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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魚麗    


  如眉自然大方地摟住阿飛的腰。

  「你穿著制服,不怕損壞校譽?」阿飛撥開她的手。

  「我們學校的校譽有夠好了,被我損毀一點兒有什麼關係?平衡一下。」說著又摟住阿飛的腰。

  阿飛微微一笑,不能不欣賞她的瀟灑,只得由她去。

  到了修車店,老闆「黑仔」一見他,從摩托車底下鑽出露出一張黑臉:

  「少年仔,車子又有問題啦?!」看看如眉,又問:「七仔啊?!水喔!」

  阿飛搖搖頭苦笑,不答,只說:

  「引擎聲音怪怪的,今晚要比賽,怕駛不動。」

  「放著吧,等一下就幫你看,帶「七仔」去喝一杯咖啡抬槓一下再回來,包準萬事OK。」黑仔露齒一笑,自顧自又修理車子。

  「好啦。」阿飛轉向如眉,說:

  「走,我們喝咖啡去。」

  在咖啡園坐下,如眉就興奮地問他:

  「今晚又要飆啦?!我可不可以跟去?」

  「隨便你。」阿飛只顧著喝咖啡,拚命看表。

  「喂,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如眉故意放慢聲調,把尾音拉得老長。

  阿飛皺起漂亮的一字眉,想了半天,搖搖頭。

  如眉兩眼一翻,說:

  「我就知道,你一定忘了。五月十日,我們認識週年的紀念日。」

  「噢。」阿飛恍然大悟。

  「你說,我們要怎麼慶祝?早上你來我們學校逛園遊會,然後去跳舞好不好?」

  阿飛搖搖頭:

  「我受不了裡頭的空氣,會悶死人的。」

  「看電影?」

  「最近的片子你不是都看過了?」

  「說的也是!」如眉有點頹然,坐回位子,眼睛骨碌碌地轉。

  「如果你不反對,我想一個人去阿王家休息就好了。」

  如眉有點生氣,賭氣似地不發一語,不過,這種僵局維持不了多久的,她一定會軟化,在兩人的關係上,如眉一直處於下風。

  「今晚的比賽,我拿第一,算是送你的禮物,好不好?」阿飛實在也不忍掃她的興。

  如眉很快地破涕為笑,喜出望外地在他頰上印上一吻。阿飛怔忡一下,想起一年前的往事。

  他原來是特地為林芊雅而去的。

  他和芊雅兩人是初中同學,同校不同班,卻又同是風雲人物,彼此知道卻不曾有機會認識。畢業之後,芊雅果然如願考取省女中,而他卻運氣不佳,上了私立高中,差強人意。

  對芊雅的好感早就深種,只是未曾有機會開花結果。上了高中之後,心中澎湃如浪潮的情感愈發不可收拾,終於提筆給她寫信——信還是寄到學校去的呢!

  校慶園遊會之前,芊雅收到信,在教官的眼中依然是不屑一顧的表情。

  「林芊雅,又是男生寫來的哦?!」教官明知故問。

  芊雅聳聳肩,隨便一揉,扔進垃圾桶。教官讚許地笑開了,滿意地走開。因為那姓氏「羅」,芊雅又折回頭,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才火速地撿回來,快步地跑開,一直跑到無人的小角落,才氣喘吁吁小心翼翼地撕開信——果然是羅飛,終於是羅飛!她以為他永遠不會寫信的。

  林芊雅:你們學校的校慶園遊會快到了,我想去參觀,可否順便與你見面,請你當我們的導遊?(我們包括阿傑、阿正等人。)

  羅飛芊雅看完信,有點竊喜,卻始終猶豫不決,遲遲沒有回信。她想,輕易地回信,會不會讓他看扁了?

  校慶那天,阿飛和阿傑他們果然如期來到。芊雅雖然沒有回信,心裡原也是盼著見到他們,心想當面再和阿飛說抱歉沒有回信的事。可是,當她表演完畢滿心企盼,四下梭巡羅飛等人時,卻看到他們早已和聲名狼藉的孫如眉又說又笑,於是她遠遠地卻步了,憤而掉頭走開。

  阿飛只見她冷冽著一張臉,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對他視而不見。反而是孫如眉熱情洋溢地招待他們,極盡所能地討好羅飛。

  「正點吧?!」阿正私下向羅飛宣稱:

  「這馬子是我的老同學,想把一直把不上。」

  阿飛笑而不語。

  自那以後,孫如眉卻倒追起羅飛。

  羅飛起先為了阿正的關係,以及心中根本沒有意思而拒絕她。後來,由於內心某種莫名的氣憤,想激一激另一個綠衣人,所以,勉強地和孫如眉交往,慢慢地,也就被湊成一對。

  自從某個週末午後在民生路口和林芊雅不期而遇之後,他就著了魔似地釘上了那午後四點的約定——和孫如眉的,只為了等在街口看「她」一眼,不管接收到的是怎樣冷漠不屑的眼神,他卻無法改掉時間……

