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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於兒    


  「宸風,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面對朱滄冥突如其來的指責,讓李宸風半天摸不著頭緒。

  「滄王此話怎講?」

  「丹紅姑娘的臉色如此難看,是不是你欺負了人家?」朱滄冥狀似不悅地微斥。

  「滄王,您這就大大冤枉了宸風。」李宸風趕緊喊冤。他疼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唐突佳人呢!

  「滄王,妾身原就身子不適,跟李公子毫無關係。」想與滄王劃清界線的丹紅,仍無法置身事外。

  「哦,是嗎?」滄王邪眸一轉,微微一哂地繼續說道:「你何須替他說話,有本王在此,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滄王,宸風可是你多年好友呀!」李宸風不由得提出抗議。

  「滄王,事情正如同公子所說,妾身無事。」

  「既然無事,那就換本王有事了。」不顧二人微愕的表情,朱滄冥瀟灑自若地掀開紗簾,並在席上的另一端落座。「滄王若有事,宸風定當竭盡所能地效力。」李宸風也跟著走入。

  「此事你無從幫起,不過……丹紅姑娘倒是可以替本王分憂。」朱滄冥的邪眸復又望向站在紗簾外、正暗自心悸的丹紅。

  「滄王,妾身只是一名平凡無奇的民間女子,有何能力替滄王分憂呢?隔著紗簾,丹紅的麗顏似乎泛著一股冷諷之色。

  「平凡無奇這四字,著實不能用在丹紅姑娘身上。宸風,你說是吧?」滄王狡邪的眸光突地斜睨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李宸風。

  「滄王說得極是。」李宸風附和道。

  「丹紅姑娘,連宸風都有如此看法,你就不能再推卻了。」

  「但是滄王,妾身……」

  「丹紅,滄王絕不會為難你,你何不先聽聽滄王所謂何事。」接到朱滄冥的眼神示意,李宸風只得不太甘願地說。他現在真後悔幹嘛要讓滄冥兄認識丹紅,唉,他千算萬算最後仍是算不出滄冥兄竟會對丹紅有意思。

  丹紅冷眼旁觀朱滄冥與李宸風一搭一唱,心中也有了盤算,既然朱滄冥跟李宸風交好,而李宸風又是神膺會之人,也就是說,本不隸屬於任何派系的滄王也極有可能是……

  但敷天也曾經警告過她,朝中之事原就詭異多端、變化莫測,尤其人性更是難以預料,任何交好的朋友都有可能在下一刻就會變為死敵,所以千萬別太相信眼見的外在表象。

  「丹紅姑娘,自從那日在尚書府中聽見那曲曲餘音繞樑的琴聲,就讓本王難以忘懷,所以本王想邀你前往我滄王府,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滄王熾邪的目光彷彿可以將紗帳焚燼,直視她那張清艷絕雅的冷漠臉蛋。

  「丹紅卑微之身,實不宜進尊貴的滄王府大門。」丹紅當然一口回絕。

  「丹紅……」李宸風突然緊張地喚她。

  丹紅以為她是在跟誰回話呀!

  滄王可是皇子,若是他一不高興,她有幾顆腦袋都不夠砍。

  「滄王,請別責怪丹紅的無禮,實因她急於返回花滿樓休養,才會在言語上冒犯您。」李宸風趕緊出聲打圓場。

  「呵,本王當然不會怪罪於她,況且本王也十分欣賞丹紅的性子,不似其他女子驕縱造作。」滄王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後,又將詭譎的眸光定在丹紅身上。

  雖然投射在她身上的灼熱目光,令她的心跳沒來由的加快,但她卻反常地直視他那雙莫測高深的黯眸,沒有懦弱的逃避。也許是她的不甘示弱,也或許是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層霧紗,更甚著,是她已經對他撤了防。

  但不管原因是哪一種,至少船已經靠了岸,她應當可以下船,順利脫離那每每擾亂她心神的滄王,更可以專心一意地對付那狡猾的李宸風。

  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然而在她腦海中的一角,一個她刻意跳過的理由,才是她急於想離開畫舫的主要因素。

  太相似了!她面前的滄王和那名連續打傷她的下流男子,所帶給她的強烈壓迫感幾乎是一模一樣。

  「如滄王不嫌棄,他日若是有緣,定當上滄王府獻醜,今日請容妾身先行告辭。」向朱滄冥行禮後,她遂而轉向李宸風,「可否請公子扶妾身下船?」

  李宸風想也不想地要立刻前去,但又顧忌到他身邊的朱滄冥。

  「還不快去。」朱滄冥倒是神情不變地催促他,只是在那兩潭漆深的黑眸裡,卻悄然迸射出冷戾的眸光,不過在一眨眼後,又恢愎了沉靜無波的狀態。

  滄王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端著一杯酒,靜靜凝視著他倆。

  「李公子,丹紅明夜上您府上好嗎?」被送下船的丹紅,突然主動地向一臉詫異的李宸風表示。

  「當然好了。」李宸風瞬間眉開眼笑,「不過花大娘那兒……」她還願意讓丹紅到尚書府嗎?

