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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紫琳 「因為我幫她提水啊,放開我啦!」小廝鬼叫著。 「該死的!」阿福大聲咒罵著,不打算放過小廝,突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一轉 身,發現是夏侯碞,嚇得鬆手把小廝摔下地,「四少爺……」他不是還在吻著古姑娘嗎 ?怎麼……「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夏侯碞挑了挑眉,質問著。他剛才吻得正興起,就 聽到旁邊傳來爭執聲,真是殺風景! 「我……我們是奉命來追回四少爺的。」阿福小心翼翼地說著。小廝也從地上爬起 ,在一旁點著頭。 「我不會回去的。」夏侯碞早已有了和古芷萸攜手共闖江湖的決心。 「可是四少爺……」 「不用再說了,你回去跟他們說,我們會照顧自己的。」說完,夏侯碞執起古芷萸 的手,轉眼間便消失在他們面前。 「阿福,四少爺他們『飛』了!」小廝嚷著。 「我看到了,你當我沒長眼睛嗎?」阿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真受不了怎會被分派 到和這個又笨又煩的傢伙一組出來尋人。 「那現在怎麼辦?」小廝直盯著夏侯碞他們離去的方向。 「你沒聽到四少爺剛才說的嗎?」阿福已往回走。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倒是你給我說清楚,小碧為什麼親你?」 「我們是出來找四少爺的……」 「你別給我岔開話題!」 一路上,兩人繼續爭執著小碧為何親吻小廝……※※※ 當夏侯嚴聞訊趕回府裡時,夏侯碞和古芷萸早已被轟出家門,大哥夏侯嚳雖派人去 尋找卻無功而返。 他……輸得好徹底。 她根本不給他機會,不讓他有機會去爭取她的感情,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真是諷刺,在聽了他的表白後,她竟在下一刻將自己全給了四弟,並且毅然決然地 與四弟私奔,即使不被大家認同,還是勇往直前。這樣的愛,她全給了四弟,留下他獨 自舔舐痛苦與悲傷。 夏侯嚴痛恨死這樣可笑的自己!在他赤裸裸地掏心掏肺之後,得到的竟是這樣無情 的決絕和痛苦。 「怎麼辦?」兩名女子悄悄地看著將整張臉孔都埋在大掌裡的夏侯嚴,「二哥看起 來好可怕。」夏侯芊一向無憂的大眼,此刻充滿了擔心。 「沒想到他陷得那麼深。」柳瀠歎了口氣。她不後悔一手促成了夏侯碞與古芷萸的 愛情,畢竟他們是兩情相悅,但夏侯嚴呢?她深感同情。但是,愛情是勉強不來的。 「大嫂,你去勸勸二哥好不好?」夏侯芊推著柳瀠。 「我還想平安的把小孩生下來,你別害我。」柳瀠死命地搖頭,感情這種事,是要 自己看開的。 「大嫂,二哥平常對你也很尊重,你忍心看他這麼難過嗎?」夏侯芊說著眼眶都紅 了,夏侯碞是她四哥,夏侯嚴則是她二哥,她到底該站在哪一邊? 「是不忍心啊!」柳瀠咬了咬唇,咕噥道:「那你呢?你平日最愛黏著你二哥嘰嘰 喳喳地說個不停,現在他那麼痛苦,你怎麼忍心放他獨自在那裡哀傷?」 夏侯芊啞口無言,急出了淚,「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安慰二哥。難道要我 痛罵芷萸和四哥嗎?我……我怎麼說都不對啊!」 「那我們就什麼都別說了。因為不管我們說了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的。」柳瀠牽起 夏侯芊的手,悄悄離去,此時不高不低的嗓音卻飄了過來:「讓他冷靜的想想,與失去 心上人、失去弟弟相比,失戀其實是不算什麼的。」 夏侯嚴聞聲一震。兩人的談話他全一字不漏地聽進耳裡,只是他無心理會她們,更 不希望她們過來安慰。他在聽到柳瀠別有含義的那番話時重重地一愣。 失戀的確是不算什麼,但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啊!他不是聖人,他也有情有愛有痛 有恨,如果可能,他也想回到過去那個沒有感情牽絆的夏侯嚴,但是他能嗎?不管他再 怎麼裝作若無其事,他的心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啊! 