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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夢蘿 雖然和他父親說話需要相當大的耐心,但他就算是沒有多少耐心,也絕對不敢以言語刺激他。父親的心臟病是相當嚴重的,他必須非常小心。 「情況特殊?你的情況特殊就是拉著攤販女孩和警察賽跑嗎?」 「爸,我認識她。」 「一句認識就足以解釋你拋下子璇而和你身份不合的女攤販逃掉嗎?」 「爸,我們只是在躲警察,不是私奔,別說得我好像犯了十條重罪般的嚇人。」他著實有些疲於應對了,和他這冥頑不靈的父親說話,是很累人的。 「值得嗎?一個女販值得你拋下子璇嗎?」這才是他想知道的事。 他不相信他所生的兒子會傻到不知如何選擇,一個千金小姐和一個賣衣服的女孩? 這之間有如天壤之別,他不相信士徹看不出來,如果他當真糊塗到分不清楚,那他這做父親的會親自教他看清楚。 「爸,這不是什麼值不值得的事,還有,我和那女孩——」他正想說出他和她什麼也沒有,他父親卻已截斷了他的話。 「我不准!」程天雄厲聲道。 「爸,你實在很不通情理,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 再談下去,肯定他父親會愈說愈離譜,硬是把他和她說成是一對情侶,說有多荒唐就有多荒唐。 他和她?是情侶?恐怕八字還沒一撇呢! 「你這孩子也不小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子璇這女孩論家世、談姿色,都是上上之選,你是不是瞎了眼,這麼好的女孩,你還看不上?」 「爸,我說我不想再談了,你請走吧!」 「至少你也要讓我知道子璇哪裡不如你意了。」他也好向江懷擇交代。 做士徹的父親這麼久了,他自然瞭解這孩子一頑固起來,是誰也說不通的。 他說不要子璇,肯定就不會有第二種意思,也許——只是也許——他該對這件事死心了? 「爸,我不想要一個花瓶做妻子,這理由夠充分了吧?」 「子璇哪裡像花瓶了?」 「爸,你非要我請人把你架出去,是不是?」他下最後通牒。 程天雄只好打消再追問兒子下文的主意,往外面走去。 不過,要他這位意志十分堅定的老人家死心,恐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了。 程士徹在他父親出去後,重重地吁了一口氣,面對他父親比面對事業上的勁敵還累。 他父親非要撮合他和子璇,偏偏他現在就是沒有成家的打算。 就算要成家,對象也不會是江子璇;她對他而言,實在是太溫順了。 且截至目前為止,他也尚未碰見一位能令他頗為心動的女孩。 思緒轉到這當兒,他腦中突然浮現一道模糊的影像——她有著一雙大眼睛,迷人的臉龐還帶著一對可愛的小梨渦,笑意盈然地瞅著他看。 她?她竟然是——程士徹意識自己腦中的影像所屬何人後,他隨即搖晃著頭,甩掉這惱人,也教他頗感訝異的影像。 他深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決心不再讓他父親的話擾亂了他。 第五章 「我的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說,你到現在半點進展也沒有?」阮艾梅不大相信。 以徐雁婷的腦袋,怎麼可能會讓事情沒有任何進展?這是說不過去的。 「正是,我還沒有租他的打算。」她不能告訴艾梅她是因為付不出租金,才拖延至今的。 那才是教她失足面子呢!而她一向以面子為重的。 「要不要我幫你?反正現在如夢也不在,我幫你她不會知道的。」阮艾梅完全是出自一番好意。 「你說什麼呀?你這分明是看輕我嘛!我還需要你來幫我,不是太可笑了嗎?」 「喂!我可是看你停在原地,才好心想幫你忙的耶!」阮艾梅為自己叫屈。 「省省吧!你說不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呢!我可不是傻瓜,讓你來扯我的後腿。」徐雁婷睨著艾梅說著。 她的話卻教阮艾梅頓時肝火上升,抓起床上的枕頭猛往她身上捶打。 徐雁婷也不含糊地馬上反攻回去,兩人你來我往,一直到了崔如夢走進屋子,才宣告停止。 「你來晚了。」徐雁婷往床上坐起身。 「路上塞車嘛!」 「少來這一套,這是最爛的借口了。」 崔如夢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往床上坐下。 「告訴你一個天大的消息,如夢,我們偉大的徐雁婷小姐,對於這次的獵夫遊戲,從遊戲開鑼到現在,竟然連點收穫也沒有,你說她是不是有可能是我明年的女傭啊?」阮艾梅笑得好狡猾。 