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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葉雙 「怎麼證明?」西門夏永好奇的問道。 江毅軒但笑不語,只是逕自伸手入懷取了一隻飛鏢置於掌中。 「你該不會是想……」西門夏永的話還沒說完,江毅軒手中的飛鏢已經疾射向站在 窗邊的玉如意,因為只是試探,所以僅僅使出了七分的力道。 「啊!」兩聲驚呼片刻不差的同時響起,西門夏永勇甚至還誇張地摀住了雙眼,不 忍看到眼前這卓絕的美女就這麼香消玉殞。 但更教他們驚詫的是,原本以為嬌弱無比的花魁美人竟然眼也不眨的,纖腕一翻, 那只勁道十足的飛鏢已然安穩的夾在她的指縫之間。 原本預期的見血場面不見,反倒真正差點嚇落了他們下頷的,是玉如意那一手宛如 練家子的接鏢功夫。 「十萬兩容你欠到明日。」果然是如他所料呵!玉如意並不是個如外表般嬌弱的女 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毅軒一邊回首向西門夏永討賭價,一邊起身準備落下屋 簷。 可是西門夏永哪裡甘心就這麼輸掉十萬兩,雖然那對他來說算是九牛一毛,但就是 不甘心呵! 「就算是你贏,也不過贏了一半,頂多給你五萬兩,雖然玉如意是練家子,但卻不 能證明下遊行商退貨的事與她有關聯。」西門夏永抗議。 「嘖,不到黃河心不死,是不?」江毅軒揚眉語出諷言。「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你 這十萬兩必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這信心十足的話聲方落,江毅軒那頎長的身子已然躍下屋簷,沒入了玉如意的樓之 中。 「十九妹,最近得罪了誰?」望著玉如意手中的飛鏢,胤溏銳利的雙眸緊張的往四 處瞟望,全身的肌理倏地緊繃。 那股因為血緣之情而打從心底泛出的憂心,讓玉如意向來冷漠的心有那麼一瞬間的 柔軟。 但也只是那麼一瞬間,隨即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然的神色。 「阿哥不用擔心,如意並沒有得罪什麼人。」 這是試探! 她心知肚明,因為這飛鏢看來雖是疾射而出,可偏偏行至半途力道也跟著減弱了數 分,並無傷人之意。 她甚至可以猜出這試探是出自於誰,自從那夜察覺自己落下一簪,她便心知肚明只 怕會有人尋跡找了來,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人來得這樣快。 「回宮去吧,你孤身一人待在這龍蛇雜處之處,九哥不放心啊!」禁不住心頭憂心 的胤溏軟言相助。 「阿哥何必再出此言,我與皇宮並無瓜葛,就算真要避難也不去那裡!」初時的感 動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慣常的疏離。 「你明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你是我的妹妹,而阿瑪……」 「別再說了!」玉如意柔聲打斷,一抹輕淺的氣息已然竄入了她靈敏的耳際。「只 怕我的客人已經到。」 「誰?是方才發鏢的那人嗎?」才剛放鬆的肌理再次緊繃,胤溏快速的起身來到她 的身旁,意欲護衛。 「阿哥還是先離開吧!這人並無傷人之意;」不知怎地,她就是可以這樣肯定。 他的到來,充其量不過是來興師問罪的,而她並不希望他知曉得太多。 「他是誰?」沒有忽略玉如意那輕蹙的眉頭,胤溏不免好奇的問道。 「這不關你的事!」她毫不客氣的揚聲打斷了他的刺探,最近兩人相處的時間已然 太長,她不希望再受其影響。 「為什麼不關我的事?」胤溏不服氣的低呼。 有人的兄長做得像他這樣窩囊的嗎?要見親妹得來青樓,而且還被當成陌生人般對 待。 即使有難,也不會向他求助,完完全全的將之排除在親人名單之外。 「你走不走?」柳眉一揚,怒氣頓時溢出。「或者你是希望我另起爐灶,好免去你 們這些人無謂的騷擾。」 當初這所以選特在京城的青樓,其實有些刻意,因為她想讓「那個人」知道,她一 點兒也不希罕他所給予的任何榮華富貴。 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錯誤的決定,竟讓她得忍受不斷的騷擾,她想她是有些後悔 了。 如果當初她不聽娘的話上京,不為了氣「那個人」而自願墜入風塵,或許她現在的 生活便可以更平淡一些了。 只是呵!千金難買早知道,萬般無奈想不到啊! 