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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於兒    


  「郡主可別忘了,祈某已經照你之意,把圖畫給了你。」

  「我也已經對你說過上百次,你給我的圖是假的。」

  「那祈某就沒辦法了。」

  「好哇,你存心同我耗下去是不?」

  「祈某怎敢與郡主過不去?」祈忌在起身的同時,順勢丟下一句含有濃濃譏誚意味的話語。

  「你……」

  此時,懶得再開口的祈忌,已緩步踱至門邊。

  「哼,想逃,看本郡主如何收拾你。」被他那股既散漫又孤傲的姿態給激得毫無理智的心弦,冷不防撿起地上一塊尖銳的瓷片,悍然地衝上前,準備實現她撂下的狠話。

  但,怪異之事就這麼接二連三的發生——

  心弦明明就感覺到自己己抓到他的衣袂,卻在轉眼間,他如雪般的衣袖就這麼從她五指縫中滑走,而已更詭譎的是——當她手上的利器,正在猶豫要不要畫上他狡然迎向她的俊美臉龐時,她卻猛然察覺自己的手腕,已不知何時被外力扭曲成一種奇怪的方向。

  緊接著,一股劇烈的疼痛感立即產生。

  不過,她以為是手腕被人扭拗的關係,直到……

  「來人,請大夫,郡主受傷了。」

  聽見祈忌喚人的低沉冷調,她才意會到是自個兒的脖子見血了,而且凶器正是她手上所拿的那塊碎瓷。

  利器不自覺地從她顫抖的掌心中掉下,她呆呆地撫上自己的頸子,雙眼淨是疑惑與憤恨地瞅著祈忌不放。

  尤其是在他臨走的那一剎那,還噙著一抹類似不屑的笑意,並回頭冷睇她一眼。而這未達眼底的輕蔑笑意,當下令心弦一震,隨即氣急敗壞地跳起來,打算與他再戰個三百回合。

  不過隨之而來的婢女及大夫,恰巧擋住她的去路,並回連忙將她「請」回房,為她治療再度慘遭不測的可憐頸項。

  祈忌,我恨死你了!

  ???

  滄王府

  「弦兒,你的脖子又怎麼啦!」滄王有絲感歎地笑望心弦。

  「唉!」粉頸被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白布的心弦,將螓首垂得低低的,早已不復以往張狂的氣焰。

  「弦兒,如果做不來就算了,千萬別勉強自己。」

  「表哥,我當然做得來,你絕對要相信我。」生怕任務就此被取消的心弦,猛地抬起頭,急切地向滄王保證。

  「你已經為這任務受了二次傷,表哥不希望看到你有第三次,第四次。」

  「不會的,表哥。弦兒今後一定會小心保護自己,絕不會再讓自己有受傷的機會。」心弦陡地挨近滄王,小嘴微嘟地牽起他溫暖的大掌,輕輕地搖動著。

  「這……」

  「表哥,你應該最瞭解我的,如果我拿不到血靈圖交差,一輩子都會難安,你忍心看我日漸消瘦,最後落到個死不瞑目?」

  「不准說這種話。」滄王馬上喝住她。

  心弦嘀咕了幾聲,最後噘著嘴,滿臉不甘地說:「好嘛,我不說就是了。」

  「好吧,你就放手去做。」滄王亦十分明了心弦不可能因為他的阻止,就放棄取圖的決心。

  「表哥。」心弦興奮地一把抱住滄王,惹得滄王是哭笑不得。

  「記住,在還沒拿到血靈圖之前,不要再來我這兒,至於你爹那兒,表哥自會替你處理。」與伏神太過親近,只會讓她的任務難以完成。

  「嗯,弦兒知道。」

  ???

  人夜時分,祈忌才結束宮中繁忙的事務,返回府中,當他一跨入所屬的院落,即屏退紀堯等隨侍,在沒有命人點起獨火的情況下,獨自進入幽暗的房內。

  驀地,一種極力壓制著的呼吸聲侵入耳內,令祈忌細長的眉尾微微一揚,幽深的黑眸更是射出二道凌厲的冷鋒。他發出幾近無聲的輕哼,利眸驟然掃射過屏風,之後,從容不迫地邁步行去,就在繞過屏風的一剎那——

  一隻原本應該擺放在玄關之處的古花瓶,眼看就要借由某人之手,當面砸向祈忌。如果真被砸中,肯定是頭破血流。

  可惜那位躲在屏風後頭良久,而且又抱著笨重花瓶好一陣子的某人,最終還是失敗。

  「郡主,你這是什麼意思?」祈忌只手托著花瓶,淡然的絕美臉龐毫無一絲情緒地冷睨著雙手仍高舉過頭、吃力捧住花瓶的心弦。

  「你、你沒長眼睛嗎?」好重喔,她的手快支撐不住了。偏偏她又不敢隨意放掉,生怕他挾怨報復,將花瓶改而往她腦袋砸去。

  「祈某是在問,郡主深夜躲在我房裡,是何用意。」借由屋外微亮的月色,祈忌低睨她汗涔涔的小臉,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