徐雁婷對於她的說辭,只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還說要幫她呢!結果還不是大嘴巴地把消息告訴如夢。 她這好友還真不足以信任呢! 「沒有一點收穫?雁婷,怎麼可能?」崔如夢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這可是天下第一奇談呢!她的好友平時看來聰明過人,怎麼輪到她上場,就是這副模樣? 想當初那艾梅在短短期限內完成任務時,她第一個反應也是完全不相信,但她原以為雁婷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這任務——以她的天分,她是這麼想的。 沒想到她會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收穫? 要不是艾梅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她實在不會相信這個事實的存在。 「夠了,你想笑就笑吧!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徐雁婷把如夢的表情當做沒看見。 「你有方法怎麼不積極去做?」崔如夢好奇道。 「時候未到。」她神秘地笑了。 「是嗎?」阮艾梅狐疑地看著她,顯然不太相信。 「你想要有女傭的願望報銷了。」 「還說不定呢!」阮艾梅樂得咯咯笑著。 徐雁婷卻不置一辭地跟著她笑了,要她失敗,還早得很。 她可是還有四個月的時間讓她充分利用呢! *** 這是徐雁婷第一次有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的感受,她認命地看著程士徹從敞篷車下來,一臉歉意地走向她。 程士徹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一回事,竟然能將車子駛偏而撞上路旁正在賣冷飲的攤子。 這下看他如何向那攤子主人交代,最好那人別受傷的好。 徐雁婷見他走來,身子埋在攤子旁更低了,她實在不想見到他。 好好的生意又被他搞砸了,他到底是和她八字不合,還是互相犯沖呢?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她就是有再多的錢也經不起他三番兩次的破壞啊! 老天,她著實不想這麼倒楣的,是不是打從見到他開始,她的人生就注定惡運不斷了? 「小姐,你不要緊吧?」程士徹走近,見她屈著身子,頭埋在身子裡,他焦慮地皺起眉,心想這下肯定完蛋了。 她可別真出事才好,求上天保佑保佑啊! 「我……沒事,你走吧!」徐雁婷不想教他認出是她,聲音壓得好低沉。 「你讓我看看我才放心,還有,所有損失我會賠償的。」他低下身子,冒了一身冷汗。 賠償損失?他最好從此消失在她面前,她就已經萬分感謝了,還賠償哩! 她受驚三次的心,他哪裡賠得起? 「不用了,我沒事。」她咬緊牙,頭硬是埋得更低。 程士徹不是呆瓜,對於眼前的情形,他疑惑地揚起眉,這女孩似乎怪異了些。 她何苦把頭埋起來呢?難道他還會吃了她不成? 這其中必定大有問題,他不好好看清究竟有沒有受傷,他是不會離開的。 這麼一想,他馬上蹲下身子,伸出手使力想拉起她,徐雁婷一聲尖叫,身子一個不穩,正好往後倒進他的懷裡。 他伸出雙手接住她傾倒的身子,同時意外地睜大眼看著落在懷裡的她。 怎麼又是她? 天底下怎麼老是會有如此巧合的事?實在教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再次不經意地搞砸了她的生意。 這下她不恨死他都難了,難怪她淨是埋低身子,不肯教他看見。 想必她一定認為他是個十足的掃把星,老搞砸她賺錢的門路。 「雁婷,沒事吧?」想來這還是頭一次他直呼她的名字呢! 「只要沒碰見你,我就萬事OK了。」她憤憤不平地嗤道。 程士徹仰頭爽朗地大笑起來,渾厚、富磁性的聲音,聽在她耳裡倒成了刺耳的音。 她努努嘴,很不客氣地指著他,面對他三番兩次的搗亂,她可是恨不得能將他丟進鍋裡油炸一番才甘心,怎麼還客氣得了?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她叫道,待看到他堅固的敞篷車毫未受損,而她的攤子卻早被撞得破碎不堪時,這把火燒得更盛、更旺。 「熄熄火,我會負責賠你的,好不好?」他雙手舉在胸前,努力平息她的怒氣。 「賠我?你是不是憑著你是行情好的羅密歐,所以三番兩次搞砸我的生意,是不是?」怒火一高漲,她可凶了。 「唉!冷靜下來,雁婷。今天的事是個意外,你不會認為我是故意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