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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珞喬 「我知道以前我很任性、很刁蠻,直到我在加拿大那段時間,才知道自己是那麼令 人討厭。」崔佳姿慚愧地說。 崔佳姿是改變了,但這一切是為邵培文而改變,她想在那培文面前塑造善解人意、 溫柔的形象,但是藏在心裡的心機卻絲毫未變。 「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陪我出來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的。」崔佳姿體諒地說。 「你不要胡思亂想。」邵培文為自己的冷漠態度感到內疚。 「沒關係的,我會騙乾爹乾媽說,是我身體不舒服想回去休息的。」崔佳姿刻意表 現出一副教人疼憐的神態。 「不要這麼說,你是客人,再怎麼說我也該略盡地主之誼。」邵培文親切她笑問: 「想去哪玩?我陪你去。」 崔佳姿思索了半晌,「我還沒去玩過北海岸,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邵培文含笑點頭,車子朝淡金公路開去。 這次回國,崔佳姿已經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抓住邵培文 的心。 總機小姐捧著一束鮮花走進辦公室,迎向柯豆豆,並將花送給她。 「剛才花店的人送這束花來,是給你的。」總機小姐是既羨慕又嫉妒。 「謝謝!」 柯豆豆疑惑地接過花後,總機小姐隨即離去。 徐憶華由化妝室走出來,看見柯豆豆捧著花王拆閱著卡片,便迎了上去。 「好漂亮的花,誰送的?」徐憶華好奇地問。 「喬!」柯豆豆看著卡片,淡淡地說。 「你們昨晚又合好了?」 昨晚,柯豆豆很晚才和喬道再見,回到家時徐憶華早已睡了,直到喬送了這束花, 徐憶華才問起柯豆豆和喬談判的結果。 「沒有,不過我沒有拒絕他。」柯豆豆沉沉地說。 「怎麼說?」徐憶華不解其意。 「以前我總認為他老婆是我們最大的阻礙,但是現在我卻反而對這份感情一點把握 也沒有。」 「怎麼會呢?這樣你們不是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 「你想,喬既然可以背著他老婆和我在一起,誰敢保證我和他結了婚後,就不會有 別的女人。」 徐憶華深表贊同,她也認為男人是貪得無厭的動物,尤其是事業有成的男人,況且 喬又有了一次不良的紀錄,沒人能擔保不會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那你打算怎麼辦?」徐憶華關心地問。 「靜觀其變,我想用時間來考驗這段感情。」柯豆豆說得好無奈。 「那要多久?總不能這樣耗下去。」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是唯一的辦法。」 柯豆豆不願放棄這段感情,卻又不敢貿然給予愛的承諾,所以除了用時間來考驗這 段感情外,她已無計可施。 「你呢?晚上真的要和那個送報紙的去看電影?」柯豆豆不願再談喬,岔開話題問 著。 「我還在考慮。」徐憶華困惑地說。 離下班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個鐘頭,徐憶華還在掙扎猶豫、舉棋不定。 「你真的喜歡他?」柯豆豆有些為訝。 「我不知道,但是並不討厭他,而且……「而且有種想要見他的衝動?」 徐憶華不語,是默認。 「毀了,這次你被人網住了。」柯豆豆苦著臉說:「小姐,你們只不過才見了幾次 面而已?!」 「我也不知道。」除了這句話,徐憶華似乎也不知能說些什麼。 「我看你真的被迷得什麼也不知道。」 徐憶華好茫然,她感到有被愛的感覺,再說愛情並沒什麼道理可言,她相信已經有 了戀愛的感覺。 「小姐,你曉不曉得他只是送報的,一個報童而已?」柯豆豆憂心地提醒。 「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搞不好你的薪水都要比他來得多。」 儘管徐憶華不過是公司的心職員,但再怎麼說也總是坐辦公室的,光就這點,柯豆 豆便覺得她和送報的邵培文就不是很登配了。 「薪水多有什麼用!像喬,他是個貿易公司的老闆,然而看你愛得提心吊膽的。」 徐憶華反駁。 柯豆豆不覺心痛,黯然低頭。