  「阿飛,我問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氣喔。」如眉有點戰戰兢兢。

  「你究竟認不認識林芊雅?我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她為什麼這樣?阿飛心裡充滿疑惑,嘴巴卻不忘敷衍如眉:

  「知道而已,她國中和我同校。」阿飛沉下臉,說道:

  「去吧,我們去牽車,黑仔大概修好了。」

  從黑仔那兒牽回車,阿飛載著如眉直奔大度山,和阿傑會合,三人一起吃了飯,並在山上試飆了好一陣子之後,才趕赴每月一次的飆車賽。

  這一次向阿飛下載帖的是一個綽號風神的團體,中心人物叫瘋子,從他的綽號就可以知道他行徑的瘋狂與不合常理了。

  阿飛和阿傑到達大度路時,瘋子一夥已經嚴陣以待了。入了夜的大度路,車子漸少,只不過聚集了一些愛看熱鬧的民眾敲鑼鼓噪,煽動這一些少年的氣焰。

  「你就是阿飛?」瘋子留著長髮,嚼著檳榔,對阿飛評頭論足:

  「看你幼秀幼秀,親像查某囝仔,敢有影駛那麼快?」

  「有影無影,等一下就知道。」阿傑湊上去,丟給他一個狠勁十足的眼光。

  阿飛不發一語,踩動引擎,在起跑點,像一隻蓄滿力量的豹——目光炯炯,望向前方,蓄勢待發——

  「預備——」手持擴音器的小馬大喊。手上拿著鳴槍,高高舉在空中,突然「碰」一聲,數十部機車飛馳而出,一時風騁電馳,大度路上一片煙塵滾滾。

  瘋子果如其名,一路狂飆,那股不要命的猛勁將眾人遠遠拋在後面,除了緊跟其後的阿飛之外,眾人瞠乎其後。

  「哈哈……」瘋子不時掉頭對阿飛投以勝利的狂笑。阿飛不為所動。眼裡只有馬路,在風中奔馳宛如風之子……

  突然,在瘋子的狂笑聲中,遠處警笛大響。一來由於不熟路徑,二來由於慌張,瘋子猛然滑倒,連人帶車拖行十數里,瘋子被拋離了道路,倒在血泊中。

  阿飛緊急煞車,也不管警車隨後到,他衝向全身是血的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抱上警車,向愣住的警員說:

  「快,送到榮總,救人要緊!我不會跑掉的。」

  於是警笛又再度大作,原本做鳥獸散的眾人紛紛走避,不明所以。

  把瘋子送進手術房之後,阿飛呆立一旁,微微顫抖。

  警員李正豪遞給他一枝煙:

  「傷得不輕?」

  阿飛搖搖頭,推掉他的煙,說:

  「大概吧。」

  「沒抽?這可鮮了。車飆得那麼快,有一八○吧?!還怕死?」

  阿飛不答,望著一閃一閃的燈光。

  「沒有駕照吧?!身份證給我。」李正豪拍拍他帶血的肩膀。

  阿飛熟稔地報上姓名和身份證字號,然後補上一句:

  「不過,沒有用的,我先提醒你,免得你知道多此一舉之後大失所望。」

  他斜著眼看阿飛,照例抄紅單。

  「老爸立法委員啊?!還是省議員?!很跩啊?就是你們這些無頭神仔仗著有人撐腰,一個一個拚命去送死。裡面那個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朋友?」

  「不是!」

  「別來這一套,等他醒過來,我照開罰單,管他老子是總統還是行政院長。至於你,等一下跟我回警局。」

  阿飛不置可否,只掛意著瘋子的安危——雖然素昧平生,飆車一場也算生死之交,不管飆車時是何等凌厲無情,在他眼中除了速度和風之外實無敵人,他不願意看到任何流血事件。

  「我等他清醒,交給他家人之後,再和你回警局。」

  李正豪無奈地點點頭,只好陪他耗;不過,他利用各種網路,查出了瘋子的本名,並且很快地聯絡了他的家人來到。

  「不肖囝仔!」瘋子的家人半句謝謝都沒提,劈頭就給阿飛這麼一句。

  這舉動倒是惹怒了李正豪,衝他們罵道:

  「自己的兒子不教好,還怪別人?如果不是這個不肖囝仔救你家的不肖囝仔,他早就一命嗚呼哀哉了。」

  「走吧!」阿飛不管他人的神情,催促李正豪:

  「不是要回警局嗎?」

  「等一下。」他轉而繼續把瘋子的家人罵一頓,並且開了瘋子的罰單:

  「別想賴掉。」

  出了醫院,李正豪看看手錶,卻說道:

  「回去吧,下次別讓我逮著!」

  阿飛點點頭,不知是說謝謝,還是表示下次不會被他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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