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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綠痕 他兩手按著隱隱作痛的胸腹,不死心地想下床,「我要去見她……」 「見誰?」 「夜色……」也不知她現下怎麼了,他非親眼看看她不可。 「見那女人?你瘋了嗎?」天涯氣急敗壞地將他壓回床上。「那女人是怎麼待你的你全忘了不成?看看你全身上下的傷,這都是她的傑作!」 「我定要見她一面……」一字都聽不進耳的風破曉兀自掙扎著,任憑天涯都已是青筋直冒也不給個解釋。 「我不准!」差點被他給氣炸的天涯,氣急敗壞地將連站都站不穩的他再按回去。 下一刻,當天涯又想阻止他時,鳳凰走至床畔一手斥開天涯。 「要想離開天宮的話,你得答應我一事。」 「什麼?」天涯沒想到他居然也跟風破曉連成一氣。 鳳凰朝他伸出三指,「三日內,不許踏出這扇門,三日後,你愛上哪都無人會攔你。」 「誰說無人——」天涯才想開口反對,就被出手甚快的鳳凰給連點數穴被迫消音。 「三日?」滿頭大汗的風破曉,直盯著眼前這個在他醒來後,看來似乎有所不同的鳳凰,同時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麼王意。 「就三日。」鳳凰沉穩地給了他一個保證。 「行。」就先退一步吧,反正以現下的狀況看來,光憑己力,別說是離開天宮,他恐怕就連下床都有問題。 「出去吧,這有我。」擺平他後,鳳凰心情愉快地將被點中啞穴,且不能動彈的天涯給推出門外交給海角,在關上房門後,他笑咪咪地挽起了衣袖。 風破曉在他一步步走來時,有些不解地問。 「你要做什麼?」 鳳凰扳了扳十指,「只是幫你一點小忙。」 第二章 「開門!」破浪低沉震耳的吼聲,在清晨時分即在艮澤宮殿門外響起。 一路上都攔不住他,只能任他硬闖入宮內的宮人們,在面色駭人的破浪已闖至殿門處時,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身後哀求。 「王爺……」 「我說開門!」知道消息後,以最快的速度自東域趕來的破浪,怒火正熾地瞪著那扇膽敢拒他於外的殿門。 「王爺,日月二相早已言明不見任何人……」宮內總管再一次把日月二相交代的說法在他耳邊重述一回。 「本王要見他們還需要他們的允許嗎?」知道他們是刻意躲在宮內不見他的破浪,下一刻憤然揚起一掌將眼前礙眼的殿門給轟開。 似乎早料到他會來此的月渡者,坐在椅內有些不敢苟同地看著那兩扇被他弄壞的殿門。 「怎麼你們這些四域將軍都是同一副德行?」不肯吃閉門羹就算了,也都不知道門上有門環這玩意嗎? 攜著滿腹不置信來此的破浪,此刻沒空也沒心情與他們打招呼或是閒聊半句,因此一踏入殿內,他劈頭就直接對那兩個似早就準備妥當的人喝問。 「陛下當真革了夜色的功名?」 月渡者攤攤兩手,「消息都已傳出去了不是嗎?」不然他又何須十萬火急的殺來此地? 「陛下為何這麼做?」破浪最不能接受、也最不能相信的就是這一點。 「臨陣脫逃,罪重當斬,陛下已饒她一命了。」面上還帶了點睏意的日行者,大剌剌地打了個呵欠後,再次把不知已說過幾回的罪名說上一回。 「她只是奔喪!」破浪忍不住握拳大吼。 老父死了,她這唯一的女兒奔喪有何不對?竟就為了這等小事革了她的功名?就算是要論罪,那也罪不至死,畢竟天馬郡本來就是夜色親手拿下的,現下不過是還給天宮而已,帝國根本就沒有什麼損失可言,再者帝國的北域可說都是夜色一手打下的,他們憑什麼要她交出兵權和四域將軍之首? 「怎麼,你這是在替她說情?」月渡者莞爾地繞高了黛眉,「你不是向來與她不和嗎?她這一走,四域將軍之首的位置就空了出來,這不正好趁了你的心意?」 他火大地拂掌用力一揮,「就事論事,少跟本王扯些有的沒的!」就算他要勝夜色,他也要勝得堂堂正正,而不是以這種撿現成的卑鄙手法! 無視於他兩眼怒火的月渡者,巧笑倩兮地撫著頰,刻意在這當頭繼續為他火上添油。 「功名,她是革定了,且今日她就要被逐出中土。」 在趕回中土的路上,對這事所有來龍去脈都已知情,只差沒親眼所見的破浪,隱忍地看著他倆不但置身事外,還似在落井下石的模樣。 「我只想問……在殿上,你們有沒有為她說情?」