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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柏沙 就在奶媽驚悸的尖叫聲中,兩人雙雙掉入落差有五十公尺高的瀑布底下,有如千軍萬馬奔騰般的溪水,把他們吞噬在水底。 但奇跡般的,在深入水中不久,他抱著紀菱露出水面繼續努力的游向溪邊,而強勁的水流卻忽地把他們推往另一側,那裡有一根巨大的枯樹幹,斷裂的缺口參差不齊,像似一把把豎立的尖刀,他用空出來的手想劃聞過那根危險的枯樹幹。 然而,水流卻把他們推往那些如尖刀枯乾的斷裂處。就在這一瞬間,他猛地轉身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住紀菱,使原本要刺往她後腦勺的樹幹,轉而刺入他的左側肩膀;在一陣哀號聲中,殷紅的血馬上融合於溪水中,隨著洶湧奔騰的溪水傾瀉而去…… ☆ ☆ ☆ ☆ ☆ ☆ ☆ ☆ ☆ ☆ ☆ ☆ ☆ ☆ 紀菱昏沉沉的眨眨眼瞼,在視線逐漸清晰後,她看到床鋪上頭裝飾的織錦布幔。 「謝天謝地,老天保佑小姐平安無事,要不然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太太!」奶媽紅著一雙眼,雙手合十不停的向上天膜拜。 「我好怕!我要……找爸爸。」紀菱一面哽咽一面含糊地說。 「好、好,等會兒老爺就來看你了,現在老爺正在處理救起你那個孩子的傷勢,他傷得不輕,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救起我?是……誰啊?」紀菱頗感疑惑,當時在激流中只覺得有人緊緊的抱住她,但在掉落瀑布時她就昏厥過去,對後來發生的事她全然沒有印象。 「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男孩,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他在你掉入溪流時跳下去救你,後來你跟他一起掉入瀑布中;我們以為你們沒救了,沒想到你竟然毫髮無傷,但是那個男孩卻受了重傷。 我們趕到瀑布下方時,看到一根樹於叉進他的肩膀,他整個人就懸掛在溪流邊,雙手緊緊的抱著你;直到我們趕到,他人已經昏過去了還不放開手呢!要不是他讓樹幹刺穿肩膀的力量勾住,你們早就被溪水沖走了,真是佛祖保佑。」 「他傷得怎樣了?」她抬起頭來好奇的問,淚水還掛在臉頰上。 「噢!好可憐,因為樹於穿過他的左肩膀,我們又沒辦法把他從樹幹上拔起來,只好把刺穿他肩膀的樹枝鋸斷,現在樹枝還留在他的肩上;老爺和家裡的人正在處理,小姐放心好了,好人有好報,老天不會這麼不長眼的,一定會保佑他平安無事的。」 「我要去看他!」紀菱聽到有人因為救她而受傷,她不假思索的溜下床奔下樓去。 ☆ ☆ ☆ ☆ ☆ ☆ ☆ ☆ ☆ ☆ ☆ ☆ ☆ ☆ 大廳已聚集一群人,正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這時,紀菱聽到父親威嚴的說話聲: 「阿福,快去路上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醫生到現在還沒來?」 「爸爸!」紀菱欣喜的喊了父親,一古腦兒的往父親身上飛撲上去。 「小菱,我的蜜糖娃娃,爸爸的小寶貝。」紀龍開張開雙臂抱住她,把她抱上自己的膝上,摟著她不斷的親吻她的臉頰和額頭。 「爸爸,剛才好可怕喔!」紀菱把頭依偎在父親的肩窩裡,雙手緊圍住他的脖子,甜甜的撒嬌著。 「不怕,不怕,都過去了,我的小心肝。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怎麼有臉去見你母親啊!」紀龍開緊摟著女兒的小身子,手愛憐的輕撫她的頭髮,心疼的說著。 回想起奶媽慘白著臉衝回家說小菱掉到溪中時,他的心臟簡直快停止跳動了! 當紀菱靠著父親的肩上時,視線正好落在平躺在床上的陌生男孩身上;那男孩上半身裸露著,頗瘦,有著相當立體而俊美的混血兒輪廓,黑亮微長的頭髮半濕,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弧度優美的唇慘白,而且正急促的呼吸著。 再往下看他的左肩上有一根樹枝刺穿過,傷口周圍是一圍紅腫與青紫的瘀血,而且正滲出血來,整個床鋪已染上殷紅的血,看起來很恐怖,她從未看過有人受傷成這樣。 