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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煓梓 看似清淡的湯麵,比想像中好吃。魏昕磊意外地發現面很有嚼勁,麵條煮沸的時間拿捏得剛剛好,就連湯頭也無可挑剔。 「好吃嗎?」沈海貝淡淡地問。 「好吃。」魏昕磊據實回答。 他老老實實的吸著麵條,品嚐湯汁的鮮美。沈海貝在一旁默默地聽著他滿足的吐氣聲,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真的很諷刺,你竟然也會覺得我煮的面好吃。」 魏昕磊原本吸面的動作因她這句話而耽擱,改為不解的注視。 「要是在以前,你一定不會管我,搞不好也不會吃我煮的面,更不會像現在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美麗的微笑下,是一連串激烈的控訴。平白無故被K得滿頭包的魏昕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得極力喊冤。 「我沒那麼惡劣吧?」幹嘛把他說成虐待狂。 「你自己心裡有數。」她也不同他辯,只是掛著淡淡笑容,從容的轉身,回她自己的房間。 自始至終摸不著頭緒的魏昕磊,依舊只能盯著她的背影,和她留下的話搏鬥。 要是在以前,你一定不會管我,搞不好也不會吃我煮的面。 ……沒這回事吧!他想。以前他只是沒耐心一點,懶得聽她說話而已,但可從來沒說不吃她煮的面。 磊哥,你聽我說-- 走開! 他沒那麼惡劣,他只是稍微沒耐心一點…… 唉,算了。 ☆ ☆ ☆ ☆ ☆ ☆ ☆ ☆ ☆ ☆ ☆ ☆ ☆ ☆ 魏昕浩向來是玩樂的高手,事實上在他未接管魏氏集團的營運前,他做過最多的事就是「玩」,舉凡真正的海上活動或是牌桌上的「游泳」,他沒有一項不拿手的,可說是道地的玩家。 他很會玩,也很會帶著別人玩。以前魏老董事長就說過他朽木不可雕,一心一意將全部的事業交給大兒子處理,直到他過世以後,公司的營運權才落到魏昕浩手上。原本他也著實安分了一陣子,認認真真地掌管公司的業務,直到他大哥回來又奪走一切,於是他只好又變回不事生產的花花公子。 有什麼辦法呢? 魏昕浩聳肩。 誰要老頭子臨死前更改遺囑,將所有遺產都留給海貝,他這個寄人籬下的不肖子,也只有想辦法生存下去了…… 「浩哥,你說要玩牌,要玩什麼牌?」 一陣突如其來的柔軟嗓音,打散魏昕浩的思緒,魏昕浩這才想起,他正身處於魏昕磊的公寓中,逗沈海貝開心。 「我們、我們來玩撲克牌好了。」匆匆忙忙地回神,魏昕浩四處找撲克牌。 「浩哥。」沈海貝的語氣有如大海般平靜。「你忘了我看不見嗎,要怎麼玩撲克牌?」 魏昕浩慌亂的舉動立刻因她這句話而止住,僵直的表情在這一刻放鬆。 許是她的眼睛太美麗,才會產生她從未失明的錯覺。從小到大,他就最愛凝視她這對眼睛,最愛看她的臉,即使她的視線,從不在他身上駐足。 「對不起。」他誠心的道歉。「我一時忘記妳看不見,居然還提議要玩撲克牌,真是個大豬頭。」 「沒關係。」她很大方的原諒他。「這種事情很難適應,有時候我自己也會忘記,更何況是浩哥。」當然會忘記了。 沈海貝永遠會找台階給魏昕浩下,這也是他始終惦記她的原因,畢竟家裡除了她以外,沒有人會對他如此溫柔。 「那……我們來玩麻將好了,這樣就沒有問題了。」魏昕浩靈機一動,想到另一樣不需要眼睛的遊戲。 「要怎麼玩?」她是會玩麻將,但那也需要用到視力。 「用摸的。」魏昕浩興奮的解釋。「我曾經看過人家玩過這種遊戲,用手摸麻將,然後猜出是什麼牌,對的人就可以拿走錢。」 「那不是要莊家嗎?」她可從來不賭博。 「只是遊戲。」魏昕浩要她放心。「我們不賭錢,純粹猜牌,猜對最多牌的人就可以請對方親他一下,妳覺得怎麼樣?」 「浩哥--」沈海貝緊張的語調中,有深深的不認同。 「就這麼決定。」魏昕浩不讓她有抗議的機會,便擅自拿出麻將倒在桌上,開始洗起牌來。 沈海貝只得也跟著洗牌。在她的心裡,並不把魏昕浩剛才說的話當真,只當他是無聊開玩笑,扭捏了一會兒也就算了。 整副麻將有一百多張牌,洗起來鏘鏘作響,還滿像一回事。兩人七手八腳的洗完牌後,開始摸牌。 魏昕浩先摸到一張兩條,這容易,一下子就猜出來,他先得第一分。沈海貝接著不甘示弱拿到第二分,她摸到的是九筒,也不難猜,兩人一比一平手。 