不過她的存在顯然讓「他」有著如芒刺在背的感覺,這一切也是值得了。 「天啊!我怕了你了!」 胤溏楞了一會,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又被威脅,而且這個威脅顯然切中要害,他 在無奈之餘,忍不住伸手拍上自己的額仰天長歎,然後半是商量、半是哀求的說道:「 但我還是老話一句,別為了心頭那恨便傷害了自己,還有別再動不動就說要離開,這普 天下不會有皇阿瑪找不著的人。」 他軟言勸著,要知道現在皇阿瑪一心就是想接這個女兒回宮,要是因為他的堅持留 下而小心搞丟了這個皇妹,他就真得皮繃緊些,只怕將來等著他不是榮華富貴,而是被 流放後的黃漠一片了。 「阿哥;你可以走了!」隨著那氣息愈來愈近,玉如意催人的急切表情也愈多顯露 ,顯然她極度不希望別人知曉她和他這「皇親國戚」有所牽扯。 「嘖,趕人趕得這麼凶,要不是知曉你的性子,我還真以為你是等著在會情郎呢! 」胤溏忍不住口快的打趣道,這樣的衝動果然為他換來了一記扎扎實實的白眼。 他討饒的打了個揖,起身走人,但就在手觸至窗台時,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提醒道, 「那日我將你的話帶給父皇了,他老人家在聽了之後,也有一句話要我帶紿你。」 「什麼話?」玉如意狠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責怪他什麼時候不說,偏生貴客上門前 才來亂。 「別說你怎麼都不可能是那足以呼風喚雨的玉靈通,就算你真的是,你也得在年底 前成親,否則他一定會下旨為你指婚,若是不想累人被誅滅九族,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 胤搪照本宣科的說完這一長串讓如意臉色發青的話語,隨即躍窗而出,揚長而去了 。 這段話的最後,當然是他加的,但和皇阿瑪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了,只不過多加了些 恐嚇的語氣罷了。 也算是抒解一下他每次都被轟走的氣悶吧! 與一身華美服飾的男人擦身而過,江毅軒的心情沒由來的沉重了起來。 心頭那突如面來的佔有慾則讓他微微的一怔。 雖然他明知她身處青樓,必定與許多男人過往甚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 另一回事呵! 他只知道當自己與那男人錯身而過之際,他原本閒適背在身後的雙手竟不由自主的 緊握,要不是尚存幾分理智,只怕那拳頭已然落在那男人的身上了。 心頭的那股酸意讓他倏地止住了腳步,略帶煩躁的仰頭望月,孰料眼前出現的玉如 意索性自己出來尋人,免得自己在屋裡頭坐立難安。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竟會看到一個望月微歎的男人,此刻沐浴在月光之中的他絲毫 沒有一點兒商人該有的市儈氣息。 她顯然驚詫,畢竟在她的預期中他既然射飛鏢試探,必是已然猜中她是那夜夜探「 暢江園」之人。 他應該怒氣沖沖的進來質問她,但卻沒有,只是逕自待在花香馥人的庭子裡舉頭望 月,那氣質宛若一儒雅之人。 「這輪明月在佳人的襯托之下更顯皎潔,不是嗎?」 「這恐怕是江爺的錯覺,不過是同—輪明月,何來較為皎潔之說?」 「因為這月是在你玉如意的頭頂上,當然更為皎沽。」很自然的便將這溢美之詞脫 口而出,不只她錯愕,就連江毅軒都微微驚詫。 女人於他向來不過是抒解慾望的必要工具,花些銀兩得到該要的滿足,是一項銀貨 兩訖的交易,他從不費心在女人身上。 而如今,他竟懂得說甜言、道蜜語,顯然他已經著上了玉如意的魔。 「爺真會說話,小女子身在青樓,又怎麼比得上那輪明月呢?」玉如意自謙的說道 。 這種溢美的話語她其實聽得多了,可從沒有一次如同現在般讓她的心彷彿漏跳了一 拍似的,這江毅軒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看來她得更小心應對了,免得失了……身 與心。 天啊!她在想些什麼啊? 居然在這緊張的時刻,還想到「失身與失心」這檔子事,她怎麼忘了做一無情之人 應有的自警呢! 「不知江爺你深夜造訪有何貴事?」將話題拉回到正事之上,玉如意鐵了心的不想 與江毅軒多糾纏,只想要速戰決。 「想來探究一事?」 「何事?」 「想知道為何一個原該嬌弱的青樓女子,竟深藏武功,甚至還有能力足以撼動江家 的事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