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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金萱 ☆ ☆ ☆ ☆ ☆ ☆ ☆ ☆ ☆ ☆ ☆ ☆ ☆ ☆ 溫雪還沒伸手推開公司大門,就有人主動為她拉開大門,讓她通行無阻的衝進公司裡,她感動得差一點沒熱淚盈眶。 「恭喜妳安全抵達。」同事王嘉雯笑嘻嘻的對她說。 「謝謝、謝謝。」溫雪忙不迭的道謝。 「妳還真不怕死耶,新老闆今天要來視察,妳竟然敢遲到。」同事林立揶揄著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鬧鐘沒響才會害我睡過頭的。」溫雪辯道。 「不是鬧鐘沒響,是妳沒聽到吧?」同事黃淑芬挑眉說。 溫雪聞言愣了一下。老實說,她還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鬧鐘沒響害她遲到,還是她睡死了沒聽到鬧鐘響才會遲到,總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老闆來沒?老闆他還沒來吧?」 「若我是Hawk的話,我第一個要裁掉的員工就是妳了,溫雪。」公司前負責人陳建榮冷不防的從眾人身後走出來。 「啊,老闆。」她被嚇了一跳,吶吶的說:「你真是……嗯,早呀。」 「我已經不是這裡的老闆了。」他瞄了她一眼。 「喔,那,老老闆,你早呀。」溫雪換個方式與他打招呼。雖然他已經不是邑人的老闆了,但是架式仍在,讓人看了好生畏呀。 「我很老嗎?」 「嗄?」 「妳叫我老老闆,好像我是個很老的老闆一樣。」 她慌張得結巴了起來,「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老……不是,是舊……不是,我……」 「溫雪,陳大是在跟妳開玩笑啦。」王嘉雯看不過去的開口安撫她。 「溫雪,」不等她有所反應,陳建榮隨即語重心長的道:「妳有設計方面的才能與創意,但就是不夠細心,人又太迷糊、少根筋。我是因為惜才可以容忍妳丟三落四的缺點,但是Hawk不見得跟我一樣。像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妳竟然還能少根筋的遲到,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妳,妳自己好自為之吧。Hawk已經到樓下了,我去帶他上來。」 說完,他逕自越過昔日下屬們走出公司大門。 他最後說的那句話,猶如一顆炸彈般,炸得原本因溫雪鬧出來的笑話而忘了緊張的眾人們,頓作鳥獸散的奔回座位,低頭認真的工作,就連一向迷糊散漫的溫雪也不例外。 聽說Hawk精明能幹卻冷血無情,他的眼光獨到,設計犀利,作品往往都讓人有歎為觀止之感,就跟他的人一樣。 傳聞他年輕有為、高傲冷冽,做起事來六親不認,是個狠角色。雖說他過去沒有自組過公司,但與他合作過的人,無一不曾領教過他獨裁、霸道與冷酷的領袖風範,也因此關於他冷血無情的傳聞不陘而走,連身處在台灣的小設計師們都聽過。 Hawk在國際間相當有名,對邑人的設計團隊而言,他原本只是個偶像或者神話,沒想到世事多變化,這個享譽國際的知名設計大師竟然成了他們的老闆,這實在不知該說是驚喜還是驚嚇。 能和絕大多數設計師的偶像共事,那是多麼光榮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但是一想到他們的偶像是個做起事來六親不認的冷血殺手時,他們便不由自主的皮皮剉,生怕下一個被殺頭的人可能是自己,這種既驚喜又駭然的感覺,老實說還真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 怎麼辦,好緊張呀。 陳大先前曾放出風聲說,Hawk有可能會對公司員工的職務做大幅的調整,甚至不排除會有裁員的行動,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依陳大的個性,他又不會無中生有…… 唉唉唉,真是快把人緊張死了啦,不知道裁員的名單上會不會有自己的名字,而這批被裁的又會有幾個人,真是緊張到快心臟病發了。 「噗吱、噗吱。」 安靜的辦公環境中突然傳來兩道不自然的聲響,王嘉雯側頭看她,只見朝她發出噗吱聲的,正是他們公司的迷糊大王溫雪。 「嘉雯,妳有沒有帶口紅?借我一下。」溫雪小聲的對她說:「我出門時帶錯東西,帶到指甲油了。」 「妳也未免太誇張了吧?」她忍不住的說。 「拜託,借我一下啦。」溫雪雙手合十的拜託她。 王嘉雯從皮包內拿出化妝包,再從化妝包裡取出口紅遞給她。 「我今天只有帶這一支口紅,但它的顏色對妳來說太紅了,別怪我沒事先跟妳說喔。」