  「妾身自會與嬤嬤說去,公子不必擔心。」明夜之後,他們之間就可以做個了斷,不必再互相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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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紅是跟你說了什麼,瞧你笑個跟隻狐狸沒兩樣。」李宸風一轉回船屋,就被滄王逮到他還來不及退去的笑意。

  「沒什麼。」為防止滄王再次打攪他與丹紅的好事,他當然不說了。

  滄王倏地嗤笑一聲,接著從容地起身離去。

  「滄冥兄,為何不留下來一敘?」

  滄王腳一點,瞬間飄落於湖畔,而在岸邊守候多時的隨侍,早已牽著駿馬上前。

  「美人都走了,本王還留下做什麼?」在策馬離去前,他還是偏過頭,揚聲地對站在船上的李宸風笑說。

  李宸風錯愕於他的回答,但也不以為意地笑歎。

  不過就在此時此刻,方纔那名替丹紅把過脈的大夫,又怪異地出現在李宸風的身後。

  「她所中的是伏神的『癡神掌』,但所中的掌力不到一成,所以才沒有令她當場斃命,不過,還是造成她的氣血滯礙,丹田之氣時有時無。」大夫依照所測得的脈象,據實向李宸風稟明。

  李宸風輕應一聲,隨即屏退大夫,獨自一人迎風而立,不知在想些什麼,不再帶笑的俊逸臉龐,只讓人覺得有股神秘的氣息正流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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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花滿樓的丹紅,在踏入築仙閣後,就感到一絲的不對勁。

  丹紅立刻將綠兒遣退,之後,一名狀似妓院保鏢的男子即悄然閃進。

  「贊天,秦王在將密函呈送皇上時被調了包,主上命您盡速查清,並即刻回報。」男子說完,隨即閃出。

  該死!丹紅眉頭緊蹙,為這突如其來的遽變而惴惴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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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寂夜。

  一輛馬車平穩地從花滿樓駛向尚書府,坐於車中的丹紅,神情顯得異常清冷,而一雙柔荑則無意識地絞緊身上一襲特別經過精心打扮的衣裳。

  自昨日接獲主上指示後,她就無法靜下心來。她倒不是害怕與李宸風交鋒,而是這道由主上直接傳達下來的命令,成功與否,儼然關係著她日後在伏神組織中的地位。

  啊!喝!

  倏地,車外突然傳出陣陣的打鬥聲。丹紅斂起嬌容,在預備要下車察看之際,車簾霍然從外被人一把揮開,二名蒙面人極有默契地一同伸手抓住丹紅的雙臂,欲將她生擒帶走。

  「你們是誰?」丹紅當然不會輕易讓他們得逞,所以她也反手一拍。

  蒙面人顯然被她還能反抗的舉動給怔了一下,但並不因此放過她,反而在互視一眼後,再度上前。

  丹紅見他們來意不善,也準備放手一搏。

  不過就在這緊要關頭,她的內力竟又詭異的消失,她一驚,臉色倏地一變。

  「住手。」一聲斥喝聲乍然響起,二名已抓住丹紅的蒙面人同時望向快速奔馳而來的白色身影。

  「李宸風。」丹紅微愕地呢喃。

  二名蒙面客一見有人來救她,當下便察覺苗頭不對,馬上放開丹紅,同時縱身撤離。

  「丹紅,你沒事吧?」李宸風焦急地梭巡她身上有無外傷。

  「李公子,你怎麼會在這兒?」何須惺惺作態,難道這二人不是你派來的?哼!

  「我見你遲遲未來,擔心你在路上會碰到什麼意外,才趕緊出來瞧瞧,誰知真的出事了。」李宸風不勝欷吁地望著已倒地的車伕。

  「那公子還來得真是時候。」丹紅的口吻不僅冷淡,還猶帶諷刺。

  但事實的真相卻是出乎丹紅的意料之外,因為那二名蒙面客,的確不是李宸風的人,而是伏神為了擒拿「她」所派出的。

  由於伏神及三首天為組織內最神秘的一環,除少許特定的直屬手下知其身份外,其餘人等一律依令行事,以免有人反叛而挾帶機密投奔敵對陣營。就連剛接手贊天一職的丹紅,也得經過層層的考驗及試過忠誠度之後,方有資格瞭解整個伏神組織的機密內幕。

  換言之,贊天偽裝成名妓丹紅之事,也只有少數幾位傳達訊息的密使知悉,所以那二名突襲丹紅的伏神手下,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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