」 傅時川憤而擊桌,「吩咐下去,不管怎樣,一定要找到人給我帶回來。」 一旁的奴僕惶惶恐恐地領令而去。 傅時川生氣極了,「這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難道她不曉得這樣做,會給咱們傅府帶來多大的災難嗎?這事要是傳到岳寒山耳裡,傅府裡上上下下,恐怕連命都沒了。」 蘇挽袖雖也感到慌張,但不失鎮靜。「舅舅,您別擔心。表姐才離開沒多久,一定走不遠的,說不定待會就能把她給找回來了。」 「要是人找不回來,大家只好跟著陪葬!」 蘇挽袖遲疑地說道:「事情沒有這麼嚴重吧!表姐只是一時糊塗,咱們把她找回來,向岳老爺賠罪就是了。」 「唉!你一個女孩兒家,哪裡知道江湖人物的心狠手辣。『凌霄閣』雖然與地方上的人互不侵犯,甚至咱們這裡宵小絕跡、夜不閉戶,都可說是他們的功勞,然而這些人……翻起臉來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否則我怎會在逼不得已之下,答應把玉蓉嫁入岳家。」 蘇挽袖聞言,惟有默然。 她雖然不相信會有人這麼心狠手辣,但外面的世界是她所不瞭解的,對傅時川的看法她也只好姑且相信。 惟今之計,只有趕緊把表姐找回來。 「老爺……」杜鵑氣喘吁吁地衝進房內,「岳家迎親的人馬已經在催了,怎麼辦?」 「小姐人呢?」 「還沒有找到。」 傅時川心中一沉,瞥眼見到一旁的蘇挽袖,腦中霎時靈光一閃。 「挽袖——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惟今之計,只有靠你了。」 蘇挽袖正為玉蓉的去向焦慮不已,自小與傅玉蓉一塊兒長大,姐妹間無話不談,比親手足還親,她作夢也沒想到表姐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聽到傅時川口出此言,挽袖不解地提問:「舅舅,您說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目光灼灼,直視著她。「要你代嫁。」 蘇挽袖驚得掩唇,倒退數步。 「但……但是岳家要娶的人是表姐啊!何況您已經把我另許他人了,前幾天才和顧府訂下的親事,不是嗎?」 傅時川越想越覺得這是目前惟一可行之計。 「不錯!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玉蓉,況且玉蓉長年處在深閨,見過她長相的人並不多,而你也是個芙蓉花貌少有的美人,把你代嫁過去,不會有人發覺的。」 「不行,不行……這樣做,到頭來一定會被揭穿的。何況我另有婚約,再說……要是表姐回來了怎麼辦?」 她思緒紛亂,實在無法思考。對於舅舅的主意,她下意識地認為不可行。「李代桃僵」這種事到頭來極易穿幫,到時候她該怎麼辦?她可不是人家要娶的媳婦兒—— 「挽袖……你就看在我好歹也養育你十多年的份上,點頭答應吧!難道你忍心看傅家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還是你要我這把老骨頭跪下來求你,你才肯同意……」傅時川老淚縱橫地懇求著。 為了傅家多年的基業、為了上上下下百餘口的人命,他也只有昧著良心使出這一招了。 「既然如此……」傅時川見她猶不答應,作勢就要跪下。 蘇挽袖大驚,連忙搶上前扶起。 但他硬是不肯起身,「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使傅家倖免於難……」 「舅舅……」挽袖垂著淚,「您別這樣,咱們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你再不答應就來不及了。」他焦灼地說道。 「我……我……」挽袖心緒紛亂,不知如何是好。見到舅舅哀求的眼神,一咬牙,「我答應就是!」 從小爹娘早逝,讓她小小年紀就瞭解到世事的無常。隨後寄人籬下的生活,雖然傅家待她很好,然而這終究不是自己的家,她在應對進退方面,總是把持著分寸,不敢逾矩。 記得小時候,表姐的奶娘手很巧,常常做些小巧的玩意兒給她們玩。有一次她繡了一個荷包給表姐帶在身上,荷包上一雙翩翩飛舞的蝴蝶,叫她看了好生喜歡,直嚷著要奶娘也給她做一個。 奶娘看著表姐興奮高興的模樣,笑瞇了眼,沒怎麼理會她的請求。 她心急了,拉著奶娘的手,「奶娘、奶娘,我也想要有一個。」 「好——好——等我過些日子有空,再給你做一個。」