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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默亞    


  「留在這裡。」席斯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藍素張口欲辯,但及時警覺的閉上嘴。他知道老闆的能耐,只是對他今天的反常舉動感到一絲不安。

  在目送他離開的同時,藍素自腰間拔出一把迷你小巧的掌中型手槍,他狀似漫不經心的把玩,實則全身蓄勢待發,一輛豪華的名貴轎車大咧咧的停在路邊,無疑是那些混混眼中的肥羊。

  沿著街道一個拐彎,映人席斯眼底的是連陽光都照射不進的幽暗陋巷,不管何時,牆邊總會躺著些歪倒髒臭的軀體,是吸毒者,醉鬼,抑或是賭徒,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他們的死活,直到黑夜再次降臨,他們才會昏昏沉沈的醒來,開始另一天罪惡的活動。

  席斯佇立在巷角,一身尊貴的氣勢和此地的髒亂貧窮格格不人,然而他的感官卻前所未有的鮮活起來。

  他熟悉這種氣味和血腥,不管他的外表多光鮮文明,骨子裡的他仍是徘徊在罪惡和死亡邊緣的蜉蝣。

  席斯抬起頭望著一幢幢的危樓幽影,即使時光久遠,但記憶依然痛苦。然而那種痛苦是令人歡迎的,因為就某個層面來說,它證明了他還有知覺,只是隨著時間的逝去,這種知覺也隨之減緩。

  最後當一切感覺消失的時候,他是否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他嘴角抿成一抹嘲弄的笑容,當他一手擴建的龐大組織,帶來無可比擬的權勢和力量時,他的心仍然是乾涸的,慾望仍然不會滿足。

  他對這種永無止境的慾望感到可厭極了,然而它卻是惟一驅策他生存的動力,若是有人能切斷這種動力也未嘗不可。

  有件事卡娜娃或許說對了,他的確在等待自己的死亡。

  這些年來,他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但令人遺憾到幾乎無法忍受的是,想要他命的都是一些愚蠢的呆子。

  驀地,他眼角餘光瞥見三名粗壯的男子走人暗巷,並迅速的向他欺近。

  「喂,小白臉,拿點錢來花花吧!」男子粗俗的口音伴隨著一陣令人憎惡的訕笑。

  席斯緩緩地轉過身,冷眼掃視那三名手持藍波刀的男子。

  打從他一下車開始,這三個人就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席斯森冷一笑,藍色眼睛閃爍著冷酷的惡意。「錢多得是,不過我怕你們沒命花。」

  三人互看一眼,雖然努力維持凶狠的面皮,卻控制不了本能的冷顫。他們在街頭打混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要是沒練就高超的識人本領,早就不知道橫死在哪條街上了,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一派斯文,但氣勢實在冷硬得嚇人,不像他們能招惹的對象。

  「怎麼辦?老大。」其中一名男子猶豫的附耳問道,「還是算了吧?」

  媽的,他也很想算了啊,可是傢伙都亮出來了卻還落荒而逃,要是傳出去,他們也甭想混了,再說這男人說不定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哪能輕易放棄到嘴的肥羊?

  賭了!幾經猶豫之後,他逞兇的一咬,低聲篤道:「他媽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孬種了?人家隨便說兩句就被唬住,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也只有一個人,我們可是有三個人啊!」

  「沒錯,老大,瞧這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呢。」另一名男子立即壯膽的往前挪一步,一面晃動手中白亮的刀子。

  「有沒有興趣陪我們玩一玩啊?」

  席斯微瞇起眼眸,森冷的嗓音含著一抹噬血的笑意。「如果你們玩得起的話。」

  他話音剛落,三人只覺得一陣風從身邊掃過,頸子一涼,連掙扎喊痛的時間也沒有,黑暗的巷內就只聽見三聲頸骨斷裂聲和刀子落地聲,幾乎只是眨間眼,牆角邊已然多了三具橫躺的軀體。

  席斯彈了彈衣袖,目光再次飄向那棟幽魂似的髒亂房子,隨即腳跟一轉,走出陋巷。

  ???美國那瓦達州這片樹林看似幽深靜謐,其實一點也不安靜,仔細傾聽,會聽見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松鼠啃食松果的磨嚙聲,還有昆蟲起落有致的嗚叫和小鳥快樂無憂的啁啾聲,充滿了各種活潑生動的氣息。