接下來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從小就陪著大人打麻將的兩人,牌技或有高低,但手指的觸感一樣好,沒多久就玩掉了大半副牌,而且越摸越有趣,越摸歡笑聲越多。 「該我了。」魏昕浩玩起來就和孩子一樣瘋,硬要跟沈海貝搶牌。 「才該我了。」沈海貝笑著摸牌,明明就輪到她,她才不讓浩哥有耍賴的機會,多贏她一分。 「亂講,明明是我!」魏昕浩不是故意耍賴,但他真的記得輪到他摸牌。 「你是下一張,別和我爭!」沈海貝打死不讓他觸犯她的領域,兩隻手護著桌面,硬是不給他有摸牌的機會。 「喂喂喂,別賴皮--」魏昕浩原來是要推開她,兩手卻不期然和她的手交迭在一起,瞬間變得啞口無言。 他無言,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牽她的手。除去孩童時代,他幾乎沒什麼機會碰她,即使是面對面說笑,也一定保持適當的禮貌,皆因為她是大哥的未婚妻。 但是,現在呢? 她曾說過,她要解除婚約。那是否意味著,她對大哥的迷戀已成過去式,這麼說來,他若牽她的手,也沒關係嘍? 不想再錯失這次難得的機會,魏昕浩決定大膽表白,讓沈海貝瞭解他的感情。因此他把她的手抓得緊緊地,用力的程度,連沈海貝都感覺到不對勁。 「浩哥?」沈海貝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有這種舉動,亦看不見他緊張的表情,但他如此牽住她的手,已超越以往的範圍,於是不解地問。 「海貝,我--」才說了第一句,魏昕浩就說不下去,他只得吞吞口水重來。 「海貝,我是想--」接著第二句,他也沒說完。事實上他也沒機會說,魏昕磊高大的身影已經不知何時悄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現在正冷眼打量著他們。 「你這是在做什麼?」魏昕磊也不問沈海貝的意見,直接將矛頭對準他弟弟,魏昕浩連忙甩掉沈海貝的手,慌張的編理由。 「我、我們在玩麻將。」魏昕浩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般無地自容。 「真的,怎麼玩?」魏昕磊將視線轉向滿桌子的麻將,表情好嚴厲。 「用、用摸的。」魏昕浩幾乎快說不出話。 「那可真方便。」魏昕磊表情極端嘲諷。「看得出來你們玩得很愉快,麻將堆得跟小山一樣,你們一定已經玩了很長一段時間。」 一副牌除去花牌有一百三十六張,他們已經玩到剩下不到十張牌,可見他們瘋多久了。 「我們其實也沒玩多久……」魏昕浩搔搔頭,魏昕磊的眼光越冷,他越著急,越捉不到頭緒。 魏昕磊的目光始終一樣冷,不過這次他不再只針對魏昕浩,而是攢緊雙眉的沈海貝,她似乎想說什麼。 「我、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眼見苗頭不對,魏昕浩乾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省得留下來尷尬。 魏昕磊點點頭,陰寒的目光無聲警告魏昕浩,他最好別再來。魏昕浩除了膽顫之外,同時還帶有那麼一點點竊喜,他終於勝過他哥哥一回了。 魏昕浩離去之後,魏昕磊立刻將箭頭指向沈海貝,不悅地拉低聲調。 「原來我在公司拚死拚活的時候,你們都在家享樂。」就他一個人當傻瓜。 「我們沒在享樂,只是在玩麻將。」她口氣平穩地反駁。 「玩到手牽著手?」她反駁得很快,他回擊得更快,三兩下就傷到要害。 漫無止境的沉默,隨著魏昕磊這句尖銳的問話,氾濫到無邊無際。天地好像在這瞬間凍結了,實際上才過了幾秒鐘,對沈海貝來說卻恍若永恆。 「……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磊哥。」沈海貝緩緩地說。「今天我愛和誰牽手,就和誰牽手,你管不著。而且我不是你的籠中鳥,沒必要因為你一句話,就毫無限期的關著。」 她有她的自由,而且很顯然地,她打算飛出去。 面對這樣的狀況,魏昕磊突然覺得不知所措,但他知道他必須反駁。 「以前我不關妳,妳還不願意飛。」他口氣不怎麼好的說。「現在眼睛看不見,倒想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