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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煓梓 紅色的磚塊,堆砌出長長的圍牆。 在這又長又廣的圍牆內,住著兩戶人家。一戶是復古西洋造型,另一戶則是傳統中國建築,兩戶是鄰居,也可說仇人,僅僅以一道矮牆做為界線。 矮牆的左邊,中式建築那戶人家正蹺高著腿喝烏龍茶,矮牆右邊的西式建築人家則是各自有事,其中最忙的要算是楚懷柔,一心一意想在美容界出頭的她,此刻正頭綁著凡賽斯彩色絲巾,專心一志的攪動著手底下的花料,口中並且喃喃有詞。 「讓我的實驗成功吧,上帝。」她無聲祈求。「讓我的實驗成功吧!」她需要這份神跡…… 「大姊,你在做什麼?」 上帝還沒降下神跡,她那個自詡為上帝的二妹倒先來了。 「在調配香精。」她頭也不回地回答她二妹的問話。 「要命。」楚謹言被薰得頭暈眼花,並懷疑她大姊怎麼不會被這些濃郁的花精薰死。 「算了,不管你了,我先下樓了。」 砰一聲。楚謹言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關上她的房門,下樓去。 奇怪,剛才謹言有敲門嗎,她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 停下手中的攪拌匙,楚懷柔偏了一下頭思考,後聳聳肩,繼續攪拌她的花精。 薰衣草四滴,尤加利五滴,茶樹六滴,迷迭香…… 她一面攪拌花料,一面默念其中的配方,神情非常專心。 楚懷柔是一個美容師,正確來說是芳療師才對。她一直對這行充滿興趣,也有極大的野心。在她美艷慵懶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個遠大的夢想,那就是──成為台灣最出色的芳療師,目前她正朝這個方向努力,她也認為自己一定能夠做到。 她對自己是如此的有自信,就單憑著這份自信,她不分日夜的研究再創新,把整個屋子薰得都是香味,不但家人受苦,鄰居也跟著不好過,自己卻渾然不知。 在她的想法裡,香精是洗滌人類心靈最好的甘露,是上帝送給人類最美好的禮物,凡是心靈受創或是神形俱疲的人,都該接受它的洗禮。為此,她有責任創造出更不一樣的香精,造福全人類…… 「我、我領到稿費就還你了嘛!」 楚懷柔剛想規劃未來的藍圖,樓下就傳來一陣吵雜聲,說話的人好像是她三妹。「哼,說得好聽,等你領到稿費那是民國幾百年以後的事,更何況還不知道會不會過稿。」 這麼凶悍的語氣鐵定是她二妹。 「我一定會過稿,你別觸我楣頭。」 她三妹極力反駁。 「我就是要觸你楣頭,怎麼樣?」 她二妹可凶著哩! 「你要是真有志氣,就靠自己的能力買書,別老是指望我付錢。」 這句話真狠,不過她三妹沒收入是事實。事實上她已經半年口袋沒進過一毛錢,都靠她二妹資助。 「你要是不爽付,可以動用公基金呀,又沒人硬逼著你付錢不可。」 她三妹這話有道理,爸媽有留一筆為數不少的公基金,她二妹若不想當冤大頭,大可用它來支付。 「抱歉,那是爸媽的錢,不能用來糟蹋在無意義的事上。」 她二妹話也沒說錯,爸媽之所以留這筆錢,是因應必要緊急的支出,不能隨便亂花。 「買書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怎能說無意義?」 嗯……她非常贊同慎行的言論,像她也時常買一些有關香精的書,房間裡的書櫃都快擺不下了呢! 「對工作沒幫助就是無意義,等哪天你寫出哪一部了不起的大作,再來跟我討論這個問題,否則免談。」 謹言的說法也不無道理,她雖然會買書,但一定和工作有關。不像慎行淨買些有的沒有的,一會兒買植物圖鑒回來,一會兒買如何DIY回來,都說為了寫書,但實際上一點也沒用到。 「你說話怎麼這麼毒?虧爸媽還幫你取了『謹言』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你說話小心點,不要傷了人家的自尊心。」 耶?慎行真是勇敢,這麼嗆的話也敢對謹言說。 「你才需要檢討,爸媽也給你取了個『慎行』的好名字,要你凡事小心點,多用大腦。結果你不但行事粗糙,還特會惹事,留下髒屁股讓人擦不完。」 果然是謹言,罵人的功夫一把罩,慎行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我哪有留下髒屁股,你不要亂說!」 