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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華琤 「去哪裡?」任軒道。 水盈猶疑了下。「凱華飯店。」她決定老實告訴他。 「拒絕他,你不拒絕的話,我幫你拒絕。」任軒認真說著。 「任軒,」水盈直視進他眼底。「夠了,你是你,我是我,你該明白你不能總是如此武斷的替我下任何決定,如果我們還要繼續相處下去的話。」她的雙眸對著他傳達著無言的堅定。 她的意思是她不會聽他的,她一定要和段立傑約會,他當真只是一相情願! 任軒恨得咬牙切齒,幾乎把牙齒咬斷。 「還有,任軒,我告訴你地方,是因為你問了,而你既然問了,我不想也不願瞞你,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破壞我吃東西的興致了。」 一相情願、一相情願、一相情願……這四個字不斷迴盪在耳邊,任軒雙手緊握得幾乎抽筋。 沉默片刻後,水盈遲疑地問著,「你……要上來嗎?」 「不了!」任軒艱難地道出。 水盈轉身掏出鑰匙開門上樓。 任軒杵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感覺他的心又被砍了一刀,被她的無情所砍。 「任軒,怎麼老是板著一張臉嘛!你以前很愛笑的。」嬌軟輕柔的女聲響起。 「對不起,咪莉,我最近有一點小麻煩……」說到這兒,任軒頓住。 他倏地拿起杯子將整杯酒灌下,心裡又對自己生起悶氣。 午餐時間就快結束了,水盈和段立傑根本就沒來,還說什麼「不想也不願瞞他」,都是狗屁,害他大費周章地查他們訂位的餐廳,找了個女伴來,還花了為數不少的小費給坐鎮櫃檯、負責接待訂位客人的服務生。 「你那麼行,任何麻煩一定都難不倒你的。」她伸了只手握住他舉杯的手。 「不過,任軒,咪莉是你上上上任女友,我是蜜安。」 「對不起。」任軒難堪地道歉,語調卻氣呼呼的,彷彿她不叫咪莉是她的錯似的。 太扯了,難道沒了水盈,他連怎麼哄自己的女人都不會了嗎?但看著她順勢搭在他手上的手,觸感不對、粗細不對、膚色不對,總之,感覺完全不對。 「你一定是壓力太大了,不好好發洩一下不行喔!」蜜安甜笑著,反手搔他手心,傳達著不容人忽視也不會被誤解的訊號。「怎麼樣,待會兒上你那兒還是我那兒?」 任軒心想,這是很令人心動的建議,畢竟他最近禁慾太久,而且是慾求不滿的禁慾,人間最大的酷刑。 蜜安說得對,好好發洩一下,也許他就不會再如此煩躁,而能找回原來的自己。 江水盈算什麼?他仍是任軒,下屬公認沉穩自持的上司,客戶公認精明能幹的主管,女人公認風趣體貼的情人。 「還等什麼?就去你那兒!」不讓自己有機會思考其他,任軒反手握住她的,另一手招來侍者結帳。 步出凱華飯店的兩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一舉一動全落入不遠處的鏡頭裡。 夜風由敞開的窗子吹了進來,輕拂起紗簾,為斗室帶來絲絲沁涼。 水盈抱著枕頭,縮在床上的一角發愣,她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覺得麻木了。 水盈心想,身體會麻木,為什麼心情就不會呢? 蜜安,著名女模特兒,威菱集團小公子的新寵,但前些日子備受冷落,大家都預言他們不久便要吹了,誰知情況急轉直下,他們今日又回復原有的親匿,不但在凱華飯店共用午餐,之後更相偕出入蜜安位於市區的寓所。 這是今晚晚報的影劇版,如果不是一整天沒事做太無聊了,她也不會去翻報紙,繼而看到這則令她傷心的新聞。 這就是任軒今天一整天沒來找她的原因了,他陪女朋友去了。水盈閉上雙眼,覺得好累、好累,身體累,心裡更累。 人為什麼要有感情?人為什麼要想不開?人的喜怒哀樂為什麼要掌控在另一個人的手裡? 從認識任軒開始,她始終被他掌控在手裡,她為什麼就不能只做她自己? 一個月的真情摯愛,換來三年多而且顯然還會持續下去的折磨,不值得,好不值得。 愛太苦,她好希望解脫,如果她從未認識他該有多好,她會談一場再平凡不過的戀愛,嫁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過再平凡不過的日子。 為什麼老天要安排他們相愛? 她以為真愛可以戰勝一切,再大的鴻溝也可以跨越,但她的愛卻連和他在一起最基本的自卑都克服不了。 