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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笙晴 他停下步伐,鎖住她的眼,磁嗓輕道:「畫你。」 「畫我!?」她在伍愕的時候,已經被他帶上摩托車馳去。 第七章 一進畫室,她就把茶茶放在沙發,它一沾上舒服的沙發立刻睡著。 那三幅史映如的畫像依舊掛在牆上,這次她完全失去當初看畫時的興奮激賞,她撇 開視線,不想看見縮方和史映如之間「愛的證據」 緒方薩將椅子放在接近窗口的地方,讓夕陽的餘暉灑進來當她坐下的剎那,他彷彿 在她背後看到一雙雪白的翅膀。 「楊老師的舞會是晚上才開始嗎?」牧諼打破沉默。 「對。」他發現自己剛才竟癡迷地移不開視線,除了訝異,他更越來越弄不清自己 的想法。 他生到畫架前,修長的手指取出炭筆。 「時候也不早了,你不快點準備,可會遲到的。」她口是心非地說。 「中午的時候我已經親自將禮物送到她家,我對晚上的舞會一點興趣也沒有。」 牧諼眼裡閃過詫異,他竟然只是去送個禮物?楊老師肯定非常失望,這根本就是軟 性的拒絕。 「牧諼,你的眼神太呆滯了。」 「啊?」它的眼睛一向是最漂亮的,他竟說她呆滯! 「臉上的線條太僵硬。」 「什麼?」她嘟起櫻唇,不相信她的美麗落在他眼裡,竟這麼糟。 「閉上眼。」他接近她,輕聲命令,「頭向右自然微偏,身體放輕鬆。 不,人偏了。」 他索性用雙手調整他要的角度,手一觸到她水嫩的粉頰,他的呼吸微亂了,讓她擺 到想好的姿勢後,雙手似乎還眷戀那知絲綢的滑嫩觸感。 他不自在地退了一步,微微喘了口氣。 「然後呢?」閉上眼的牧設問。 「想像你正在黃金海岸,正圭在寬闊美麗的沙灘上,海風涼爽地吹拂在你臉上,吹 拂在你與『他』交握的手指間。」他非常認真地將她引導進一個幻想世界。 她條地睜開眼,茫然間道:「『他』是誰?」 「你的情人、男友,都可以。」 「你明知道我沒有男友、沒有情人。」 「那就想你的偶像。」他垮下肩來,剛才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我沒有偶像。」 「那你有暗戀的人吧?」他不耐煩地脫口而出,而她征忡地望著他。「我是說,你 想像一個到目前為止,你最喜歡的人。」 她最喜歡的人……牧諼凝望他俊朗的臉龐,心悄然悸動著。 她主動閉上眼睛,想像他剛才口述的情景,和她自己揣測的心情,然後再慢慢地睜 開那雙水靈秋昨。 緒方薩一顆小提得高高的等待她張開眼,當她睜開盛滿愛慕的眼,透過他凝視另一 個她內心裡的男人時,心頭的妒意幾欲燒灼他。 牧諼用前所末有的心情去凝視為她作畫的男人,她不知道誰是她的偶像、她的情人 ,想了很久,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他。 「這樣可以嗎?」不知不覺,她的聲音也受到影響,變得甜柔有禮。 「呢……可以。」回到畫架前,他平撫內心的翻湧。可是在作畫期間,仍有個問題 不斷浮現侵擾他,她是為誰而撫媚、為誰而美? 「緒方……」她知道這時候說話可能會被他喝阻,但這件事若不提早說出來,等一 下一定會後悔。 「怎麼了?」緒方薩注視她柔情萬千的美睜,語氣也跟著特別溫柔。 他沒有生氣,她有些意外的想著。 「這一次……別把我畫丑了,好嗎?」見他只是凝視著她,卻半天不吭一聲,她覺 得很丟臉很沮喪。「你說過,我不是醜,只是脾氣差了點,我正在改,我希望自己的美 是發自內心深處,不再只是外表。我不要求你下筆時『用愛』,但請用心體會我要改變 的心情。」 這些低聲下氣的話自一向目空一切的牧諼口中說出,分外令人覺得疼惜. 他無聲的歎口氣,她已經完全左右了作畫人的情緒了,誰說他只是「用心」而已? 恐怕還有他不敢去想的成分在吧口 「你現在的低調和剛才的恬美完全走樣了,再回想我給你的情緒,別再說話了。來 ,閉上眼。」他沒有向她透露任何表情,也沒有告訴她剛才的恍然頓悟,他想,透過靈 巧手指下的筆,會在畫上赤裸裸的表現出來。 畫已接近完成圖,牧議恬靜又耐心地任他畫著,這次她配合得很好。 