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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連清 「不信?我們不妨打個賭。」 「無聊!」她懊惱的別開臉,不願看他自信又跋扈的神態,她好像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似的。 她惱在心裡,不願再跟他談,然而,腳踝卻被一雙冰涼的手掌給捧起來。 她嚇一大跳,心臟狂跳!「你又在做什??」 他揉著她受傷的腳踝道:「還是上藥會比較妥當。」 「不用了,不勞你費心。」她抽腿。這算什??懷柔政策? 關問浪卻緊握不放。「不治療妥當,以後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那又如何,不關你的事。」 「當然是我的事,我還得靠你替我揪出神秘人。」 「說來說去你還是只想利用我。」她冷冷笑了,人生最悲哀的感情莫過於此。「我很高興自己能夠覺醒,不再被你所迷惑,否則呆呆的被你利用下去,真成了最笨的傻子。」 「覺醒?」他揚眉,不以?然。「如果你有這麼瀟灑,又怎麼會捨不得丟掉我送你的訂情婚戒。」 她早知道將會再度面臨這種狀況,轉低的聲音又陡降一度。 「你再也不能羞辱我了!」她解開上衣兩顆鈕扣,露出些許雪胸,細白的頸項上已經沒有佩戴紅絲線,更沒有白金戒子。 「你看清楚沒有?我丟掉它了,我丟了!那只可笑的婚戒再也不能成為你調侃我的武器。」 墨黑的眼瞳倏地變沈。「你真丟了它?」 「留著只是笑話。」她毅然道。 「我似乎低估了你的決心。」 「我是不可能再回頭。」 四眼相視,迸射出強烈的對峙火花。 久久過後,關問浪才又開口──「好、很好、太好了,我佩服你……」莫測的磁嗓曳得好長好長。 海戀不想猜測他的語意,也不願傻得再被他困鎖住。她乾脆躺上床,背對他,直接下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別再跟我說話。」 *>*>*>靜靜的夜。 只有偶爾汽車奔馳過的聲音劃破寧靜的空氣,但也只是一掠而過,疾快地又恢復一室的沉靜。 關問浪背靠落地窗框,單手環住弓起的長腳,氤氳月光柔暖地洩灑下來,包圍住閉目養神的他。 躺在床上的海戀緩緩睜開眼睛,輕巧坐起身,昏暗的室內一片滯凝,靜到連呼吸都聽不見。 她並沒有入睡,一直都沒睡著;和他絕裂之後,這世上彷彿僅剩她一人似的,一顆心總覺得無依的飄蕩、飄蕩……這是她該受的。 側首,卻見關問浪倚坐窗框邊,敞開的落地窗毫無屏障,夜晚的涼風一陣陣地吹進屋內,拂過他身子。 「就坐在窗邊睡,不怕冷嗎?」海戀無法控制地關心起他,話一出口,立即後悔。「神經,關問浪是打定主意要監視我的閻羅,我理他冷不冷。」她暗罵自己無聊想法。 然而,涼風轉?清冷,她的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地老往他的方位瞟去。 心情忽高忽低、焦躁難安。 最後──她還是移下床,抓起薄毯小心翼翼的覆蓋衣裳單薄的他。 「擔心我著涼?」關問浪驀然睜開眼睛,與她的水瞳對個正著──海戀反射迴避,但一想,她又沒做過虧心事,何必怕他。 「是我雞婆。」她抽回薄毯,丟回床上。 「不管我了?」 「我管不起。」替他蓋被是個錯誤決定。 「絕情的海戀讓我認不得了。」他反手攫住她的藕臂,一扯,海戀整個人跌進他的懷抱中。 「你──」 「噓,別說話,先別說話。」他不可思議的逸出請求,在一聲悠長歎息下,俊臉也泛出滄桑與悲涼。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 海戀被震懾住!半晌說不出話來,他的空茫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劊子手,彷彿曾經做過對不起他的錯事。 是夜的關係嗎? 關問浪發現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舉動,竟又再度敞開心扉,與她深談。「看到天上高掛的明月,你想起了什??」 她拚命咬住唇,不答腔。怕回首,好不容易建構起來的冷情會崩毀。 這夜太迷□NB427□,也太危險了。 「沒記憶了嗎?」淒清的表情?間隱沒,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譏嘲。 