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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煓梓    


  「……我喜歡溜鳥。」他沒事總喜歡提著鳥籠,到公園遛達。

  「……溜……鳥……?」楚懷柔差點昏倒。那不是清朝人才有的喜好,怎麼會出現在他這個現代人的身上?

  她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慶幸的說──

  「我喜歡聽歌劇和跳佛朗明哥舞。」幸好她的喜好很正常,不會被誤認為古人。

  魏千古實在不想告訴她,她也沒高明到哪裡去,一般人聽歌劇,也許會。但不會拿著響板跳西班牙舞……

  「對了,我這裡有兩張音樂會的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聽?」既然他沒其他喜好,就由她來引起他的興趣,也許他會接受。

  「你邀我……聽音樂會?」面對這突來的邀請,魏千古只能用「欣喜若狂」來解釋,他壓根兒沒想到她會邀他。

  「對啊,我們一起去聽音樂會。」她從褲袋中抽出兩張票。「明天晚上七點,在國家演奏廳。」

  國家演奏廳,不是國家音樂廳,但管他的,最重要的是她邀請他了,這可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啊!

  「我會準時抵達會場。」他盡可能的端正神情,嚴肅向她保證。害她都以為他們即將出席的是聽證會,這哪像要去約會嘛!

  「那就明天見嘍!」她嫵媚的一笑,再次激起他強硬的本能,背僵得像塊洗衣板。

  「明天見。」他點頭,目送她的背影離去,心情快樂得像要衝上天。

  他們要約會了……他們要約會了!

  「非是我臨國難袖手不同,見帥印又勾起多少前情。楊家將捨身忘家把社稷定,凱歌還,人加恩寵,我添新墳──」

  他快樂地唱起京劇,唱到一半才發現;呃,不對。這個時候怎麼唱「穆桂英掛帥」,應該唱「西廂記」才對,於是又改唱。

  「亂愁多怎禁得水流花放?閒將這木蘭詞教與歡郎……」

  他們要約會了!

  魏千古笑得嘴都合不攏。

  第四章

  國家演奏廳,位於台北市中山南路與信義路交接口,中正紀念堂園區的西北側,為國家音樂廳的地下一樓。

  國家演奏廳本身采絕佳隔音設備,面積較為小巧,聽覺效果極佳,觀眾席共十七排,三百六十三個座位,經常做為小型室內樂團及獨奏者的演出場地,楚懷柔手中握著的入場券,就屬於這一型。

  她低頭看看手中的入場券,認真的找座位,發現他們的位置給得還不錯,滿靠近舞台的,可以清楚看見演奏者的臉。

  「就是這兩個位子,我們快坐下,以免擋到人。」楚懷柔拉著魏千古的手臂,叫他趕快坐下來。魏千古依言行動,背仍是挺得直直的,楚懷柔好納悶。

  奇怪,他怎麼老是把背挺得那麼直,都不累嗎?枉費他生得那麼英俊,事實上,隔壁三兄弟就他長得最帥、最斯文。只可惜,他總愛僵著一張臉,皺著眉頭,一副天下責任全由我來擔的嚴肅模樣,大大折損了他天生的本錢,他要是能再放鬆一點就好了。

  楚懷柔有她自己的想法,不過魏千古也有話要說,面對她若隱若現的乳溝,誰還有辦法定下心思?

  銅環和銀環,在茶褐色皮膚上閃亮,橙色或紅色條紋的衣服在風中飄舞。

  這是卡門在跳佛朗明哥舞時,比才(卡門的作者)對卡門的描述。她雖然沒像卡門那樣,手戴金環銀環,但那一身紅色的低胸小禮服,性感程度卻是不遑多讓,加上她一頭如雲般的黑色秀髮,更是把她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更加完美,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是隨時會動手的大色狼,他只得挺直脊背,目不斜視的盯著正前方,累當然會累,但為了在她面前保持美好形象,也只好拚了。

  音樂會,就在兩人南轅北轍的想法中,悄悄揭開序幕。今天晚上所舉行的演奏會,分為大提琴與雙鋼琴兩種不同的樂器,但不是聯合演奏,而是分前後。大提琴先出場,緊接著才是雙鋼琴。但無論是哪一項樂器先出來演奏,大家都很捧場就是了,位子起碼坐滿了九成。

  大提琴低沉的樂音在觀眾熱烈的掌聲中響起,魏千古當然也鼓掌了,西式的音樂會他參加得不多,大多都是國樂社的聚會。而且他私底下認為二胡要比大提琴的聲音來得好聽多了,至少比較有精神,不會讓人昏昏欲睡。

