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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唐茵    


  闕長風這時連同四大護法,並率領著一群弟子趕來。

  「大哥,大嫂平安救回來了。」

  看了眼一旁的杜銀雙,闕長風鬆了口氣,一路上不停趕路,就怕遲了,好在剛好趕上。

  「盧一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話甫落,高大的身形一起,雙掌擊向他,兩方人馬就此展開激戰。

  杜銀雙被安置於遠離戰鬥的一處空地,美眸憂心地遙望前方正與盧一鶴大打出手的身影。依她的觀察,闕厲行的武功在盧一鶴之上,盧一鶴再撐也撐不了多久了。

  專心觀戰的她,忽覺衣袖遭人拉扯,美眸往下一落,竟看到一張微紅的俊秀小臉,接著聽到他輕喚……

  「娘,你沒受傷吧?」

  闕展鵬是偷偷跟在闕長風身後來的,他等不及想看娘平安無事,根本無法乖乖留在天闕門裡等消息。

  聞言,杜銀雙身形一僵,隨即在瞧見他尷尬不自在的小臉後,美眸閃動著興味,戲謔地道:

  「乖兒子,是你在叫我嗎?」

  闕展鵬被她逗弄得小臉如火燒般,抿著唇,雙眼不悅地瞪視著她。

  「生氣啦?」

  杜銀雙好笑地輕觸他的臉頰,下一刻像想到什麼似的,含笑的美眸一變,雙手往他雙頰一拉,疼得他目露凶光,齜牙咧齒。

  「我差點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日要不是你故意指錯路,也不會害我今日不得不嫁給他,你這臭小子!」

  「放手!快放手!」

  闕展鵬兩手一揮,好不容易掙扎逃脫遠離她,撫著發紅的雙頰,難得的小臉上竟無怒意,反倒有抹羞赧。

  「我……我如果真讓你走了,爹絕饒不了我,而且我也想要一個娘。」

  說到最後,聲音極為細小,可杜銀雙還是聽見了。

  清麗絕美的臉上有抹溫柔,思及他的坎坷身世,雖然他被闕厲行認養了,可那人她實在懷疑一時興起的他,能當個稱職的爹。

  沒有娘親的孩子,是很可憐的。

  「好吧!乖兒子,雖然我只大你幾歲,不過既然你都心甘情願喊我一聲娘了,那麼日後為娘的我,自會好生地疼惜你的。」

  見不得他那突然落寞的小臉,故意出言逗他,果然下一刻,他又瞬間恢復活力。

  「你這女人——別得寸進尺!」

  這女人為何老愛戲弄他,他現在十分後侮當初幹嘛留下她,讓她每每將自己氣個半死。

  「乖兒子,不可沒禮貌,你忘了要叫娘了……小心!」

  眼角餘光瞥到他身後,只來得及將他推離,可自己卻避不過迎面而來的一掌。

  嗚!杜銀雙手搗著胸口,拭去唇邊的血,身子護在闕展鵬身前,防備地注視著來人。

  「娘!」

  闕展鵬著急地拉著她,一張小臉發白,瞧著地上她吐出的一口鮮血。

  「他叫你娘?哼!想不到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你竟能同時擄獲他們父子的心,駱銀兒,你可真不簡單!」

  若紅含恨的目光掃視著眼前這對儼然是幅母子情深的景象。

  「你到底是誰?」

  杜銀雙忍住胸口的疼痛,這女人出手可真歹毒,一點都不留情,方纔那掌若是打在闕展鵬身上,豈不當場要了他的命。

  「娘,她叫若紅,是爹不要的女人,卻一心想成為天闕門門主的夫人!」

  闕展鵬氣忿地瞪視著她。她竟敢傷娘,回頭叫爹殺了她!

