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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鄺靈楓 「可是……留它一個在這裡……好嗎?」映月柳眉輕皺。白虎身上的傷是痊癒了,但為它獨自在房內豈不把它悶壞。 白虎緩緩的站起身來,雪白的身子輕巧的往錦榻一躍,合上眼,睡它的午覺去。 「現在放心了?」上官駿沒好氣地笑問。 對於她對白虎的過分關心,他是一陣無力。 「嗯!」 「走吧!」 牽起她的手,上官駿帶著她離開客棧,往熱鬧的市集走。 ☆ ☆ ☆ ☆ ☆ ☆ ☆ ☆ ☆ ☆ ☆ ☆ ☆ ☆ 繁華康莊的大街人來人往,車如流水馬如龍,操著南腔北調的人們來來往往、摩肩接踵,繁盛的市集熱鬧而和平,反映著一片太平的盛世。 上官駿帶著映月四處游看著,人潮洶湧的大街對映月來是如此陌生。她就像個好奇的小孩子般,一雙大眼碌碌轉著不斷地四周張望,不時發出低低的驚訝聲。 「他們為什麼一直看著我?」被週遭的目光看不得不自在,映月不自覺的靠近上官駿,擔心地問。 「別理會他們。」上官駿悶悶地道,將映月拉近自己。 映月她長得絕色可人,一路上惹來許多注目,有些男人更肆無忌憚的瞪著她猛瞧,看得上官駿胸口翻騰著酸意,要不是見映月玩得高興,他早就把她帶回客棧,鎖在廂房裡不讓人看她了! 像是此刻,他多想將那該死的攤販老闆的眼珠子給挖出來,丟在地上用力的踩兩腳! 「美麗的小姑娘,喜歡這支銀釵啊?」胖胖的攤子老闆見映月低看著一根雕塑精美的銀釵,笑問道。 「不、不是的。」映月揮手搖頭,急忙把握在手中的銀釵放下。 「喜歡的話就拿去啊!我不算錢的!」老闆拿起釵就要遞給映月,肥大的手掌趁機想要握住映月的小手。 就在同時,上官駿的大掌握住老闆的手腕,冷冷的問:「多少錢?」 「呃……」老闆頓了一頓,上官駿身上透著陣陣陰霾的氣息,他嚥了好幾下喉,結巴道:「三、三、三兩銀……」 他拿出三兩銀子給老闆後,便摟著映月的纖腰離去。 「上官公子,你不舒服嗎?」見他臉色不好,映月擔心地問。 「沒有。」上官駿道。 「可是……你的臉色不太好呢……」映月皺眉。 「不是。」上官駿悶悶地道,用力將心中不悅的感覺捫出心底後,他才警覺自己一路還握著那一枚銀釵,他低頭看了映月一眼,將髮釵交到她的手中,道:「給你。」 「給我的?」映月受寵若地睜大烏瞳。 「難道我買給自己?」上官駿好笑地說道。 「真的要送我?」映月低凝著手中的銀釵,「可是這麼貴重的東西……」 上官駿將髮釵自她的手中抽起,在她來得及有任何動作之前,大掌輕握住她垂在身後的長髮,俐落一旋,用銀釵輕輕的盤起。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彷彿手中烏亮的髮絲像是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一樣,他不捨得傷害它一丁點。 柔軟的長髮摩擦著他的大掌,一陣屬於她獨有的香氣緩緩的襲來,讓他心神一閃。 頭一回收到別人所送的禮物,滿滿的感動自心底湧至喉頭,讓她喉間一澀,沙啞地道:「謝謝……」 上官駿幾乎用盡所有氣力才刻制得住吻昏她的衝動。他收回視線,啞聲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阿旺他們等著我們吃飯的。」 ☆ ☆ ☆ ☆ ☆ ☆ ☆ ☆ ☆ ☆ ☆ ☆ ☆ ☆ 「這個是我們這一次要保的鏢。」 「一幅畫?」 「一幅不得了的畫卷!」 正午的陽光照著大地,漫天細雨漸漸停了下來,溫暖的太陽照著大地上的一片蔥綠,為寧靜的秋天添上一絲暖意。 客棧的馬廄之內,但見樸素的馬車旁,阿壽拿著乾草餵著馬兒而映月則收拾著馬車上的細軟,將準備路上用的東西,不經意的碰到馬車內的暗格,露出一長方形的樸素木盒。 阿壽也不甚在意,打開木盒,露出一卷保存得極佳的錦畫。 「不得了?」映月不解地偏頭。 「這一幅畫像叫『秋林群鹿圖』,據說值十萬兩銀子呢i」阿壽解釋道。 「十萬兩?」映月不置信地啟唇。 縱然她對於銀兩沒有什麼概念,但十萬兩銀子聽起來就知道是個不少的數目了! 「對!這秋林群鹿圖是千角鹿圖兩張中的其中一張,相傳為遼國興宗畫來送給宋朝仁宗的禮物,畫是以鹿為主題。我們這一趟鏢是為京城的天下樓送的,聽說他們於年初開張的牙行就想以千角鹿圖為賣點,吸引各地商家到京,投買這市值十萬兩的古圖。」阿壽頭頭是道地解說著。 