  說到睡,他已經多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呢?魏千古在心裡扳扳手指,扳出個五的數目字來,原來他已經五天沒有睡好覺了。

  經過了連續五天的折磨,魏千古的體力早已到達極限,該是好好休息的時候。不過現在他正在聽演奏會,楚懷柔又坐在旁邊,怎麼說也要撐下去,但他的脖子好酸,眼睛又好疲倦。況且大提琴低沉緩慢的琴音確實也不錯聽,好像他小時候外婆常哼的催眠曲,不過要更好聽就是了……

  體力不濟的魏千古,雖有意振作,無奈他實在太累了。終究抵擋不住琴音的魔力,夢周公去也。而周公也很捧場,跟他說話的同時,還另贈偌大的打呼聲給他,讓他在演奏會上另行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和台上的演奏者互別苗頭。

  「呼呼呼!」他打呼的聲音直達天聽,不要說是老天,在場的所有觀眾都聽見了,個個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

  「嘎嘎嘎!」魏千古打呼不夠看,還兼磨牙。這一磨,可磨出了觀眾的怨氣,就連台上的演奏者也提早收工,不幹了。草草一鞠躬,下台去。

  「那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當著表演者的面打瞌睡?」

  「對啊,好沒教養,到底有沒有聽過音樂會?」

  「還磨牙哩,真是!」

  「他旁邊的同伴怎麼不叫醒他,難道她不知道這是一個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現場觀眾你一句、我一句的交互指責。楚懷柔立時覺得丟臉透了,她也是好心邀他來聽演奏會,怎麼知道他竟然會呼呼大睡起來?

  她羞愧地用手遮住臉,才想搖醒隔壁座位的魏千古,沒想到下一組演奏者緊接著進場鞠躬,她只得先拍手再說。

  「啪啪啪啪!」

  像是要和魏千古比賽誰的聲音比較大一樣,這次的掌聲分外熱烈。兩個演奏者分別就座,各佔據一座鋼琴,眼神在空中交會。

  「嘎嘎嘎!」魏千古睡得正熟,磨牙磨得正爽。長久以來總算可以好好睡上一覺,演奏會真是功不可沒,送他去見周公……

  突然間,砰砰兩聲巨響。

  撼動天地的琴音,振奮了人心的同時,也把正在磨牙的魏千古震醒了。一骨祿地跳起來大喊:「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地震?!」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就連演奏者也停止彈奏的動作,困惑的看著他,就彷彿他是外太空的人,不懂得地球的禮貌。

  楚懷柔再也坐不下去,他若真的是外星人那還好,她還有借口。問題他是台北的居民,還衣冠楚楚,只是行為舉止和外星人無異,不,比外星人更糟!

  「懷柔──」他試著向站起來的楚懷柔解釋,她看起來快氣瘋了。

  「走開!」她揮開他的手,捂著臉離開會場。從今以後,她再也沒臉回到這個地方,都是他害的。

  「我可以解釋──」

  魏千古追著她走出會場,楚懷柔光顧著生氣,話都不聽,逼得他只好繞到她面前,以螃蟹走路的方式同她說話。

  「我不是故意要睡著的。」他說。

  「你只是想害我丟臉。」她氣憤的回答。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搔搔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停下腳步,與他怒目相視。「我特地請你來聽音樂會,你如果不想來,大可以說你沒空,何必故意害我丟臉?」

  「我都說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還在生氣?」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氣憤,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沒必要爭得面紅耳赤。

  「我就是生氣!」她就是不講理,怎樣?「你到底懂不懂禮貌?我和男人來聽這麼多次音樂會,你還是第一個睡著的。」丟臉死了。

  「我不是故意要睡著。」他解釋。「我只是──你常和男人來聽音樂會?」魏千古話說到一半,才察覺到她的語病。

  「對,有問題嗎?」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想打架的樣子。

  「沒問題。」他氣洩了一半,原來她常和男人一起來聽音樂會,搞不好連今晚的票都是哪個該死的男人給的……

  「既然沒問題了,那就再見,我再也不要和一個會當著我面睡覺的男人,一起來聽音樂會了。」要知道,自尊受傷的人不只是演奏者,她也很受傷。虧她今天晚上打扮得那麼漂亮,結果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顧著自己睡覺,她再也不理他了!

  「懷柔──」

  「再見!」

  她才不要聽他解釋,最好睡到天荒地老,山洪爆發,世界末日為止。

  敢當著她的面睡覺?

  去死啦!她發威起來可比謹言還可怕,不要小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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