電話突然響起,緒力薩起身去接,然後拿著無線電走進畫室,遞給牧議。 「限……舅舅,嗯……好,我馬上回去。」 「什麼事?」緒方薩問。 「王太太要我送茶茶回去,她一下午沒見到茶茶,很想念它。」 「但你的畫就快好了。」他輕皺濃眉。 牧議將茶茶抱入懷裡,「下星期可以繼續啊。」她還想再來,所以不甚願意去看那 張末完成的晝。 「下星期……」 「你很為難嗎?」她淡淡地問。 「不是。」 「那我走了,再見。」那個王太太愛貓成癡,若是慢一刻回去,怕她會抓狂。 送走匆促離開的牧諼後,緒方薩重回畫室,佇立在末完成的畫像前,一會兒,他微 笑地再拾起畫筆,望著空空的椅子,腦海裡卻彷彿牧諼還巧笑倩兮的坐在那裡,他飛快 又專注地畫上最後一筆。 他放下炭筆,釋然地鬆口氣,目光柔和地放在畫像上的女孩,那栩栩如生的神韻, 令人錯覺她正在眼前。 她看到這麼美麗的自己,一定會恨感動,或許也會從中探知他對她不再是單純的師 生關係了,還有另一番難以言喻的心動。 「事實上,從一開始你和我就不是師生,是男人與女人。」 他走近牆上三幅美麗的畫像,凝視了一會,立刻動手將之拆除,使得原本豐富的牆 上頓時空無一吻,冷清許多。 *** 緒方薩私下約了史映如,請她來公寓一趟,有東西要交還給她。 史映如在放學後把事情告訴鄒徑,希望鄒徑能陪她一塊前往,但他臨時有事不能陪 她,她只好一個人騎著機車單獨來到縮方薩的家裡。 她遠遠的就看到縮方薩站在大樓前,她判斷他應該是從學校回來後就在那裡等了。 「緒方老師。」她將機車停好,走近他。 「映如,鄒徑沒跟你一起來?」 「他有事,所以不能來。你找我們有事嗎?」他並非約她而已,也交代鄒徑要一起 過來,她一直弄不懂究竟是什麼事要兩人一塊出現。 「既然他不能來,那只好讓我為你效勞了。」他半開玩笑地說。 「什麼事啊?」她還是很好奇,一路問到底。 「好事。」待會她會驚喜的。 大樓的鐵門一關,一直藏身在對面路上的牧諼心碎地走出來,拖著沉重的腳步摸著 那扇鐵門,冷冰冰的觸感從指間沁人心扉。 她照往常一樣,一放學就往美術社跑,她想,昨天在他家待了那麼久,他又是那麼 用心在畫她,兩人的惡劣關係應該終止了,懷著樂觀的態度進到美術社,他竟然不在那 裡,經過的老師好心的告訴她緒方回家了,她只好順著想見他的心情來。 沒料到縮方會提早回家的原因是,他約了史映如,他們說說笑笑的,只差沒樓腰搭 肩而已。 這是怎麼回事?史映如背叛鄒徑了嗎?她和緒方舊情重燃了嗎? 她難過地不敢去猜測,仰望蔚藍的晴空,心頭沉甸甸的一點也不覺得天空是藍的。 看了一眼深鎖的公寓,她頹喪地走到方才躲藏的地方,靜靜的蹲靠在那裡。 她難過什麼?為什麼難過? 沉重的等待過去,史映如喜上眉梢的步出來,身後跟著始終溫柔笑著的緒方,牧諼 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柳眉深嬉。 「謝謝。」史映如抱著捲起的畫,感激她笑。 「明天我把裱框送過去。」 「不用,我明鄒徑明天開車來拿,不必再麻煩你了。」 「好。」他送她到機車停放處。 史映如在離開之前,回頭問:「畫室裡的那張圖是牧諼吧!」 「對,是她。」它的笑多了幾分柔情。 「你的畫功又精進了。」她意有所指地瞄了瞄自己的畫。 他懂她的弦外之音和幽默,笑了笑。「我也這麼覺得。」 「她知道了嗎?」 「我還沒告訴她。」無聲地歎了口氣,他煩惱的不只於此,還有日本方面。 「早一點說才不會遺憾。」 「我會考慮。」要是回日本後,必然會風雲變色,在短期內是不能來台灣了,既是 如此,他怎能不考慮到牧諼的立場?怎能自私的要她局限交友狀況? 怎能叫她等一個不知要等多久的男人? 牧諼咬著蒼白的唇瓣,俏臉淨是怒火和妒意,對緒方的感情也漸漸明白了,她根本 是愛上他了! 愛上他了!臉色一白,她簡直不敢相信心底的真正聲音。 「不,怎麼可能……」 她自嘲自己神經兮兮的,否認了自己的感情後,失魂落魄地狂奔離開,時閃神,末 見一輛轎車急速衝向她,她嚇得心臟幾乎停止,更忘了要逃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