兩人之間的爭吵,越來越厲害了。 「誰亂說了?要不然帳單你自己付,別想動公基金的主意。」 而且聲量越來越大,大到她手底下的香精都微微震動,簡直可媲美地震。 「別以為爸媽把權力交給你,你就可以挾怨報復。」 啊,慎行果然喊出她們共同的心聲,謹言的確惡劣。 「我就是挾怨報復,你敢怎麼樣?」 不愧是謹言,鴨霸到底,怎麼樣都不肯認輸。 「我要打電話到英國告訴爸媽,說你欺侮我!」 也不愧是慎行,動不動就流淚告狀。 「去說啊,看他兩老聽誰的!」 這……很難說。 「楚謹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對啊,不要以為她是家裡的總指揮,就可以藐視她們的人權。 「我好怕哦!你是不是又要來號啕大哭那一套,不過我可先告訴你,這裡沒有王子,沒有人會來救你。」 ……說的也是,王子早已死光,隔壁又住著三個惡鄰,她們的命運真是悲慘,注定永遠遭受謹言的欺凌。 「誰要別人救,我可以救自己。」 楚懷柔點頭,十分贊同她三妹的話,人總要自立自強。 「那最好,你不要到時又像上次一樣,半夜打電話到英國找不到人。」 楚懷柔又點頭,她三妹的確挺迷糊的。 「這次我會弄清楚時差。」 嗯……或許可以吧,只要她找得到計算機的話。 「給你拍拍手,希望你的減法不會出問題,算錯了時間。」 好毒的謹言…… 「你說話好毒。」 姊妹兩人果然心有靈犀…… 「你行為好蠢。」 ……不予置評。 「你一定會遭到報應。」 太嚴重了…… 「到時候我的身邊一定有你。」 輸人不輸陣…… 「你實在是太……」 「你才太……」 姊妹兩人罵到最後,楚懷柔已經聽不清楚她們話中的內容,只看見牆壁即將著火。 她忿忿地放下手中的勺匙,生氣的插腰。 夠了。 她決定去收拾下面那兩隻小的。 她只是不發威,她們還當真以為家裡沒大人,不知道節制。「你們兩個又在吵什麼,屋頂都快掀了。」風情萬種地走下螺旋狀的樓梯,楚懷柔抱怨。 「大姊,你來得正好。」她小妹一看見她下樓,就像看見救星似的巴著她。「你來評評理,看二姊罵我罵得有沒有道理。」 「謹言,你幹嘛又罵慎行?」雖然早知道她們相罵的內容,她還是得展現一下身為大姊的氣度,不料卻被轟回來。 「因為我高興。」她二妹凶巴巴的回嘴。「你和慎行都一樣,只會把房子弄得亂七八糟。」 「慎行是慎行,我是我,幹嘛把我們扯在一塊兒?」楚懷柔攢緊一雙秀眉抗議,才不想和她三妹搭在一塊兒。 「大姊!」楚慎行抗議。 「在我看來都一樣,你們一樣光會破壞,沒有建設,所以統統打入一個等級。」雖然楚懷柔已經極力撇清,楚謹言仍把她們兩個算在同一掛。 「謹言,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楚懷柔聞言尖叫。「我和慎行可是兩回事,怎麼可以把我們放在一起?」污蔑她的智慧。 「大姊!」楚慎行還是抗議。 「都一樣啦!」楚謹言推開煩人的小妹,直接和她大姊槓上。「你沒事把房子搞得像女巫上身一樣,你不曉得我已經聞到都想吐了嗎?還成天搞那些飛機。」 這說的是什麼話?楚懷柔簡直快發歇斯底里。 「這是我的工作啊!」她跳腳。「我是芳療師,當然要多懂一點有關花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否則我怎麼出去跟人競爭?」 「那也不必把房子弄得到處都是花香味!」楚謹言就是不爽。 「誰叫你鼻子那麼靈敏,什麼味道都聞得到。」楚懷柔狡辯。 「我又不是死人,當然聞得到香味!」莫名其妙。 「說的也是。」楚懷柔銳利的回嘴。「死人哪有你的嘴利,成天和人吵架!」 「我什麼時候和人吵架?」 「現在就是!」專挑自己的姊妹下手。「一會兒罵慎行,一會兒又罵我,還敢辯稱說自己沒有。」 「你不要打人喊救命,要不是你和慎行老是做出一些蠢事來,我怎麼會罵你們?」 「我們什麼時候做過蠢事?」 「無時無刻!你們根本就是破壞大隊──」 姊妹兩人正吵得凶哩,未料楚謹言突然閉了嘴。原本想再聚集力氣好好和她大戰三百回合的楚懷柔也瞬間合上嘴巴,和驟然貼近她的楚慎行安靜下來,聆聽由隔壁傳來的動靜。 只見原本還算安靜的庭院,不知何時飄滿了銅鈸響鼓的刺耳聲音,緊接著一個有力的聲音登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