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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金萱 我愛的人是你,不是她! 我愛的人是你,不是她! 我愛的人是你,不是她! 我愛的…… 不、不要,她不要聽,不要聽! 邢辰寧用力的搗住耳朵,卻仍抵擋不住嚴熇那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腦海中響起。 不是的、不是的,他愛的人明明就是她,他愛的人明明就……不是她,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心裡有個聲音如此說道。 他愛的人早就不是她了,這個事實她不是早接受了嗎?為什麼親耳聽見他說出來之後,她還會這麼心痛、難過、痛不欲生? 因為她抱持著一絲希望,所以在這麼難堪的情況下,她還有辦法強顏歡笑,而今希望沒了,今後她該如何面對他們、自己? 淚水灑落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她的未來,她不知道今後自己究竟該怎麼做,又該何去何從? 他都已經如此明白的說他不愛她了,她可以繼續賴在他身邊愛他嗎?他會願意讓她繼續待在他身邊,阻礙他追求所愛嗎? 心好痛,痛得像是被人活生生掏了出來一樣。 好冷,現在只是秋天,還未到冬天吧?為什麼她會覺得好冷呢? 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不斷落在她臉上,她伸手抹去模糊她視線的淚水,這才發現原來是下雨了,而她竟不知道這雨從何時開始下的,雨水早已淋濕她全身,難怪她會覺得冷。 嘴角微揚,她露出一抹笑,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笑容之於她已經是一種習慣,而習慣不是說戒就戒得掉的。 既已淋濕,走在雨中便不必再匆忙,她緩緩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她預期嚴熇今晚大概是不會回來了,沒想到她才走到巷口,整個人卻猛然被他圈住。 「你跑到哪兒去了?」他一臉擔心的低頭怒吼。 她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怎麼會在這? 「你怎麼會淋得全身都濕淋淋的,你就不會找間便利商店買支雨傘或雨衣來穿嗎?」他立即勾住她的肩膀,迅速的帶她回家。 回家後,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推進浴室,替她放熱水。 「快點洗澡。」他命令的說道。 她卻只是楞楞的看著他,一點動作也沒有。 本欲轉身去幫她拿乾淨衣服的嚴熇一見這情形,差點沒氣瘋。 「你到底是怎麼了?」只遲疑一秒,他便直接動手替她除去一身濕衣服,她的身體冷得像冰。 「我自己來就行了。」邢辰寧終於回神。 嚴熇沒理她,繼續幫她脫掉脫到一半的長褲,隨後一把抱起僅著內衣褲的她,直接放進已經盛了一半熱水的浴缸裡。 她因舒服呼了一口氣,而他則是迫不及待的想與她算帳。 「妳到底跑到哪去了?為什麼半夜才回來,還淋了一身濕?為什麼不帶手機,回來晚了也不打電話,你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嗎?」他一口氣釋出那種由擔心、焦慮、害怕累積而醞釀成的怒氣。 「你會擔心我嗎?」她脫口而問。 「你在說廢話嗎?」他怒不可遏,並未察覺到她的異狀。 她微微一笑,不確定臉上的笑容是否有洩漏自己內心的悲哀。 「我去找你。」 他突然愣住,「妳……去找我?」 「你說要去買立燈,卻去了半天沒回來,我擔心你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才到外面去找你。」她微笑的撒謊,「不過沒找到就是了,還好你已經回來了。」 嚴熇定睛凝視著她。她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呢? 「辰寧,我……」他欲言又止。 「你想跟我說什麼?」她再也沒有力氣強求或奢望什麼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還是會來。 「不,沒什麼,你快洗一洗,不要感冒了,我去幫你拿衣服。」 看著他離開,邢辰寧分不出此刻的心情是鬆一口氣,或是失望。 他為什麼突然又決定不說了呢?他不是想和她分手嗎?只要他開口,她一定會爽快的放他自由,他為什麼不說呢?還是他終於要放棄田馨姊了,所以也不用急著跟她攤牌? 水面印著一張苦笑的臉,是她的,原來除了虛偽的微笑之外,她還懂得怎麼苦笑,只是她這表情還真是難看。 「你怎麼還坐在那裡不動,難道你真想感冒嗎?」