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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寄秋 「家仇總要報,我只好接受你的提議。」褚姁霓說得很淡,眼角有著羞意。 他不滿地抱怨著,「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話嗎?好像我在乘人之危似的。」 「你是呀!將軍。」褚姁霓好笑地勾起唇角。 「霓兒——」他發出危險的低吼聲。 「將軍,做人別太貪心,我的答應還不能滿足你的虛榮心嗎?」至少她的容貌不致失了他的顏面。 「無情的小紅線,你就是吃定我了。」單破邪用著籠溺的口吻責備道。 「養我本來就是你的責任,難道你要我去吃定別人?」她打趣的嘲笑他。 「你敢,我非打爛你的……」單破邪舉手假意要教訓,遲疑的男聲驀然在背後響起。 「將軍。」 他回頭一視,頗為不悅,「右副將有事?」 「咳!鎮國公主來了。」陳威語帶保留地覷了褚姁霓一眼。 「什麼——」 第八章 該死,爹騙了她! 什麼繁華景致,什麼人來人往的市集比皇城還熱鬧,越往北方走越是不舒服,人逐漸減少不說,氣候也冷了起來,根本是要她來活受罪。 飛沙走石地吹亂她的妝,好好的皮膚都起了皺摺,她是高貴的皇室宗女何必來受這種苦,簡直不是人過的生活,環境糟透了。 簡陋的建築一點都不華麗,粗劣的石板塊看了礙眼,為何不鋪上玉片或美石呢? 一個個活像沒見過世面般的士兵直瞅著她瞧,一身的汗味快臭死人,震耳的操練聲更教人心煩,這裡她是待不下去了,等會非叫破邪表哥帶她去舒適的將軍府住下,免得她又想吐。 「吳統領,軍中的規矩一向這麼差嗎?來了老半天不見下人奉茶。」不耐煩的凌蓮姬要持女抹點驅風油,她頭疼。 吳東權一副阿諛的嘴臉,「小的馬上命人去泡壺好茶給公主解解渴。」 「水質乾淨吧?可別髒了我的口。」她嫌棄的檸擰鼻,怕風沙污了井水。 「公主放心,城牆下的那口井是出了名的甘甜,保證生津止渴,養顏又美容。」他指名士兵吩咐去提水煮茶。 邊城曾是他的地盤,昔日作威作福撈了不少油水,光是褚家那一抄就抄出個榮華富貴,數不盡的金銀珠寶讓他揮霍不完。 可惜沒留下姓褚的娘兒們,那身細皮嫩肉教人垂涎不已,只玩過一回稍嫌不足,要不是怕她一狀告上皇城,真想收為小妾暖暖床。 誰教他們一家子不識相,膽敢給他拿喬,全是些死不足惜的小老百姓,有個善名就能受菩薩保佑嗎? 天大地大他最大,神佛擋路刀來除,教她棄廟而逃不問世事。 「喔?真有那麼受用,那咱們回皇城時多裝個十來桶水備著,瞧我的皮膚都乾乾澀澀的。」女子皆愛美態,身為公主的凌蓮姬亦不例外。 「是是是,小的一定先備妥十輛馬車來運水,讓公主的雪膚水水嫩嫩的。」吳東權討好的吹捧著。 凌蓮姬滿臉不高興的嘟著嘴,「你看那些士兵又醜又黑的,像野人,能不能趕遠些?」 吳東權才想自作主張把防守的士兵調離時,識大體的春草趕緊冒挨罵的風險阻止。 「不可呀!小姐,他們是鎮守邊城的屏障,要是少了眾士兵的捍衛會出亂子的,關外的蠻人可是凶悍得很。」 「可是他們真的長得難看嘛!一個個虎背熊腰怪嚇人。」凌蓮姬一副很難忍受地擰緊了眉。 「長得兇惡才好嚇走敵人呀!你總不能要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來拿長矛吧!」在她看來還好嘛,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血性漢子。 「你在教訓我不懂事嗎?」到底誰是主來誰是僕,分不清身份的低賤奴婢。 春草腿一軟的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太放肆了,請小姐見諒。」 「起來吧!這兒可沒貴重的花瓶好擲,我多少要維持著公主的儀態。」出門在外要留三分好顏色。 爹娘一再的叨念要她收收性子,要她有皇室宗女的氣度別教人看笑話,出了門就是嬌嬌女,亂發脾氣會傷了聖上御封的美意。 