夏侯嚴猛地起身,他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更無法面對身邊的家人與朋友。 沒有知會任何人,他帶著破碎的心離開夏侯府。 寧靜的小村落裡,家家戶戶坎煙梟梟升起,呈現出一種和諧又溫馨的感覺。 「走囉!」總是笑咧著嘴,一臉憨厚的大牛開心地站在門口吆喝著。 「今兒個特別有精神喔!」夏侯碞笑嘻嘻地自屋內走出。 「那當然,你忘了今天是收成日,我們鐵定是大豐收哪!」大牛抓了抓頭,開心全 表露在臉上。 「等一下。」古芷萸從屋裡奔出,手裡提著籃子跟了出來。 夏侯碞眼神溫柔,卻嚴肅地斂起笑,「你出來做什麼?還有,不要跑這麼快,小心 你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再嘮叨了嘛!」她噘起唇。 大牛在旁邊笑著道:「妹子就是這活蹦亂跳的個性,你要她靜下來,簡直是要了她 的命!」 「話不能這樣說,她現在懷有身孕,如果不小心動了胎氣,那怎麼辦?!」夏侯碞 眼中掠過一抹擔憂,下意識地看著古芷萸微微凸起的小腹。 「大牛,別理他,他就是緊張兮兮的!」古芷萸不理會夏侯碞,逕自和大牛往前走 去,嘴裡還叨念著:「從來沒見過一個大男人這麼囉唆的。」 「妹子,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一想到老婆肚子裡有了自己的骨肉,心裡頭總是 不安的。」善良樸實的大牛是道地的莊稼漢,想當年他老婆懷第一胎時,他也和夏侯碞 一樣緊張。呵,現在回想起那小子剛出生的模樣,都還會忍不住笑咧了嘴。 「有什麼好不安的嘛!」古芷萸不以為然。 「等等。」夏侯碞走到她身邊攔住她,「你不好好待在屋子裡休息,出來幹嘛?」 古芷萸理所當然地回答:「今天不是要收割嗎?我去多個幫手嘛!」 「你這身子想幫忙?!」夏侯碞不悅地擰起眉,伸手接過她的籃子,將她往回帶, 「你給我回去好好躺著,不准亂動!」 古芷萸氣惱地甩開他的鉗制,「我不要,每天都要我躺著,我又不是生了什麼大病 ,為什麼不能出來透透氣?每天都在家裡,悶死了!」 「那可沒辦法,誰叫你懷個娃兒這麼辛苦,去去去,回去休息!」 「誰說的,我這幾天好多了,你就別……」話沒說完,古芷萸捂著嘴,一陣反胃, 讓她又嘔了起來。這些日子以來,她害喜害得嚴重,常常吃不下飯,睡也睡不好,整個 人消瘦了一圈,連原本應該愈來愈大的肚子也都沒有進展,讓夏侯碞擔心不已。 他們來到這小村落居住已有半年。這半年以來,夏侯碞隱藏起自己的武功和其他村 人一起到田里耕田,古芷萸則在家洗手作羹湯,兩人過著簡樸卻快樂的日子。 半個月前,夏侯碞被古芷萸突如其來的嘔吐反應給嚇了一大跳,他的大手又拍又撫 地替她順了順背,誰知隔壁的大嬸說她是有了身孕,正在害喜哪!還拍開他的大掌,要 他小心別把孩子給拍掉了。 那時,他整個人呆掉了,不敢置信地瞧著她,只見她也一臉茫然,按著自個兒的肚 子又摸又搓的。 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事實,夏侯碞便開始神經兮兮地不讓古芷萸動手做任何事。夏 侯夫人身體虛弱,懷胎時都蒼白得不像話,夏侯碞聽娘提過懷孕時的辛苦,便以為古芷 萸也會如同他娘一樣,讓他緊張得不得了。 然而古芷萸除了嚴重害喜且缺乏食慾之外,身子其實還算不錯,只是略顯蒼白的神 色總讓夏侯碞擔心。今兒個她說什麼也不要再待在屋裡了,她都快悶出病來了! 「不行,不行,你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中午的太陽又熱又毒,我可不希望你昏倒 在田里。」夏侯碞也有他的堅持。 「我說兄弟啊,妹子沒有那麼虛弱,你就別這麼緊張了。況且今兒個天氣挺好,只 要讓妹子待在涼爽的樹蔭下,應是不會有事的。」大牛抬頭看了看天,「你瞧,這一耽 擱又晚了些時候,咱們快走吧!」 「對啊,大牛哥說的對,咱們走吧!」古芷萸開心地挽住夏侯碞的手。 望著她如花的笑顏,他有些失神。不知為何,這一陣子總覺得她的笑容和往常不太 一樣,像多了些什麼似的。尤其當她發著呆時,嘴角都會露出一抹溫婉的笑,他總好奇 她在想些什麼? 「只要一想起肚子裡有我們的孩子,就忍不住開心起來。」她是這麼說的。 於是,他把她那樣的笑歸類於『母性的光輝』,帶著這種笑容的她,比往常更多了 一種讓他移不開視線的美。心,也多眷著她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