她不經意地回道。 「不要嘛!不要嘛!」小小年紀的她不甘心,扯著奶娘的手鬧了起來。「我現在就要!為什麼表姐有我沒有!」 奶娘猛然回過頭來,眼裡的陰森寒氣叫她心生怯意。「她是傅家的大小姐,而你——你是什麼東西!」說完這句話後,便沒再搭理她。 雖然小時候許許多多的往事,都已隨記憶淹沒,再也記不清了。然而不知為何,這件事她始終記得特別清楚,偶爾還會躍上她的腦海低回盤旋,將當日的情景原封不動地再上演一次,而她也就更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她呆坐著,任由身旁的丫鬟手忙腳亂地準備一切,封閉自己的思想,完全沉浸於回憶當中。 蘇挽袖依稀感覺到她被帶上了花轎,一路上鑼鼓喧天,接著她又被牽下花轎,跪下、磕頭、起身又再跪下、磕頭、起身,宛如一尊布娃娃任人擺佈。 直到耳邊的喧嘩聲、賀喜聲……如潮水一般退去之後,她才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頭上蓋著喜帕,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低頭看著自個兒的風頭繡花鞋,此刻她才想起自身的處境,她的夫婿……表姐夫是個什麼樣的人?從來沒聽人提過,他……溫柔嗎?體貼嗎?最重要的是——他會認出眼前的人不是他的新娘嗎? 要是他知道這個新娘是個冒牌貨,大怒之下,整個傅家會有怎樣的遭遇?他又會怎樣處置隱瞞身份的自己?她真的連想都不敢想。 這時她才徹底知道,舅舅的計劃實在太天真了,根本就行不通,然而她現在已經騎虎難下,是好是壞,只有交付於命運了。 ※※※ 一陣開門聲響起,接著輕巧的足音,使她心跳加劇,直到新郎禮服的下擺出現在她的視線內,而她緊張的程度幾乎快使她難以負荷……她真想自行揭開頭巾,說明一切。 然而她終究沒有這樣做! 頭巾一寸一寸地掀開,互絞的小手更被她抓出絲絲痕跡,終於她抬起頭,見著了她的夫婿——她的表姐夫。 眼前是一張極為男性化的臉龐,黑眸灼灼有神,在見到她的臉龐後,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是認為「江南第一美人」的稱號名副其實,還是名實不符?她暗自猜測著,也訝於自己此時此刻想的竟是這個無聊問題。 他的兩道劍眉濃淡適中,像用毛筆寫的一字般,瀟灑地往左右劃開去,有說不出的俊逸。鼻若懸膽,唇邊帶著一絲隱含調侃的微笑。 「你還滿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嗎?」他的聲音低沉,有如鐘聲般醇厚。 挽袖這才發現原來她一直屏住氣息,不由得連忙低下頭來,心中有如小鹿亂撞。 她不禁暗忖道:「本以為他是個粗莽大漢,沒想到卻是這般俊俏斯文……」一思及此,挽袖微紅了臉,馬上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暗罵自個兒不害臊,竟對男人品頭論足起來。 「娘子,你怎麼啦?」岳凌霄見她不語,詢問道。 「沒……沒什麼。」 「忙了一整天,你大概也累壞了吧!這裡有些小菜,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他拉起她的手來到桌旁。 他的手掌好大,足以把她的手完全包裹在掌中,當他的手指輕觸到她的,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從他的手指傳到她全身,令她立時一顫。 好……好奇怪的感覺! 他……應當是沒見過表姐吧!否則不會在見了她後卻無任何憤怒——那麼——危機暫時解除羅! 眼見桌上的佳餚十分豐盛,令她食慾大動,何況她也真的餓了,自從發現表姐出走到現在,她滴水未進。現在看情況穩定,她也暫時放下心中的大石。 雖然餓極了,但她進食時仍然不慌不忙,展現十足的大家風範。 正吃得津津有味時,無意間看到岳凌霄直盯著她瞧,沒動過筷子。 「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她頓時手足無措,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的,一時間似乎連手也跟著臉燥熱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