她是聽進去了,可要執行很難,一看見日益荒涼的小鄉小鎮就渾身是氣,路上教她砸壞的東西不計其數,心情依然未能轉晴。 真是後悔聽了爹的勸說,早知道邊城這麼無聊她才不來呢!害她趕不及下元節的菊花賞。 「是,謝小姐的寬宏大量。」春草拉拉裙擺起身。 「少謝了,就不知心裡頭是否在偷罵我。」凌蓮姬盛氣凌人的仰高下顎睨人。 「小姐,奴婢哪來天大的膽子敢使暗招,是夫人要奴婢在一旁多斟酌些。」就怕小姐不分輕重得罪人。 「我娘?」 「小丫鬟別碎嘴,主子的事少越權,滾一邊去。」兩面人吳東權先是喝斥春草,然後臉一轉,笑容溫和諂媚,「公主休得憂心,幾個士兵妨礙不了什麼。」 「是嗎?我可不想被人傳說是個跋扈任性的公主。」她一向最討厭有人在背後說閒話。 「公主雍容華貴,氣度優雅,是世間難見的娉婷仙子,艷驚四方教人不敢仰其芙蓉之姿,怕害相思呀!」 他的奉承的確讓她笑逐顏開,「吳統領真會討人歡心,下回我入宮時會向聖上多說兩句你的能幹。」 「謝謝公主的金口,小的字字都是肺腑之言,絕非刻意哄你開心。」吳東權說得十分誠心,其實城府很深。 一個不太親的外甥是指望不了,人要往高處爬,統領的職位他還不滿足,最好換官高又有油水好撈的,不找個有利靠山怎成。 而鎮國公和鳳羽公主之女當然是最佳人選,不多巴結巴結就是傻子,這是他平步青雲的機會。 「還是吳統領善解人意,不像我的小侍女是個小細作,專門向我娘通風報信。」凌蓮姬不快的一瞄神色一瑟的春草。 「哪裡,是公主為人仁慈,體恤下人,小的自然對你忠心。」他說得面不紅耳不赤,頗像一回事。 站在正廳近門口邊的王大海快反胃了。睜眼說瞎話的舅老爺可真大本事,能把驕蠻公主唬得服服帖帖,狗屎都能當黃金了。 腳麻不打緊,噁心話聽多了可會死人的,直來直往才是他這個粗人的性子,拐彎抹角的奉承和忝不知恥的奸佞嘴臉他看得胃直抽。 死陳威的腿短走得慢,早知道就把他拉長些,他是上天請將軍呀,好歹下雲梯了吧! 「吳統領,我表哥幾時才會來?這兒的馬騷味真難聞,等會教人拿些薰香來點個把時辰。」 「是的,公主。我命人再去催,我那個外甥就是責任心重,一有軍情就忘了有貴客到,公主你多包涵。」吳東權一臉甥舅熟絡勁,企圖博取她的認同感。 王大海在想,他一定會喊自己跑腿,狐假虎威是不變的道理。 果然。 「王副將,本統領在此還不去請將軍過來一趟,你個大無腦呀!」 統領算哪根蔥,要不是他是將軍的舅爺早扁一頓了。「吳統領似乎有點混淆身份,在軍等上副將軍比統領高一階,你還沒資格命令我。」 「你……我是將軍的親舅舅,你敢對我不敬?」哼!這筆帳他會先記下,等他升了高官…… 「在軍中講軍紀不講人情,論理說你未向我行禮即犯了軍紀,本副將沒辦你就該偷笑。」以為公主能挺他多久?蠢。 「好,你可以不當我是一回事,但鎮國公主的命令你能不聽嗎?」 王大海故意粗鄙的挖挖鼻孔,「我又沒聽見公主開口呀!吳統領幾時間當了太監?」 「你說我是太監……」吳東權氣得直發抖,右手放在劍柄上欲抽出。 千里迢迢由皇城運來百車將土御寒的冬衣,他受到的不是列隊歡迎而是無禮對待,難道是曉得他把冬衣內的棉絮換成較差的棉團嗎? 「太監愛傳話嘛!而且像個女人似的嘰嘰喳喳,一天不東家長西家短就難受得要命。」王大海嗓門大得全營弟兄都聽得見。 吳東權的頭頂快冒煙了,「我非叫將軍辦你不可,你太放肆了。」 「放肆的人是你,舅舅,軍營中講求紀律不講裙帶關係。」 ************** 單破邪怎麼也沒想到押送冬衣的人會是吳東權,是閻王點召嗎?特來送死。 雖然兩人不是十分親近,但看在母親疼弟的份上,他不想有個萬一,作惡多端該交給王法處置,而不是以江湖方式做個結束。 辦是一定會辦,不過他得知會一聲遠在皇城的娘親,讓她心裡先有底才不致傷心過度,兒子辦娘舅畢竟是件大事。 食君之祿,憂君之事,先有忠,才有孝,自古忠孝兩難全,他不能任由九十六條人命無故慘死。 本來舅舅可以多活些時日,偏偏在這節骨眼上來送冬衣,莫非老天開眼了,要霓兒在十年後手刃仇人,告慰亡故的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