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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連清    


  「哼。總而言之,你瞭解我的個性,要是不想找麻煩的話,最好別惹事。」

  「我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能做什?。以前是年少輕狂,你就別一直放在心上了。」

  「這樣最好。」

  關孟琳高雅傲然地挽著關盛的手臂開始和會場的賓客寒暄談話,浮華而糜爛的氛圍在切下慶祝蛋糕時,掀起第一波高潮。

  「關夫人太幸福了,關先生的職位再度榮升,而你的事業版圖也愈漸擴大,關氏夫婦的名聲傳揚天下,讓我們羨慕極了。」巴結的恭賀此起彼落,聽得關孟琳心花怒放。

  「多謝各位今天的賞臉。」客套話也得講講。「各位的光臨讓我們夫妻大有面子了。」

  「哪兒的話,收到你的邀請函才是我們最大的榮幸。」

  「是啊、是啊……」

  在諂媚聲中,慶祝會也進行到終了時刻,關孟琳左顧右盼好一會兒後,又開始板起臉孔。

  「耀兒是怎麼回事?明明知道家裡今天開慶祝派對,怎麼還不見蹤影。」而且不是只有今天,那孩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回。

  關盛陪笑道:「那孩子一向不喜歡參加宴會你又不是不曉得。」

  「就算不喜歡也得參加。」關孟琳最討厭別人違逆她。

  「他是關家唯一的子孫,當然有必要出現在這次的場合裡,別忘了以後關家的一切資源全數歸他所有,他總得出來露露臉吧!」

  關盛突然皺了下眉頭。「孟琳,關家不只關耀這個孩子。」

  「你說什??」關孟琳風雲變色,宛若夜叉的寒下臉來。

  「你這話是什?意思?你把這句話給我吞回去。」

  「孟、孟琳,抱歉,是我說錯話,我道歉,你別生氣了。」糟糕,這種場合不能吵架的。

  「我沒想到你竟然可以說出這種話來傷我。」當年那個爛女人所生的孩子,怎麼會是關家的繼承人,她永遠不會承認的。

  「我都說是我失言,你就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況且關問浪那孩子也不曉得跑到哪兒去?我也二十年沒他消息。」正因?

  有感而發才會犯下大忌。

  「沒錯,搞不好人都已經死了。」關孟琳惡毒地詛咒道。

  關盛?了緩和氣氛,只好閉口不再言。

  火爆氣氛較?和緩後,關孟琳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這些年來一直有人在找關家麻煩,老扯咱們家族的後腿,對於這件事,你查到線索沒有?」

  關盛蹙眉,這事他也束手無策。「沒有,我想耀兒大概也是?了追查這檔事才沒回來參加宴會。」

  關孟琳氣惱得直跺腳。「要是讓我抓到兇手,我非要好好整治他不可。」

  「當然。」關盛嘴巴這麼說,心頭卻不樂觀。可千萬不要人沒抓到,就先被人給吞噬入腹──對於這股莫名的不安,他只敢放在心裡,不敢告知妻子,以免事態愈擴愈大,更難收拾。

  第五章

  「咳……咳咳……」喉嚨的不舒服讓海戀醒了過來,忍不住又咳了幾聲後才睜開眼睛,回應她的是昏暗天地,她在哪裡?

  海戀茫茫然地坐起身子,呆坐好久之後才漸漸回過神,想起來了,她落在關問浪下的牢籠裡。

  「我是他手上的一顆棋子呀!」記起他曾經說過的形容,海戀自嘲一笑,手臂上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喉嚨的乾澀感更是讓她受不了。

  「咳……咳咳,得找水喝。」她努力移動身子下床,腳一沾地,雙手立即扶住床頭櫃,頭昏眼花的,她的身體虛弱到站不住。

  「怎麼會這樣?」海戀強撐著左右搖晃的虛靡身子往前走,好不容易走到客廳,正要尋找電燈開關,突如其來的強烈暈眩讓她眼前一黑,顛躓地往前栽倒。

  「呀!」破碎慘呼一出,她以?自己會摔得鼻青臉腫。但沒有,在她腦門離地板三寸距離時被一雙鐵臂攔住;她幸運的被人接住,緩緩地放在地板上。

  她知道是誰「拯救」她,卻開不了口,強烈的暈眩讓她癱在「那人」的懷抱半晌動彈不得。

  「既然覺得不舒服,?什?不早說?」關問浪口氣極?嚴厲,凶狠得好像要一口吞了她似的。

  這豈是對病人應該有的態度!