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徐憶華為自己無心的失言道歉。 「沒關係。」柯豆肯慼然笑說。 「我喜不喜歡它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我認為既然愛一個人就不應該考慮他的職業的 貴賤。」徐憶華認真的說。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她認為愛情是不受職業的貴賤,及財富多寡所阻礙,這是可 以畫條分水嶺的兩碼事。 「小姐,請你睜大眼睛餚有,這是現實社會,不要盡作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愛情夢 ,難道你不明白貧賤夫妻百世哀這個道理嗎?」 徐憶華不否認柯豆豆的論調,但是在她認為,以現在社會經濟狀態來看,似乎並沒 有所謂的真貧窮,有的只是人們不懂得知足的貪婪。 她自認是個很懂得知足的人,所以她並不希望用權勢、財富……等等,這些殘酷的 現實條件,來衡量愛情的價值。 「我並不想要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愛情,但是我絕不會讓財富和地位,做衡量愛情 的條件。」徐憶華信心篤定地說。 「話別說得太滿,小心以後收不回來。」柯豆豆苦笑著搖頭。 曾經她也和徐憶華一樣,那麼天真,相信愛情是浪漫無瑕的,但是現在她相信,愛 情是必須依附麵包活下去的。 只是徐憶華卻更堅信她的愛情觀,她肯定的告訴自己,絕不會收回那句話。 邵培文輕鬆愉快地陪著崔住姿逛了一趟北海岸。 今天並非假日,偏就不巧,回途中竟塞超車來了,原先邵培文還那麼自信地算準時 間,迭崔佳姿回家後,應可趕赴另一場與徐憶華的約會,但回望北宜公路一條長龍的車 陣,不由得教他焦慮心急了起來。 「晚上台北有事嗎?」崔住姿關心地問,她早已看出邵培文焦躁不安的神態。 「沒有,只是很討厭塞車。」邵培文笑得好不自在。 「是啊!塞車是很討厭。」崔佳姿認同地說。 為了避免尷尬的沉默,邵培文放了一卷熱門的音樂帶。 一首曲子末了,崔佳姿突然開口,「培文,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邵培文猛地被問傻了,他當然明白崔佳姿問這句話的用意,他腦海裹浮現徐憶華的 影子,但是他不敢確實徐憶華是否會成為他的女朋友。 邵培文的不語,讓崔佳姿誤以為是默認的肯定,她失望黯然地問:「能介紹我認識 嗎?」 邵培文猛地回神,忙說:「我現在沒有女朋友,而且目前我也沒打算交女朋友。」 崔佳姿舒懷她笑了出來。 邵培文這麼說,無非是想讓崔佳姿知道,即使他目前沒有女朋友,但也不可能在這 時接納她。 當然,在與徐憶華的關係還沒有明朗化前,邵培文更不可能用徐憶華來搪塞,因為 這很容易經由崔佳姿而傳到父母耳中,而崔佳姿又具父母心中理想媳婦的人選,他自 然不會笨到去冒這個險。 儀表板旁的數字鐘,分分秒秒的跳動著,邵培文很快地將崔佳姿的問題拋在腦後。 他根不得車子能長出翅膀,一路飛回台北。他開始暗自禱告,希望徐憶華能爽約。 近七點時分,戲院門口的人潮,相繼朝戲院人口處湧進。 徐憶華手裡拿著尚未畫場次座位的招待券,站在戲院門口,癡癡地望著街頭,她在 尋找邵培文的影子。 戲院門口擁擠的人潮,紛紛進了戲院,門口變得相當冷清,除了走廊幾個賣水果鹵 味的小販。 七點二十分,徐憶華孤單地站在戲院門口,手中被揉成一團的招待券,被手心的汗 水浸濕,她的臉上充滿極度的憤怒,氣得地想放聲痛哭。 她眩然飲泣,眼眶濕潤,泛著盈盈的淚光,她再也受不了遭受欺騙的屈辱,將手中 的招待券丟人垃圾桶,忿然揮淚離去……七點三十分,邵培文匆匆地趕到戲院門口,已 經找不到徐憶華的芳踩。 回台北後,邵培文也不管崔佳姿高不高興,讓她自行回家,但還是晚了半個小時。 他緊張地跑到售票口。 「小姐,我想打字幕找人。」邵培文激動的說。 「叫什麼名字?」售票小姐冷淡地間。 「徐憶華小姐,雙人徐,回憶的憶,才華的華。」邵培文詳盡地說。 「你等等。」 二十分鐘後,邵培文帶著沮喪與懊惱離去……這個晚上,徐憶華哀傷、惱恨、盲目 的在街頭逛了兩個多小時,才揮盡委屈的淚水,一副若無其事地回家,她不想讓柯豆豆 見到她狼狼的模樣。 她恨死了邵培文!一場才剛編織起來的美夢,就這樣被摧毀破滅了。 邵培支領了報紙後,一份也沒送即在徐憶華斯住的公寓大門口站崗,等待著徐憶華 出門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