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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綠痕 站在林間遠處的風破曉,屏住了氣息,不讓她發覺他的存在,並沒前去打擾那份……她終於可以釋放出的哀傷。 ☆ ☆ ☆ ☆ ☆ ☆ ☆ ☆ ☆ ☆ ☆ ☆ ☆ ☆ 投入烈火中的乾柴,在燃燒自己釋放出光與熱之時,發出了瀕死時的辟啪響音,溫暖明亮的火光映亮了寒夜一角,在黑暗林間獨自燦亮。 火光投映在夜色的臉龐上,將她孤單的影子在她身後的雪地里拉得很長,她動也不動地凝視著火光,林間偶有狼嗥,不寢的夜鳥不時在遠處的樹梢上啼叫,但在這片過大也無人煙的林子裡,大地還是顯得太冷清了些,但她並不在乎,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根橫倒的枯木上,看著眼前火堆裡不斷跳動的焰火。 突然拾起腳旁一根樹枝的夜色,不動聲色地準備把它往身後射去時,有先見之明的風破曉已出聲。 「妳是個武將,妳有妳堅守的道德與自尊,因此妳不會殺個手無寸鐵之人。」 她緩緩回首,只見他身上真如他所言並未攜兵械,她冷漠地撇過頭。 「走開,我不想看到你。」無論他身上有無兵器,知道自己見到他總會忍不住想與他動手的夜色,並不想在這夜再與他交手,且這男人愈打就愈強,她一點也沒興趣幫他增進武藝。 「我替妳帶來些東西。」無視於她的逐客令,厚著臉皮與她分享火堆的風破曉,和她同在一棵枯木上坐下。 她懶懶地看他一眼,只見說完話就開始忙碌的他,先將一旁她搜集來的乾草鋪在地上,然後再將身後扛著的一大只布袋放在上頭,在解開布袋後,他首先取出一大堆布巾鋪在她腳邊,再一一地把裝在布袋裡的東西全都搬出來。 猶帶著溫度的食物,在雪地裡漫著白煙,夜色不語地看著他把一大堆足以辦夜宴的食物擺妥,再取出碗筷和兩小罈酒,等到一切準備妥當後,他將一件看似溫暖的大衣捧至她面前。 「我知道我很惹妳厭,但妳穿的實在是太單薄了,勉強收下好嗎?」冒著會再碰釘子的風險,不忍心她在寒夜裡受凍的風破曉,好聲好氣地說著。 身子早就已經冷到沒感覺的夜色,不說也不動地看著眼前這個她老覺得他腦子有問題,且關心她過度的男人。 深怕她不肯穿,他還解釋,「這不是神子的衣裳,這是人子的。」 保持沉默的夜色,一手撐著下頷側首看著他,以為她還要考慮的風破曉,則是有耐心地捧著大衣等她接過,可過了很久很久,夜色還是沒半點動作,像要考驗他的耐性般刻意與他耗上,並等著他知難而退。 只是,一個時辰過去後,那件希望她能穿上的大衣,還是高捧在他的手上,她不解地審視著他,在這種天候下,因高捧著大衣太久,他的兩手因此而僵硬並顫抖了,可他還是拿著,且在他眼中,她沒找到絲毫的怨懟或是怒火,只找著了與先前相同,還是一派單純誠摯的目光。 登時因他而有些過意不去的夜色,在他兩手抖動的動作愈來愈大時,受不了地一把將大衣拿過穿上,在有著溫暖毛皮的大衣穿上她的身子時,她還隱隱感覺到他掌心殘留的溫度,她怔了怔,自眼角餘光中,看見那個終於可以把手放下的男人,唇邊帶著絲絲滿足的笑意。 「吃一些好嗎?」有了先前成功的例子後,風破曉邊忙著把食物弄熱邊再接再厲地問。 她要是不吃,他是不是又要耐心無限地與她對看上一個時辰? 不想因他的固執而讓自己被迫感到內疚的夜色,二話不說地接過他奉上的碗筷,一口口吃起碗裡那被他湊近火堆再次烤熱的雞肉,當他夾來更多的熱食放至她的碗裡時,她也沒有反對,只是一徑無言地吃著,當熱騰騰的食物進了她的胃,已數不清多久沒吃過的她,這才覺得自己餓得可以。風破曉微笑地看她愈吃愈快,在掃光了他夾給她的食物後,一手取過他已開壇的烈酒,並就著壇緣飲下。 看著她大口喝酒的模樣,不需問,他也知道將烈酒灌下腹的她有心事,他有些不捨地看了她好一會,選擇不打擾她,起身去林間替她再找些柴火,以救救眼前快熄的火堆。 當他捧著一堆不知打哪弄來的乾柴,讓火勢燃燒得比先前更加旺盛後,他再次坐回她的近處,朝她遞出一隻銀袋。 「這個,也請妳收下。」 