  「反正不死就沒有關係。」她咳了咳,虛弱的反駁他的斥責。

  「看你的樣子離死也不遠了。」他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往門口走。「再上醫院檢查一次。」

  「不要!」她拒絕。

  「不要?!」

  她開始掙扎。「我不想再去看醫生,放我下來。」

  他臉色難看地。「若是傷口惡化,你可別怪我。」不識好歹的女人。

  「我哪敢怪你。」她執意道。「你放我下來。」

  關問浪只好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然後按開燈,窩在沙發上的海戀臉色蒼白得驚人,連一向慧黠的眼神都顯得毫無光彩。

  他拚命按捺下幾乎令他室息的怒焰,他不想知道這股由心淌出的熊熊怒火因何而起──他豈能承認他在擔心她!

  別忘了是這女人先背叛了他,他又怎能被小小的苦肉計給左右了懲罰她的決定。

  「咳、咳咳……」海戀難受地埋首於膝蓋中。

  他見狀,突然惱道:「這全是你自找的,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逞強起床做什??」

  她訝異極了,揮之不去的期待感又開始發酵,或許關問浪不是那樣絕情的。

  「我口渴,起來找水喝。」她解釋她的舉動。

  「?什?不叫人?」若非他保持警戒,一聽到開門聲便立刻起身查看,不摔傷她才怪。

  「?什?不叫人?」她幽渺一笑。「我能喊誰幫我?你在我身邊嗎?」她反問道。

  他瞬間散出駭人的氣息。

  她不畏地直視他,扯著沙啞的聲音再道:「是你一再提醒我,我們已經不是恩愛夫妻,而是敵對關係。」

  「敵對關係?」聞言,他露齒一笑,那姿態充滿對她說法的贊同。「沒錯,你說的對極,我確實是你的敵人。」撂完話,他竟然替她倒了水過來。「喝吧,我不想沾上虐待犯人的惡名。」

  心口猛然竄過一道熱流,即便他的說法很殘酷、動作很囂張,但──卻令她感動。

  海戀接過杯子,一口一口喝著,溫水?乾澀的喉嚨滋潤水分,也暖和她的心。

  關問浪一對厲眸忽然盯在她右手中指上。

  「你把婚戒拿掉了?」他問,聲音十分平靜。

  海戀放下水杯,張開沒有佩戴任何飾物的右手掌。「是拿掉了,怎麼,你很失望嗎?」她故意的挑釁道,期待他會有所反應。

  他冷嗤一聲。「我怎麼會失望,你早該丟了它。」

  期待又落了空,心又糾結成一團。「沒錯,我早該丟掉這只婚戒,是我自己鬧笑話,視它如珍寶,結果呢……」她虛弱地道。「全是我在自作多情,可笑哪!」

  他的眼神掠過一抹憤怒與冷冽,不過稍縱即逝,她完全沒發現。

  「還要不要喝水?」關問浪忽然改變話題。

  「?什??」不懂呀?他又開始關心她。

  她就一直被他忽爾溫柔、忽爾殘酷的對待給揪扯著,教她定不下心來。

  「喝不喝?」關問浪對她的問題聽而不答。

  她到底要用哪種面目對待他才好?丈夫還是敵人?

  見她不答,他又淡淡?下一句。「我扶你回床上躺著。」

  她快要被他逼瘋了。

  「關問浪,你到底想對我怎樣?」海戀再也控制不住地撲進他懷裡,詢問的嗓音不斷抖顫著。「告訴我你到底想對我怎樣?我被你弄糊塗了?你到底想拿我怎樣?你說啊,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恨我呀?給我個答案好不好?」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懾住。

  下一瞬,她抬頭,顧不得傷口的疼痛與身體的極度不適,尋上他的唇,不由分說便狠狠吻住他。

  「海戀──唔……」他的聲音被她的火熱給封住。

  海戀激烈地狂吻他的口舌,豁出去似的輾轉吸吮著,她一心只想挑動他的情慾、他的感情、她想找到的答案,她必須證明他的心思,必須呀……她不要讓自己在期待與幻滅裡來回穿梭,不斷地受折磨。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一邊問他,一邊毫無節制地狂恣劫掠他的唇片,她再也受不了種種的不確定。

  關問浪全身繃緊,任由她纏吻著自己,表情不嗔不怒,完全沒洩漏出他任何的想法。

  「你回答我呀!」狂吻過後,她喘著氣拉開距離,迷亂的眼神盯著面無表情的他,那份虛無感再度攫住了身與心。

  最後一次的機會了,海戀鼓起最後的勇氣。「我好氣你,氣你這樣對待我,可是不管我怎麼告訴自己,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關問浪,不再是以前那個疼我、愛我、惜我的丈夫了,可是──我的心裡卻還存著一絲絲幻想,幻想我現在所遭遇的傷害只是在做夢,因?我的丈夫是不可能這麼殘酷地對待我。」

  久久過後,關問浪撫摸她鐵青的臉頰,唇片卻是冷漠的逸出一句話。「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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