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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寄秋 「不不不,住持別開靜心的玩笑,靜心只想誠心禮佛,不願介入權欲中。」靜心連忙推辭。 「人人都說世間苦,若有你的清明心思,哪來苦世人呢?」她不由得苦笑。 再望一眼頻起波花的心潭,早秋的風也不安寧了,它在聲聲催促:冬來了,冬來了。 最冷的秋呵! **************** 頤州乃是靠近邊關最大的城鎮,隔著一道護城河與西北遊民相望,為防擾亂天龍王朝的百姓作息,故而派重兵駐紮於此。 人稱威武大將軍的威武侯單破邪便是奉命戍守此處,為人果決強悍,致使一干遊民不敢輕易與之為敵。 其中以一支民風開放卻有所圖的塞拉族最為陰險,常假借各項托詞來一探實力,不惜送上族中美女以娛官兵,色媚人心好套取情報。 今日正是設宴款待塞拉族一族之長及其妖媚動人的公主,廚房忙得人仰馬翻不可開交,恨不得一雙手能化成十雙,好應付廳堂上刁蠻的客人。 「丑嬸兒,真虧有你幫忙,不然我准讓伙頭刮得沒臉見人。」累呀!兩手快斷了。 一位臉上有惡疣的中年伙婦切著白蘿蔔絲及肉絲,將其放入鍋中快炒三、兩下,很快地一道道菜就上了桌,香味四溢令人垂涎。 這伙婦是幾天前由一個地方官吏引薦,說是早年喪夫又生了惡子娶惡媳,三餐無著落必須找個工作好養活自己,正好軍中缺人手,所以讓她來試試。 剛開始大家都有點怕見她巴掌大的肉疣子,不過她的手藝又快又好,且不多舌,很快的便博得認同,而稱呼她一聲丑嬸兒。 尤其身側的小青子更是崇拜她得緊,絲毫不因她面醜而疏離,反而常常偷藏些鮮果、肉包給她當消夜吃,因為他死去的娘臉上也有一小塊肉疣,他看了倍感親切,聊慰思親之情。 「少說話,多做事,隔牆有耳。」丑嬸兒把一隻活魚拍昏切腹,去鱗除髒後便往油鍋裡一扔。 好感動哦!娘就是這麼嘮叨他。「丑嬸兒,你的好手藝打哪學的?」 「娘胎。」其實是不得不,因為她要生存。 「哇!好神哦!我娘也是這麼說的,以前她老叫我離廚房遠一點。」說話和神情真像,都是冷冷淡淡。 「我不是你娘,還有,嘴動手也要動,添些柴。」她生不出這等笨兒子。 「噢!就來了。」他像是聽話的孩子般蹲下身把乾柴丟入灶中。 小青子本名何青,十三、四歲就隨著大堂哥入伍為兵,只是他生來瘦小又不起眼,因此被分配到廚房當伙夫,一做就是三年。 如今他個子雖然拉高了,人也長得順眼,可是大家混熟了就只當他是伙夫,也沒人想到要拉拔他為正式士兵,所以就一直待在廚房,放棄了有光宗耀祖的一天。 「勤快些,我少了個盤子。」他倒是挺好使喚的,她想。 「是,馬上來。」何青像魚一般地溜來溜去,好上盤讓她裝魚。 邊城的秋天有點涼意,但在灶台邊忙碌的人都出了一身薄汗,唯獨丑嬸兒的皮膚沒有一絲汗光,像是蒙上一層假皮似的。 有人就笑稱她的肉疣子會吃汗,裡面裝的全是鹽水。 「將軍常常宴客嗎?」 「還好啦!不打仗時一個月會來上兩、三回,他不愛附庸風雅。」武人嘛!誰有空閒去娛賓迎樂。 「喔!聽起來像是無趣的人。」丑嬸兒切著肉,不經意的一提。 「噓!別讓人聽見,這對將軍是件大不敬的事。」何青故意像被煙嗆到似的大咳,蓋住她的聲音。 利用他,她不會心不安。「怎麼,他會冷血地殺了我這個醜婦?」 一閃而過的恨意掩在她垂下的眼睫中。 「哎呀!我的醜嬸兒,將軍是個正直公平的好長官,亂批評會招來其他弟兄的不滿,小心沒人敢保你。」 正直?公平?哼!父債子償乃天經地義之事,怪只怪他不該是單驍光的兒子。 人死,債照樣要還。 「說說看他是怎麼個好法?老婦倒沒見過幾個像樣的將軍。」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她不相信他能好到哪去。 何青沒心機的說道:「單將軍為人公正、果斷,十分急公好義,非常有正義感……」 一提到景仰的大將軍,旁邊的伙夫們也跟著起哄,周詳地列出將軍的種種好處,爭相搶說他的作息好佔得光彩。 