  薇亞用力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她好喜歡徜徉在這片大自然裡,即使在這裡住了十幾年,每天仍充滿了新奇和驚喜,她永遠不知道今天會發現什麼新奇的野花或遇見什麼樣的驚喜,也許是溫馴的小兔,或許是頑皮的松鼠,又或者……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薇亞停住腳步,她抬起頭,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上方,濃密的樹林高聳人云,陽光像一道金幕似的透過層層樹葉照射下來,倏地,一個不知名的物體穿過樹梢……薇亞穿過樹叢,奔向它──墜落的速度極快,在這生死的一線間,他只能盡可能的以雙手護住身體,幾秒間,他感覺到身體擦過茂密的樹林,尖銳的樹枝刮過他的身體,雖然試圖抓住樹枝或任何東西,最後仍無可避免的摔落在堅硬的草地上。

  強烈的撞擊讓他忍不住的悶哼出聲,他頭痛欲裂,四肢也像要分解似的劇痛不已,雖然意識還能勉強支撐,但身體卻拒絕合作的動彈不得。

  他感到血從體內不斷流失,力量也逐漸地消逝,從十四歲起,他經歷過無數次的惡鬥,卻從未如此接近過死亡。

  啊,十四歲……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剎那,他居然記起了那令他詛咒的一年。

  那被他深深、深深地鎖在記憶最底層的痛……他沉重的閉上了眼,昏迷的恍惚中彷彿聽見聲響,他吃力的撐開眼睛,只見眼前一片紅霧。

  紅霧中,他看見了天使朝他走來……然後跌入一片黑色的世界。

  天啊!薇亞驚愕的眨眨眼,她曾見過因傷掉落的小鳥,也曾在樹林裡救過許多受傷的小動物,但從來沒想過會碰到……天使……一個自天空墜落的天使!

  他金色的頭髮垂在顴骨上,雖然臉上和嘴角都帶著傷痕和血絲,卻一點也無損他的俊美。

  薇亞驚奇的來到他身旁,幾乎是著迷的盯著他完美的五官,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就像圖畫書裡的天使圖片。

  飽滿的額頭,濃濃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和形狀優美的嘴唇,雖然緊閉的眼睛讓人看不見它的顏色,但她猜想那一定是像天空一般的蔚藍。

  他一定是降落時不小心受了傷!薇亞憐憫的看著他手腳和臉上的刮傷,小心的拿出手帕,擦拭他嘴角半干的血?。她的動作引發天使的呻吟,薇亞驚慌的縮回手。

  「對不起,很痛嗎?」

  天使沒有回答,也沒有醒來的?像,只是斷斷續續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你一定很痛吧?別怕,我會照顧你的。」薇亞跪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想撐起他的身子,但天使比她想像中的重多了,她汗流浹背的試了又試,最後氣喘吁吁的跌坐在草地上。

  怎麼辦?她根本搬不動他。薇亞焦急的起身往回跑,但才跑了幾步,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折了回來。

  「我去找人來救你,很快就回來了,你不能趁薇亞不在的時候偷偷飛走喔。」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的張開眼睛,困惑的望著前方一片的空蕩。

  是幻影嗎?

  他好像看見……天使……他疲憊地閉上眼睛,直到聽見聲響才又警覺的張開眼,這回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滿是皺紋的慈祥臉龐。

  「你醒了嗎?先生。」

  他的目光掃過一身修女裝扮的老婦,然後移向她身旁的年輕男子。伊默不覺震懾於那雙冷鶯的藍眸,他從未見過如此欠缺感情的眸子,就像玻璃般冰冷而無生命。

  「我在哪裡?」他乾澀的喉嚨像火在燒。

  「這裡是孤兒院,先生。」

  「孤兒院?」他皺起眉,隨即痛苦的呻吟一聲。

  伊默立即出聲警告道:「別用力!你額頭上有一道不小的傷口。」

  「傷口?」

  「是的,你傷得不輕,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是誰?怎麼會受傷的躺在森林裡?」

  受傷?他驚疑不定的瞪著伊默,他是怎麼受傷的?他怎麼一點也不記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的腦袋會一片空白?

  他閉上眼睛,極力克制心中湧起的慌亂。「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葛修女微愣的問道,「怎麼會這樣?伊默。」

  「可能是頭上的傷讓他暫時失去記憶,也許幾天之後自然就想起來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報警處理吧。」

  「不行!」他猛地坐起身,一陣刺骨的疼痛幾乎令他昏眩的倒回床上。

  「你在做什麼?」葛修女驚訝的扶住他搖晃的身子。

  他努力的抗拒疼痛,卻拒抗不了亟欲嘔吐的昏眩感。「不准報警。」他冷汗涔涔的瞪視著伊默,即使虛弱至此,他的藍眸仍帶著強硬的威脅。

  伊默的驚訝不禁轉?懷疑。「為什麼?」

  他不知道,只感到危險!他無力的揮開葛修女的手,這個動作又引發胸口劇烈疼痛,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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