  「難道是你屋內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鬼東西,怕被人發現。何況我這哪叫躲,我……我只是有事要問你,才在這兒等你。」可惡,他若再不放手,她的雙臂隨時都有可能因用力過猛而廢掉。

  祈忌當然清楚花瓶若不是有他托住,早已掉落地面,而他亦同樣明白心弦是在顧忌些什麼,才遲遲不敢鬆手。

  哼,想不到教訓了她二回,她還是學不乖。既然如此,他就讓這位驕蠻女多嘗點苦頭,以免她三番兩次地潛入他房內,做這些毫無意義的幼稚舉動。

  「祈忌,你剛剛沒聽懂我的話嗎?我說我有事情要問你。」因為雙手麻痺的關係,花瓶已漸漸往她腦門傾倒下來,嚇得她聲音顫抖得益加厲害。

  「在下洗耳恭聽。」

  「你。」氣死她了,他明明就是故意讓花瓶敲到她腦袋,「難不成你要我用這種姿勢跟你說話?」

  「有何不可?」祈忌冷沉的優美嗓音,卻包含極度的輕蔑。

  「祈忌你——」聞言,心弦快要廢掉的雙手,像是有了神助一樣,突然使出狠勁地將大花瓶往祈忌的頭送去,而在鬆手的那一刻,早已退後了好幾步,避免花瓶在落地時,砸傷自己的腳。

  不過預期之事並無發生,花瓶依然完好無缺地待在祈忌手上。

  他冷冷地睇睨心弦一邊捶著酸麻的手,一邊又警戒地盯她的一舉一動,之後,他隨手將花瓶扔到一旁,轉身返回花廳。

  「這是最後一次。」祈忌在行走之間,淡淡地提醒她,而在那對醉人的美眸裡,有著心弦所看不見的陰殘。

  「什麼……什麼叫最後一次,本郡主跟你之間,注定是沒完沒了了。」從幽暗的屏風走出後,她的膽量就突然變大,導致這句沒有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讓祈忌倏地瞇起眼,惡狠狠地瞅著她。

  這是她頭一次看到他用這種「兇惡」的眼神瞪她,比起前幾次,這回她當真把他給惹毛了,而她的確也被他瞪得渾身不自在。

  原來美男子瞪起人來,也是這般駭人,可是她話都說了,還能怎麼辦。更何況,她覺得自己根本一點都沒錯。

  哼,就算她真的敲破他的腦袋,他還是欠她一回,她何罪之有?

  「郡主,祈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不是她頂了個郡主頭銜……

  「你以為只有你在忍耐嗎?本郡主也是,而且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雖然她嚥口水的聲音很大,不過要比囂張,她絕對不會輸給他。

  但過於囂張的結果,就見祈忌寒著臉,慢慢逼近她。

  「喂,你,你想幹什麼!別忘了,本郡主的後頭可是有一大堆靠山喔。」心弦一驚,連忙提醒他動她的嚴重後果。

  但不幸的是,心弦的話非但沒有讓祈忌的腳步有所停歇,反倒令他逸出一抹令她頭皮為之發麻的冷笑。

  「祈忌……我的靠山是誰,你不會不知道吧?」心弦的背脊已抵住了門。

  「誠王爺、太后、還有——皇上。」祈忌低睨著不及他肩頭高的人兒,語氣溫柔、卻出奇詭魅地緩緩道出她所謂的靠山。

  「既……既然你知道,還不快點讓開……本郡主要走了……」可惡,她這輩子還沒像現在這般窩囊過。

  經過一段漫長的死寂,祈忌依然沒有退讓的跡象,這讓心弦是益加慌張。

  完了,他該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這是最後一次。」突然間,祈忌又重複先前所說過的話。

  而此次,心弦不敢再回嘴,以防她真的命喪於此。

  「出去。」

  心弦一聽,頓時像得到大赦般,動作異常靈敏地轉身開門,再飛也似地逃竄至屋外。

  不過就在她感覺彼此的距離已遠到他根本捉不到她時,又乍然頓步,再轉身,雙手順勢擦著小蠻腰,然後對著還佇立在門前、一身飄逸的幽黯身影,大言不慚地咒罵:「祈忌,你別以為本郡主怕你,有朝一日,我定要讓你親眼見識到我的厲害。」

  撂完話,她就趕緊一溜煙跑掉,宛如後面有只吃人的狂獸正在追她。

  但事實上,就算沒有野獸,祈忌那兩道詭異冷漠的目光,也像芒刺在背,讓心弦在逃命的同時,也淌下數滴的冷汗。

  ???

  一大清早,身著一襲俊挺朝服的祈忌,在貼身隨侍的簇擁下步出府邸,準備進宮覲見皇上。就在紀堯恭敬地掀開轎簾,預請主子入轎的那一剎那,卻發現裡頭早已坐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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