「所以這麼多人來保這一趟鏢?」映月瞭然地道。 「就是啊!擁有這秋林群鹿圖就等於擁有十萬兩銀子,自然吸引不少山賊啊、大盜的了。」阿壽呵呵笑道。 「喔。」映月點點頭。 「我說這麼多,會不會悶壞你啊?」阿壽見映月只是不斷的點頭,也不知是否對秋林群鹿圖的事沒興趣,他搔搔頭,笑著說道。 「不會。」映月笑著搖頭。 「映月姑娘笑起來很甜,應該常笑才是啊!」阿壽呵呵笑道。 一路上,映月的臉上沒有很多的表情,大多時間,她一個人的時候,眉間總是帶著些許的愁。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但是啊,做人要向前看,不要活在過去,知道嗎?」 映月聽了即頓了一頓,啞聲道:「嗯……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自己人了還這麼客氣廠阿壽微笑道,突然笑得更深,揶揄道:「我說得對不對啊老大!」 映月不解地看著他,但見阿壽正帶笑地望著自己身後,她轉頭一看,只見上官駿不知何時來到馬廄裡,劍眉不悅地輕皺,像是在瞪著某人似的。 「上官公子……」 「我先進去了,你們慢慢聊吧。」阿壽輕笑一聲,識趣地轉身離開馬廄。 他可不是笨蛋,上官駿對映月的特別關心,他不是感覺不到的。 上官駿對女人一向非常淡漠,從不曾為誰動過心,然而,他卻竟二話不說的收留了映月,任來歷不明的她留在自個的身邊,這舉動可真看傻了鏢隊裡上上下下的眼。 看來他們該加快腳步回京,通知夫人準備喜事了! 「在想什麼?」上官駿沉聲問。 她的沉默讓他知道她的情緒在波動,隱約感覺到某件事情要發生。 悠悠的風兒輕輕的吹送著,勾起了她的髮絲。 映月定定的看著上官駿半響,許久才開口問道:「你為什麼都不曾問過關於我的事?」 「不需要。」上官駿淡淡的道,輕步來到她的面前,如深潭般的眸子凝看著她。大掌將她不安分的髮絲攏到耳後,他簡單地道:「等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你不怕我是來搶鏢的嗎?」她突然問道。 他是如此的信任她啊!難道……他不曾擔心過,她是混進鏢隊裡想要偷秋林群鹿圖的嗎? 「要是你真的是來搶鏢的話,我直接將它交給你。」上官駿深深的看他一眼,認真地回答。 他所言非虛,比起秋林群鹿圖,他更在乎她。 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的回答,映月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她頓了一頓,垂下螓首:「其實……我是從村子裡逃出來的……」 剛俊的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他只是靜靜的聽著她說話。 「我是在江南的一個小村裡長大的,我的爹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一直以來,是一名已隱居多年的老大夫在照顧我跟姊姊的,我們兩個平平安安的在村裡長大,雖然窮了一點,可是……我們是快樂的。」 說起已故的姊姊,映月的眼裡蒙上一陣水氣,聲音變得哽咽。 「我們所住的村落本來就是十分的乾旱,常常都不夠水用……兩年前,我們的村子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旱災,村子裡的許多人都因為收成不好而餓死……那個時候,村裡的巫師說,要找兩個童女分別祭天求雨,所以他們就捉了姊姊跟我……他們把姊姊……把姊姊……活生生的燒死……而老大夫也因為受不住打擊而去世了……」 話說到此,映月已再也忍不住,淚水如泉般滑下頰問。 「之後……他們把我關起來,說等到明年……再拿我……再拿我來祭天……」 她並非天生的結巴,只是她已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說過話,以致語言能力有些不好。 那些村民為了怕她逃跑,將她鎖在遠離人群的小木屋裡,送食物的老婆婆也是又聾又啞……為了防止她逃,他們甚至不讓她穿鞋。 他不忍地將她拉人懷中,不容她再續續說下去。 「不會有人再捉你回去了。」他憐惜地看著映月,堅定的保證道。緊抱著她的臂不自覺的緩緩收緊,喉間一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