  「住口!臭小子!你找死!」

  若紅惱羞成怒,美艷的臉上盡露殺意,出手欲擊向杜銀雙身後的人。

  杜銀雙早有防備出手阻擋,可幾招之後,胸口的疼痛令她露出了個破綻,成功地讓她將人給奪走。

  「放開他!」

  「娘救我!」

  闕展鵬掙動著小小身子,可仍無法逃脫。

  「住手!」

  杜銀雙瞧見她的動作,清麗的俏臉刷白。

  若紅一掌欲劈向他天靈蓋,聽聞她焦急的喊聲,雙眸掠過一抹異光,瞥了眼前方陷於激戰的雙方人馬,知道她必須爭取時間,得趁闕厲行發現之前下手。

  「你如果想救他,那就跟我來!」

  挾持著闕展鵬,避開雙方人馬,一路往後山奔去。

  杜銀雙未加多想,便拔腿追去,來到後山的一處斷崖,若紅正舉高著闕展鵬的小身子,欲往身後的一片汪洋大海丟去。

  「住手!」

  杜銀雙急吼,一顆心驚駭地差點停止跳動。

  「想救這小子,你就過來,否則我就把他往海裡丟去,若是落入這深不見底的大海,就算你想找回他的屍體,只怕也不容易。」

  「我過來了!還不快放開他!」

  杜銀雙一步步地靠近斷崖,兩人只差三步距離,小心地注意她的舉動。

  「很好,接住這小子。」

  一抹陰狠掠過她眸底,將闕展鵬往她的方向拋去,趁她雙手欲接住,身形一移來到她身後,出掌將她往前一推,令毫無防備的她,跌落海底。

  「娘——」

  跌落於地的闕展鵬,小臉慘白,驚恐地大吼。

  若紅見目的達成,本欲順道了結他,可在瞧見遠處疾奔而來的高大身影,忙不迭地趕緊逃離。

  「爹……娘被若紅那女人打落海裡了!」

  闕展鵬朝著飛奔趕來的人,抽泣地道。

  闕厲行聞言如遭雷殛,渾身一震,黑瞳急切地搜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不——」

  痛徹心扉,狂亂的吼聲,激起海裡一陣陣的波濤洶湧。

  「今日我定要血洗五毒教,喪妻之痛,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身形一掠,疾奔回戰場,掏出懷裡如手指般大小的避邪珠,喝聲命天闕門弟子退下。

  噬血狂亂的黑瞳,注視著避邪珠命令道:

  「避邪珠!我以主人之命,命令你釋放世間劇毒,殺了他們!」

  朝空中使勁一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五毒教眾人目瞪口呆中,從避邪珠周圍開始釋放出萬丈紅光,包圍住他們……

  「啊——」

  只聽聞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不消片刻,五毒教眾人個個七孔流血,死狀極慘。

  「放火燒了這裡!」冷硬的臉孔上佈滿狠絕,森寒的語調猶如從地底傳來,冰冷無情地下令。

  不到半日,五毒教從此在江湖上除名,而一向行事低調的天闕門,卻從此揚名於江湖。

  第八章

  兩年後。

  「啊!」

  杜銀雙陡然從夢中驚醒,美眸底餘悸猶存,瞥了眼桌案上的帳冊,她竟看到睡著了。

  夢裡男人模糊的臉孔,她始終都看不清,但他那雙佈滿深情痛苦的黑瞳,卻無來由地令她從心底泛起一股疼痛。

  自從闕長風出現後,她總會不斷夢見那名男子;莫非她遺失那一段空白的記憶與他有關?

  半個月前,無雙身受金線蛇的毒,命在旦夕,闕長風在這時登門這訪,願意拿出斷腸草來救無雙,唯一的條件是要她隨他去一趟天闕門。

  當時為了救無雙,而她也想知道那段空白的記憶,因此她未曾多想,便一口允諾了。

  那段空白的記憶,是發生在兩年前。

  她只記得當時,她送秋雙返回慈心庵,回程途中經過青桐縣,順道前去精武武館要求解除婚約。

  之後的事,她全忘了。

  猶記得她在精武武館的客房裡醒來時,床邊圍繞著一群擔憂的人,就連向來行蹤難測的師兄父女,竟也出現在那。在得知她竟忘了自己離去時的記憶後,眾人臉上的反應不一,唯一相同的回答是,沒有人知道她為何會落海。

  心存懷疑的她,曾追問臉色怪異的師兄父女,兩人回答除了不知道,還是不知道。在她清醒後的第二天,兩人就匆忙離去,留下身子仍虛弱的她獨自在精武武館調養。

  她始終覺得師兄有事瞞著她,也懷疑他可能清楚她那段失去的記憶,不然他也不會這兩年來,從未來看她一次,躲得不見人影。

  「叩叩」!書房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出現一道焦急的聲音。

  「大小姐,出事了!」

  「是陳鴻?他不是隨秋雙去汴梁城了嗎?」

  杜銀雙聽聞這耳熟著急的聲音,心下有股不好的預感。急道:「進來。」

  陳鴻一身風塵僕僕地走進書房內,端正的臉上有抹急切,自責地道:

  「請大小姐責罰,陳鴻辦事不力,辜負大小姐所托,把……二小姐給搞丟了。」

  「把話給說清楚!」杜銀雙俏臉一白,走出案桌來到他面前,急喝。

  「我陪著二小姐離開潘陽城約一百里處,那兒有座涼亭,我見天氣太熱,就去幫二小姐找水,哪知我一回來,就見不著二小姐了。那兒四下無人,根本連個人影也沒瞧見,我遍尋不著二小姐蹤影,只得先回來向大小姐請罪。」

  陳鴻愧疚難當,自覺無顏面對大小姐,和老爺夫人的愛戴,雙膝一軟,垂首跪在杜銀雙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你若覺得有負我所托,現在馬上給我起來,跟我一起出門去找秋雙!」

  杜銀雙見狀,臉色一沉,心知對杜家莊極為效忠的他,若叫他以死謝罪,他也絕不皺一下眉頭,可她還沒那麼狠。當務之急,是如何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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