方纔的柔情消散了。 「怎會不記得!」海戀道。「在月圓時分,我們總會去海邊或去山林,傾訴情衷,那一段又一段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那一聲聲至死不渝的承諾,也都還鐫鏤在我的心版上。」她幽藐一笑,茫然睇他。「只是──那又如何?曾經以?嫁給你就是我人生最圓滿的歸宿,哪裡知道那畢竟是年輕人的幼稚想法,根本做不得準。」 「那你知不知道,一直以來,我不曾?任何一個女人費過心思,唯獨你是特例。」年少時,他用生命在愛她,遭受背叛後,他依然戀戀不捨。 關耀說的對,他或許還愛著這個曾經殺死過他的女人,否則他不會深陷在愛恨矛盾裡無法自拔。 「我是特例?你只?我費過心思?」多好聽的說辭,她該感動哪,沒錯,若在六年前,她一定會開心的痛哭流涕,然而此刻,再好聽的話全是折磨她的芒刺。 這個帶著滿身恨意與無情的男人會愛她? 海戀可悲的搖頭。「夠了,不必再說好聽話來煽動我,我不會相信你、上你的當。」 「若我說這是實話。」 「不可能!」拜託,別再動搖她的意志。 看著她痛苦的臉龐,關問浪竟毒辣地笑了起來。「嘗到了吧?被矛盾不安給困住,被愛與恨折磨的滋味你現在終於懂了吧。」 她驚詫! 他緊緊凝視她,一身戾氣,繼續道:「六年前,你就是先用溫柔的愛,教我嘗盡恍如置身天堂般的幸福,而後再狠狠地將我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中,你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我的,而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手指描繪她的五官,隨後滑至頸項間,摩挲游移著……她呆怔地聽,飄忽喃道:「按照你的形容,我確實是個惡毒女人。」他羅織的罪名可真大哪。 「貌若天使、心如蛇蠍的海戀。」手指倏地扣住她的咽喉,恨意狂亂噴張。「你的真面目到底要隱藏到什?時候?」? 何就是不認罪,若認了罪,他或許可以饒恕她。 氣息難以吞吐,她依然強悍道:「你揭不開的,因?我就是我,從來沒變過,也從來沒有隱藏過。」 他慢慢使力,目光盯死她。「這麼美的夜晚,挺適合殺人的。」 「再次掐死我嗎?咳……」呼吸漸漸困難,她毫不在乎。 「請……請便,我深信這……這一回不會再有人來救……救我……」她微仰螓首,從容地隨他行刑。 「是沒有人可以再來救你。」這張天使臉孔曾經是他的至愛,那麼就毀在他手中最合理。 「那你──你還在等什?……」黑瞳茫然無光。 「對呀,在等什??」他自問。他是這麼的恨她,然而凝望著她空洞茫然的雙眼,掐她的力氣卻慢慢散去。 他鬆開手。 「咳、咳咳……」肺部重獲空氣,她大口大口吸著,雖沒死成,纖柔白細的頸子還是烙有鮮明的指印。 愛、恨,狂烈發酵,空白的腦袋就是理不出頭緒。 「你說,我該怎麼對待你才好?」他整個人覺得空蕩蕩地沒個目標。 蒼白的唇瓣挑起一抹訕笑。「你居然反問我?那麼我又該問誰去?又有誰來替我討回公道?」 聞言,關問浪卻如釋重負。 「看情況我們是同墜地獄,一起沉淪了。」他的期望成真,兩人「攜手」墜入痛苦深淵中。 「呵……如你所願哪……」 「我們該慶祝一下。」他的眼瞟向她。 「是啊……慶祝……該好好慶祝……」瘋了,兩人都被愛恨折磨至瘋狂。 關問浪空茫一笑,低吼一聲,把她緊緊摟進懷裡,頭一低,唇片封住她的小嘴,舌頭長驅直入探進她的唇齒內,絕望又飢渴地吸吮嚙吻著她。 海戀昏昏沉沈,但她沒有反抗,也不想反抗,靈魂的一角似乎也在期待這一刻的降臨,她主動倒進他懷中──就當是最後一次擁有對方! 與未來做個了斷吧……「唔……嗯──」狂吻後,關問浪將她放倒在地板上,轉而凶狠地、狂暴地撕扯兩人身上的衣服,直至赤裸,迅速覆上她的嬌軀。 交纏的身子廝磨著。 他的手與唇放肆狂縱地在她臉容、頸項、粉胸、柔腹……強佔攀摘,雪般的肌膚隨著他的又狠又重的捻揉烙吻,留下一記又一記的青紅紫痕……海戀呼吸越見急促,覆住她身軀的體溫熾熱到足以燙人,他用著狂風驟雨般的氣勢強佔她的身體,並且俘虜她的意識。 她吟哦著,嬌軟地喘息著……儘管盤旋在她鼻端腦際的淨是他的氣味,儘管熱燙燙的掌心四處蹂躪她每一寸肌膚,但此刻的肢體交纏只是生物最原始的縱慾本能,絕對沒有靈魂的互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