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有就夠了。」她迅速的接言,「老闆常說我不化妝,至少也要塗個口紅,這是基本的禮貌。今天可是新老闆上任的第一天,我可不敢連基本禮貌都沒有。」 看了她一眼,王嘉雯便繼續裝乖的認真工作,好讓新老闆對自己有個好印象。 借了口紅後才發現手邊沒有鏡子,溫雪本想再度開口借的,轉頭看同事已再度埋首於工作後,只好作罷。 沒辦法了,她只能靠著護目鏡上反射的影像來塗口紅。 嘟起嘴唇,她小心翼翼的塗著口紅,因為反射的影像不夠清晰,害她得非常非常的專心才可以,以免將自己的嘴塗成血盆大口。 季騞尾隨陳建榮踏進公司大門的時候,溫雪正塗口紅塗得欲罷不能。 王嘉雯從眼角餘光看見她少根筋的行徑,基於同事之愛,她冒險的拿了個原子筆蓋從桌下丟向她,試圖提醒她注意現在的情況。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麼一丟,競不偏不倚的扔到她臉頰上。 突如其來的不明物體讓溫雪口紅畫歪了,還嚇得她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媽呀,什麼東西?」 她的反應嚇傻了在場所有人,尤以王嘉雯所受到的驚嚇最大。她並不想害溫雪出糗,更不想害她被新老闆給裁員呀,老天! 「溫雪、溫雪,快點坐下來,妳沒看到老闆已經到了嗎?」王嘉雯從桌下伸出手來,用力的朝她衣襬扯了兩下,小聲的提醒她。 溫雪先是愣了一下的看向她,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將視線轉向大門。 大門入口處站了兩個人,一個是前老闆陳建榮,只見他一臉愕然的瞪著她,而另一個是個非常帥、有型的男人,年輕、俊逸,卻露出一副我很不好惹的表情,感覺很嚇人。 完蛋了,她完蛋了! 後知後覺的領悟到這一點,溫雪急忙坐下身來想亡羊補牢,怎知忙亂之間,她又粗心大意的將堆放在桌邊的收納架撞落在地。 砰聲巨響,各類文件散落一地。 她頓時呆若木雞的立在當場,腦袋瓜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天要亡我。 「溫雪……」陳建榮忍不住迸聲叫道。 她若存心不想要這份工作,大可一開始就跟他明說,犯不著在他因為惜才而在Hawk面前幫她說了一堆好話後,才這樣糟蹋他的好意。她真的是想要讓他氣得吐血是不是?! 一隻手忽然伸到他面前,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咆哮。 「可以給我一處單獨和她說話的地方嗎?我想和她單獨的談一談。」季騞緩緩的開口。 他的話雖是對陳建榮說的,但目光卻是一瞬也不瞬的緊盯在溫雪的臉上。 聽見他毫無溫度的話,陳建榮就知道自己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救不了溫雪了。 「這間辦公室是負責人專用的。」他帶他走向自己原先的辦公室門前。 季騞朝他輕點了個頭,然後轉頭看向那自知死期將近而面無血色的溫雪,開口道:「妳,跟我進來。」 ☆ ☆ ☆ ☆ ☆ ☆ ☆ ☆ ☆ ☆ ☆ ☆ ☆ ☆ 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下,溫雪怯怯的走進老闆的辦公室。 「把門關上。」 嚇!他背後有長眼睛厚,不然怎麼會知道她已經進辦公室裡來了。 她聽從命令的將門給關上,擔心與害怕的情緒又加重幾分的壓在她心上,讓她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而當他轉身,緩緩的舉步走向她時,她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就要罷工了一樣。 我的老天,他怎麼愈走愈近,而且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他到底想幹麼呀? 就在她差點沒轉身拔腿跑的瞬間,他忽然停下腳步,然後伸手遞來一張衛生紙給她。 「把嘴邊的口紅擦掉。」他說。 「嗄?」 「妳的口紅畫到嘴唇外了。」他頓了一頓後又道:「這顏色不適合妳。」她皮膚白皙,比較適合淡雅,帶點水嫩光亮的唇彩。 溫雪完全愣住了,無法進入眼前這跟自己想像中大相逕庭的怪異情況。他叫她進來不是為了要狠狠的教育她一頓,再一腳將她踹出公司嗎?怎麼他竟跟她討論起口紅的顏色適不適合她的話題,她不是還睡在家裡的床上在作夢吧? 見她傻不隆咚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季騞乾脆自己動手,替她將口紅從她唇上、嘴邊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