他人不知夜色曾為帝國做過些什麼、不為夜色說情不打緊,但這兩人,他們絕不能袖手旁觀。 霎時,不約而同都封了口的兩人,相互交視了一眼,臉上的笑意與睡意皆同時散去。 「有沒有?」他陰沉地問。 「沒有。」既然他那麼堅持要個答案,月渡者索性挺直了背脊回答他。 氣得渾身隱隱顫抖的破浪,邊朝他們點頭邊往後退。 「好……」 「慢著。」日行者在他轉身欲走前叫住他,「你想上哪?」 破浪憤瞥他一眼,「我要見陛下!」他不相信皇兄會不智的做出這種事,更不信夜色在皇兄的心中全無地位,這等小罪,朝中最具權勢的日月二相不肯代夜色贖,那就由他這紫荊王來救! 月渡者把玩著十指,刻意潑他一盆冷水,「就算你入宮也改變不了什麼。」 「七年來,她為帝國賣力賣命,做了多少事,你們與我皆心知肚明!」破浪聽了乾脆把帳都算在他們身上,「她不過只犯了一回錯,你們就抹煞她的一切?她不但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這份上,好歹你們也該保她,沒想到你們竟見死不救?」 七年,足足七年的光陰,他們四位四域將軍盡心盡力的為帝國開疆闢土,並恪盡職守地保衛著陛下的江山,他雖恨夜色的武藝在他之上,也想盡辦法想勝她一回,好自她手中奪走第一武將之位,但那是他個人的私情,與帝國全然無關。這七年來,他雖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認,在夜色的帶領下,四域將軍迅速取代了六器將軍,並將帝國防禦的武力推至了一個巔頂,只要有他們四人在,三道要想取回中土將永遠是個夢,然而他們卻絲毫不惦念夜色的功績,不顧同袍情誼,非但不保她,還要她由一名堂堂的第一武將,淪為得流刑至迷陀域那種罪人之地的流犯? 要讓一個為國流血流汗的武將心寒,也不是用這種手段! 日行者制式地重複著,「她置大軍生死於不顧,光這一點,陛下就饒不了她。」 「所以你們這兩株牆頭草就撿邊倒?」 月渡者聳了聳香肩,「在她棄大軍前,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會有什麼後果,這後果是她選的,我們幫不了她。」 猛然朝他們揮出兩掌的破浪,掌印深烙在他倆身旁不遠處的殿柱上,他陰狠地朝他們瞇細了黑眸。 「今日,本王算是看清你們了。」虧他以往還以為日月二相在朝中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今日過後,除了四域將軍外,他誰再也不信! 被下足馬威的日月二相,在看過了殿柱上的掌印後,兩人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沒在破浪的目光下,說出半點願搭救夜色的字眼。 「你們不救,我救!」心冷的破浪,大聲撂完話後,隨即拂袖而去。 日行者抬起一手,「破浪……」 「讓他去。」月渡者按下他的手,無奈地朝他搖搖頭。 大大歎了口氣後,日行者滿面愁容地將十指埋進發裡,將那些沒法說出口的話,再次窩藏回腹裡。 外頭再次飄下的細雪,緩緩地掩蓋住了破浪離去的足跡,但在此同時,同樣潔白寒冷的細雪,也飄落在孔雀的肩頭上。 站在囚車旁的孔雀,一言不發地看著坐在車內面無表情,也不肯看他一眼的夜色。 特意來此見她最後一面的他,自夜半起就一直站在城門處守著她,雙目從未離開過她那張一如以往冷若冰霜的臉龐片刻,他側首望進她的眸子裡,在那其中,他找不到半點萬念俱灰,或是哀痛逾恆,他只看見空洞,一種令他心痛不已的無盡空洞。 她像是放棄了一切。 就連她自己,也放棄了…… 此時此刻,在孔雀的眼中,再也見不著那個名震中土與三道的帝國第一武將,亦看不見隻身救父,面對天宮大軍,仍是意氣飛揚的北域將軍,就連他記憶中那個初試啼聲,即冷艷地高站在武台上擊敗所有六器將軍,令他從此無法自拔的黃琮之女,也已消失在他的面前。 當時辰已至,準備押著夜色前往迷陀域的押囚官,再也不能等地再次來到孔雀的身旁,想請他讓開好讓他們能夠出發時,孔雀仍是一動也未動,奉聖命不得不起程的押囚宮,依舊在孔雀臉上找不著半分表情後,他深歎了口氣,只好硬著頭皮對身後的屬下下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