去幫她拿衣服折返回來的嚴熇,在推門而入後,皺眉叫道。 邢辰寧轉頭看向他,「如果我真的感冒了,你會寸步不離的待在我身邊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他瞪眼道。 「對,我是在說傻話,你別理我。」她微笑的搖了搖頭。 「你怎麼了,辰寧?」他終於發現她有些不對勁。 「沒事。」她從浴缸中起身準備沖澡,突如其來的昏眩令她差點跌倒。 他急忙衝上前去扶住她。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哪裡不舒服?」他空出手探向她的額頭,「該死的,你在發燒!」 「是嗎?」她虛弱一笑,「看來這下子,你就算不想待在我身邊,恐怕也不行了。」 話一說完,她就往下栽了下去。 她昏倒了。 第六章 邢辰寧病倒了,但怕長輩們擔心,她和嚴熇決定不將她生病的事告知家裡,所以照顧她的責任自然落到嚴熇肩上。幸好大四的課業並不重,他勉強算得上游刃有餘。 趁著中午沒課,他匆匆的從學校趕回家為她送午飯。 從她發燒感冒至今已四天了,她卻仍虛弱的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可見她這回病得有多嚴重。 提著買來的清粥小菜,他輕輕地推開房門,發現她早醒來,一個人靜靜躺在床上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辰寧。」他喚道。 聞聲,她慢慢轉頭,然後對他微微一笑。 「今天有沒有好點?」 她點頭。 「那你要下床吃飯,還是要坐在床上吃?我買了兩碗清粥和幾樣你喜歡吃的小菜。」 「我聞到炒麵的味道。」她聲音沙啞的說,因為感冒的關係,她此刻的聲音簡直跟烏鴉沒兩樣。 「那是我的午餐。」 「可不可以分一點給我?」連續三天都吃清粥,她好想吃些不一樣的東西。 「不行。」他立刻拒絕她的請求,「你別忘了自己還是個病人,像炒麵這麼油膩的東西你敢吃?更別提你現在的胃是什麼情況!」 講到這,他便忍不住一肚子火。「那個該死的醫生,說什麼藥裡已摻有胃藥,你絕對可以放心的吃。真是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大混蛋!」 瞧瞧現在的她,感冒就已經夠可憐了,竟然還讓那混蛋醫生害得胃病發作,在感冒與胃痛的雙重折磨下,短短三、四天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臉色還蒼白得像鬼。這全都是那個庸醫害的! 「也許藥裡真有胃藥的成分,只是那胃藥對我比較沒效而已,你別怪醫生。」她安撫他。 「都被他害成這樣了,你還替他說話?」他對她皺眉。 她笑了笑,沒有應聲。 試問胃痛和心痛哪一個比較嚴重? 她已被他害得心碎又心痛無數回了,卻仍然無怨無悔的愛著他,那個醫生不過是害她胃痛而已,算得了什麼? 「辰寧,你的心太軟,太容易原諒別人,你這樣很容易吃虧的。」他無奈的看著她。 「吃虧不就是佔便宜嗎?」她輕扯嘴角的笑說。 若不是她心太軟輕易原諒他的背叛,早在她考上大學那一年,她就會要他解釋清楚關於田馨的事,可如果她真那麼做的話,他們倆恐怕早已成陌路,根本就不可能擁有這兩年的朝夕相處。 吃虧和佔便宜果然是一體兩面。 「算了,不跟你說了,再說下去我一定會被你活活氣死。」他改變話題,「你要下床吃飯,還是我到廚房換個盤子,方便你坐在床上吃?」 「我要你餵我。」 「什麼?」他愣了一下。 「開玩笑的。你待會兒還要到學校對嗎?」她記得他下午有課。 嚴熇不懂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難不成她…… 不,她已經連續四天沒到學校了,也沒跟他同學或死黨有接觸,不可能會知道他下午的課因教授回家奔喪而調課,他絕不能因為心虛自亂陣腳。 垂下眼,他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還是待在床上吃好了,免得待會兒你要趕回學校上課時,還得想我自己回床上會不會發生意外。」她體貼的說。 其實上下床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偏偏生病期間昏倒了兩次都被他撞見,一次是因發燒昏倒在浴室,一次則是因嘔光所有下肚的食物,以致體力不濟昏倒。三天內被她嚇了兩次,所以要他不對她小心翼翼都難。 嚴熇再次無言以對。 她為什麼要這麼體貼,對他這麼好?她難道感覺不出自己對她早已用情不專、變心了嗎? 辰寧……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對她非常不公平,但若對她坦白一切,然後離開習慣依附在他身邊的她又算得上什麼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