夜色默然地看著不但讓她吃飽喝足,還讓她一身暖和的男人,這回竟著想過度地為她奉上了一隻看似份量不輕的銀袋。 「我想妳身上應當分文也無,這些妳帶著,日後好用。」他輕聲解釋著。 看著他所為她做的種種,她忍不住要問。 「你這人都沒脾氣也不記恨嗎?」她曾差點殺了他哪,他怎能忘懷那些並為她做到這種程度? 他靦腆地搔搔發,面色微微泛紅,「其實,這要看對像……」 這般看著他,夜色有些不能把眼前這個溫柔敦厚,老實人一個的風破曉,眼那個曾親率天宮大軍,領軍作戰的風破曉聯想在一塊,說實在的,在褪去了戰袍、離開了戰場後,她差點以為天宮有兩個風破曉存在,因他跟她記憶中那個可以把一切都豁出去,拚死也要攔下她去殺天孫的風破曉截然不同不說,她還記得那時知道不是她對手的他,下令全軍退回山門是多麼的果決明快,而他為天宮全心全意抵擋她時,眼中所散放的是不容回頭、手下不留情的狠光,可眼下的他,眼中有的只是純粹為她著想的善良。 他若不是天生就有兩個性子,就是公私分明得超乎她的想像。 「這錢,我會收,因我日後會還。」身無分文的她現實地說著,「但在我收下之前,我想問個問題。」 「請。」一聽到她肯收,他樂得什麼都答應。 她將擺在心底很久的疑問問出,「以你的身手,你分明可敗我父與蒼璧,且在那時,你也有機會殺了他們,為何你要手下留情?」 風破曉臉上的笑意頓時明顯地變得有些僵硬,並在她直視的目光下,不自在地微微將眼撇開。 「我不過是想將他們逐出天宮而已,沒必要殺他們。」 她冷聲提醒,「那是戰爭。」不想殺人,那他根本就不會上戰場。 「我不能傷黃琮將軍。」沉默了一會後,他無奈地說出實話,「我若傷了他,有人會傷心的。」 他話裡所指的人,即使他不明說,她也知那指的是她娘親。很後悔問了這問題的夜色,舉起手中的酒罈,將壇中所剩的酒一口喝盡,風破曉看了,只是將另一壇遞給她,並且把先前說好的銀袋也一併奉上。 「我知道說這會惹妳不開心,所以我不會再說下去。」 正在喝酒的夜色頓了頓,發現這個男人在她面前,一直都在拿捏著分寸,說的話、做的事,都以她的心情為第一考量,只是,這男人是如何做到的?為何他會這麼瞭解她? 「日後,妳有什麼打算?」收拾好一地的東西後,他取來一根木枝,邊撥著火堆邊問。 她不想回答,因她並不想在告訴了他後,日後還得繼續被他給纏著。 「妳想去妳師父解神那?」他狀似不經意地問。 差點被酒給噎到的夜色,一臉錯愕地側首看著這個已經不知帶給她多少意外的男人。 「關於妳的一切,我大都知道。」知道自己說中的風破曉,看著她那寫滿不解的雙眸,笑笑地向她解釋。 「夠了。」很討厭底細被人摸清楚的這種感覺,夜色當下站起身決定不要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妳對迷陀域熟嗎?」在她打算扔下他走人前,風破曉慢條斯理地問。 她回睨他一眼,「你說呢?」他不是知道她的一切嗎? 「妳不熟。」他篤定地說著,順道帶給她一個她還不知道的消息,「妳也不知妳師父在妳離開師門後早已遷居。」 夜色再次被他給成功地拖住了腳步。 「遷居?」怎麼她從來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他點點頭,「嗯,已有數年了。」 「遷到哪了?」打算先回到師門落腳,再去考慮日後之事的她,當下因為這個措手不及的消息有些慌。 這回他不再提供答案,反而自告奮勇,「我可為妳帶路,只要妳事後隨我到織女城一趟。」 「不必。」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那我就不告訴妳。」他也很爽快,並先把她接下來可能會說出口的威脅給擋掉,「就算妳殺了我,也不告訴妳。」 不想受他指使,也不打算看他臉色的夜色,不以為然地撇過小臉。 「我可以去問他人。」又不是非得問他不可。 「妳師父行蹤甚為隱密,除了我外,迷陀域裡應當不會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風破曉涼涼地在她身後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