正當她為這景象瑟縮時,那男孩痛苦地扭過頭的視線剛好對上紀菱的眼睛。 在他們凝視著彼此時,她看到一雙碧綠深邃的眼瞳,正因疼痛而流露出渙散的目光;他定定的凝視她幾秒後,乏力的合上眼。 紀菱雖然見過不少同年齡的混血兒,但是,眼前這男孩卻給紀菱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當他的眼眸與她對視時,他的綠眸使她感到一股震撼心靈深處的悸動,她不懂這是什麼感覺,以她的年齡而言對這種感覺仍懵懂無知;但那觸動心靈的一瞥,讓她彷彿能感受到兩人的靈魂在前世就緊緊抱在一起的熟悉感。 「老爺,這孩子快撐不下去了,得快想想辦法。」管家齊伯看男孩已經流了不少血,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還沒到嗎?」紀龍開皺起眉頭問。 就在此時,家中的僕人阿福神色匆匆的跑進大廳,一面喘息、一面說著: 「老……老爺,醫生的車子陷在兩公里外的泥漿裡了,一時還沒有辦法趕過來,但是我把他的急救箱先拿來了,醫生說他會盡快趕到。」 「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出意外呢?好了,我們不能再等下去,阿菊、榮嫂你們去準備熱水、紗布、酒精燈,我來把這孩子身上的樹枝拔出來。」紀龍開聽了阿福的話有些不悅,皺了皺眉後立刻吩咐僕人去準備急救的事宜。 雖然他不是念醫科的,但是外傷的處理他還略懂一二;再說若不趕快處理的話,這男孩的性命將不保,他可是小菱的救命恩人,自己無論如何得救活他。 「老爺您要自己動手把他肩上的樹枝拿掉嗎?」齊伯問道。 「嗯,這樹枝並沒有刺到動脈,拔掉應該不至於會使動脈破裂而導致大量出血。」紀龍開很有自信的下決定並且柔聲的向男孩安慰著:「孩子忍著點,我把樹枝取出後就沒事了。」 男孩衰弱的輕點著頭!並緩緩的眨了一下眼皮。 紀菱也站在他身旁,掏出口袋裡的手帕幫他拭去不斷冒出來的冷汗。 「哥哥不痛、不痛喔!紀菱幫你吹吹就不痛了。」 男孩凝視著紀菱,吃力的址出一絲笑容,他似乎對紀菱拭汗的動作感到歡喜。 在一切準備就緒後,紀龍開拿起一根用紗市纏裹著的木條對男孩說: 「孩子,咬著這個,忍著點兒,一會兒就過去了。」 男孩張開雙唇,緊緊的咬住本條。 在紀龍開的命令下,有三個人上前牢牢的抓住男孩的手腳,他就趁此時快速俐落的使勁一拔,樹枝被拔離了男孩的左肩,男孩痛苦的嗚咽一聲後就昏厥過去。 正如紀龍開所判斷的,拔掉樹枝並沒有弄傷動脈,接下來就是消毒、止血與縫合傷口的工作了。 此時,醫生終於趕到,說了連聲的道歉後,便接手善後的縫合工作。 在大家都鬆了口氣後,開始有人稱讚這男孩: 「這孩子敢跳進湍急的溪水救人,真令人佩服!」 「是啊!而且從受傷到現在,連喊一聲痛都沒有,比大人還勇敢。」 在讚美聲中,紀龍開口問了管家:「齊伯,他是誰家的孩子你知道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附近人家吧!他一看就知道是個混血兒。」齊伯回答道。 「老爺.我知道這男孩是誰家的。」在整理東西的榮嫂忽然開口。「他是我們別墅空著時負責管理的太太的兒子,他們就住在別墅的附近。」 「阿福,你去通知這孩子的母親,順便請她過來一下。」 「好的老爺,我這就去。」阿福恭敬的回答完後便快步的走出去。 這時男孩已沉沉睡下,紀菱從頭到尾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醫生為他縫合、上藥、包紮,對那些血淋淋的畫面,她也只是皺著眉,卻靜靜的在一旁看著醫生處理傷口的過程。 紀龍開見到此景頗感意外,他從不知道一向捧在手心的小女兒會有如此堅強的一面。 「老爺,男孩的母親來了。」阿福匆匆的趕回大廳。 紀龍開轉過頭便看到一個身材瘦削的嬌小女子,她的服飾簡單而有些粗糙,頭髮整齊的在後腦梳了個發譬。 那女人來到男孩身邊,手不停的輕撫他的臉頰,肩膀微微的顫抖著,看來像在哭泣。 「這孩子已經沒事了,你可以放心。」紀龍開走到她身後,輕拍她的肩膀。 她抬眼望著他,漆黑的眼底滿是淚水,臉上的皺紋寫盡風霜,但隱約可看出年輕歲月時的姣好面容,以及受過良好教育的氣質。 她有些驚慌失措的拭去頰上的淚珠,連忙自床沿站起,帶著些許怯懼的開口:「老、老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