殊不知這一切正是醜嬸兒的目的,她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摸清他鮮有變化的作息,暗中觀察他的實力。 爹、娘,哥哥姊姊們,等霓兒手刀仇人之後,必會下九泉與你們團聚,等我。 一抹很冷的笑由她唇角勾起,人皮面具上的醜嬸兒依然面無表情的切菜炒菜,灑下調味料勻味道。 「小夥子們還不上菜!」 一聲粗嘎的吆喝,大夥兒便動作快速地先將開胃小菜往廳堂送去,然後是主菜還有湯…… ***************** 美人恩不見得好消受,若美人一個勁地往你身上磨蹭,而你又不好太明目張膽地把人推開,恩就成了罪,他是在受非人的折磨。 微露不耐煩的單破邪冷視懷中的塞拉公主,她一雙不安分的手不是往他胸膛上挑撫,便是直直往下覆蓋住他胯下之物輕揉。 他是正常男人當然有正常需求,在她有意無意的撫弄下自然起了反應。 可是他是人不是狗,無法在大庭廣眾下和人恣意調笑,活像是發情的戰馬,見了母馬就跨上去,長矛直揮衝進龍潭一逞獸慾。 若在寢居中他會毫不考慮的要了她,畢竟她的身段和容貌確實撩人,沒道理到口的肥肉要吐掉。 不過,她身上那股味是用了多少丹桂味才壓下去?以羊為主食的羊騷味是免不了,與她銷魂一回不洗上十桶水怕是消不了味。 「將軍,喝口酒嘛!奴奴娃來服侍你。」奴奴娃揚起令人酥軟了骨頭的嗲音,頻頻倒酒。 「公主客氣了,單某有手可自行取用。」他拐著彎的拒絕她的好意。 想灌醉他好套取情報,他單破邪豈是等閒之輩,不會輕易中了她的美人計。 「嗯!人家不來了,將軍好討厭哦!人家斟的酒你不能不喝!」她使著小性子硬要灌他酒。 單破邪一惱的握住她的手一拐肘,反將酒餵入她口中。「好喝吧!公主。」 奴奴娃沒料到他會使這一招,酒入喉中的辛辣讓她輕咳不已,臉漲得比胭脂還紅。 「讓將軍看笑話了,小女酒量不濟,壞了你的興頭。」塞拉族長為面子找台階下。 「不礙事,是本將軍太孟浪了。」單破邪以眼神暗示屬下把蠻女的注意力引開。 「哪兒的話,將軍的英明神武威震關外,小女可是傾慕得很。」他不掩飾送女兒侍寢的念頭。 王大海聞言在一旁哈哈大笑,「我家將軍一表人才,神功蓋世,多少王公貴族的女兒想巴上他,關內關外早就一大把紅粉知己等著他了!」 「左副將,為人要謙卑些,將軍的女人不多,頂多填滿塞拉族的聖湖。」陳威涼涼一說。 聽聽,這叫做謙卑?分明是一種炫耀,表示兩人追隨的主人有多風光——在女人堆裡。 「右副將,你怎麼可以侮辱人家的聖湖,不安於室的婊子浪婦哪能與公主相提並論。」比她們還不如。 陳威故作抱歉地打了個揖,「是我口拙,請公主和族長不要在意。」 兩人一搭一唱地暫解單破邪的困窘,隱諷暗嘲的對話讓塞拉族長氣得咬牙,卻又得擺出虛偽笑臉應對。 「小女可是塞拉族第一美女,堪配將軍這般將才。」他是打定主意要當將軍的岳父好為所欲為。 出手不打自家人嘛!好歹留三分人情。 「美女是美女啦,我們皇城的第一名妓也不賴呀!一晚上百兩銀子就有美人在抱,還慇勤地叫我哥哥呢。」王大海口氣粗鄙的討論著。 奴奴娃惱怒的一嗔,「她有我美嗎?人家可是真主欽點的聖女耶!」 話一出口,在場的三位天龍王朝的主、副將都噴出一口酒,想笑又不好失禮的笑出聲,憋得十分難受。 和妓女比美就是一種自輕身份的行為。 再者,以她浪蕩的挑逗技巧而言,與她交歡的男人沒有百個至少也有十來個吧!這樣不知潔身自好,行事輕佻的女子是謂聖女,莫非塞拉族的女人都太過淫蕩? 說是剩女還差不多。 「你們怎麼了?太不給人家面子了。」奴奴娃驕縱地噘著嘴生氣。 善於權謀的陳威圓滑的安撫,「公主誤會了,是我們自覺太受寵若驚,塞拉族長竟然讓我等有幸會見聖女一面。」 馬屁精,他們的確驚得說不出話來。王大海不屑的在心中想道。 「呵呵……原來如此,是我會錯意了。」她咯咯的笑著,媚眼直往單破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