這不是她的錯,一開始,她並不知道任軒是一個大企業集團的接班人之一,直到他開始帶著她走出兩人世界,帶她進入他的生活圈和社交圈。 他請專業化妝師和設計師為她設計造形,帶她出席各個上流階層的宴會;她愛他,雖然他的身份地位令她恐懼、令她惶然,但她真的不喜歡這樣,她真的愛他,僅僅為此,她可以勉強自己配合他的步調。 在幾個宴會裡,她任由任軒將她介紹給各個長輩和朋友,他的長輩通常和她寒暄一、兩句後便不再搭理她;他的朋友們則拿她和他之前的女友比較,說著他們自以為好笑的俏皮話。 她知道自己格格不入,在他的世界裡,她像個莫名闖入的外來者;在他的世界裡,她只能當啞巴。 但這些她都還能接受,只要任軒仍在她身邊,只要他愛她。 令她絕望的是他將她介紹給他父母的那場晚宴。 任軒父母的疏遠冷淡傷了她的心,更讓她覺得她和任軒是兩個世界的人,令她徹底心碎。 她以為兩人相愛就夠了,她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愛他並侍奉好公婆,這一切都和她原有的夢想相同,所不同的只是嫁入豪門。 她根本想像不出來他們倆的父母站在一起的畫面,她根本想像不出雙方父母要用什麼樣的言語交談,他的雍容貴氣根本不是她可以高攀的。 徹底的失望讓她在他出國洽公的時候寫了封信,連帶將所有他送給她的東西封箱寄還給他。。 她痛不欲生的離開他,以為自卑的折磨會消失,卻只換來更深的痛。 在流乾了淚也盼不到他的一絲絲回應後,她以為他們已緣盡情絕,後悔像繩索將她緊緊捆綁,令她幾乎無法呼吸到生命的氣息。 她努力的再覓新戀情,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她只想一個人,但她是那麼怕孤單,怕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再想起他。 她總是時時刻刻想念他,她總是在騫然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想念他,她想念他,好想、好想他,別說愛人,連被愛都好痛苦,因為他們全不是他。 多少次她盯著電話期望它響,盼望他從另一個角落捎來訊息,就算只是一聲簡單的問候,她也會滿心歡喜。 但沒有,每一次的鈴響都不是他。 多少次她拿著話筒流浪,渴望聽他的聲音;被心酸與慾望折磨得無法入眠的時候,她也曾賭氣的想找人上床,想知道這麼做是否能從噬人的空虛裡解脫,但完全不行。 味道不對、氣息不對、呼吸的粗淺頻率完全不對,她的心、她的身,都只認定任軒,雖然在一起只有短短的幾十天,她的心、她的身卻將他記憶得很清楚。 待她好不容易才擁有了失去他之後的寧靜與自得,他卻又闖進她的生命裡,而她則毫無抵抗的讓自己陷入更萬劫不復的境地。 任軒既然都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 在他心裡,她到底算什麼?一個曾經很親密,所以現在可以很隨便對待的女人嗎? 水盈絕望地想著。 刺耳的門鈴聲驚擾了她,水盈盯著房門發愣。 不會是任軒吧! 不過除了他,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找她? 但……真的會是他嗎? 水盈一開鐵門,便對上任軒深邃的眸子。 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水盈想由任軒眼裡尋找她問題的答案,卻只看見兩團火煙在他眼底緩緩燃燒。 「你們根本沒有去凱華。」進入她房裡後,任軒直接說道。 「嗯。」她機械化地為他倒了杯水。 「你們到底去了哪裡?」他惡狠狠地問,這口氣他已經憋很久了。 「哪裡也沒去。」水盈平靜地道。 「那你讓他進你房間嘍?」任軒的臉孔瞬間猙獰。 水盈緩緩搖了搖頭。「我拒絕他了。」 「你拒絕他了,為什麼?」任軒大聲問道。 水盈直望進他眼底。「因為你不開心,而我不想讓你不開心。」她淡淡地直述。 任軒愣住了,之後,一股怒氣猛地席捲全身。 他們在幹什麼?她為他拒絕段立傑的邀約,他卻因為她約了蜜安。 他們一起毀掉了原本美好的一天。 「水盈。」他上前一步抱住她,猛地深深嗅進她的淡淡馨香。他發誓,他們再也不要錯過,再也不要了。 「蜜安。」水盈掙開他的懷抱,突兀地道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