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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花兒    


  砰的一聲,龍先生一手槌在電視上,「資料!我要他拷走的那份光盤!你這個白癡,你居然沒發現他手上有足以讓我垮台的資料。」他冷硬的說,「你是個沒用的垃圾。」

  他才一說完,美艷女子已經拔槍在手,開了一槍,正中平頭男子的眉心。

  「你當初如果讓我來主導這件事,就不會發生這種狀況了。」美艷女子從容的說。

  她起碼會在問出光盤的下落之後,再將那個臥底折磨死。

  龍先生沉默了下,「我犯了錯,可是不會再有下次。」

  美艷女子有點幸災樂禍的說:「如果那份光盤落入國際反恐組織手裡,你的身份一曝光,你就玩完了。」

  「我會找到東西的。」他咬牙吐出,「妳想取代我的地位,得先等我垮台。」

  「不久了,不是嗎?你沒能在那個臥底查到這裡之前幹掉他,國際反恐會再派人來的,到時候你以醫院掩飾兵工廠的事情就會曝光。」

  「閉嘴!我自己有對策。」他平板的聲音添了一些怒氣,「我有我的消息來源,我會讓那個接手查這個案子的探員永遠見不到太陽。」

  「希望你這次能幹得俐落一點,如果讓他先找到了光盤……哈哈。」美艷女子沒把話說完,大笑著走出房間。

  龍先生冷笑著,喃喃的說:「沒有金錢辦不到的事!」

  不是只有對方有臥底而已!

  他不能讓自己苦心經營的兵工廠,毀於那些愛多管閒事的國際刑警手裡。

  但是他得先找到那張光盤才行,如果光盤裡的資料曝光……一切就完了!

  到底那個姓雷的臥底警察將光盤藏在哪裡?

  ☆ ☆ ☆ ☆ ☆ ☆ ☆ ☆ ☆ ☆ ☆ ☆ ☆ ☆

  該死的!這個一星期壞了四次的馬桶又跟她作對了!

  朱惜虹抓著一把吸馬桶的工具,在悶熱的廁所裡揮汗如雨的通馬桶。

  毫無進展的三十分鐘過去之後,她終於放棄了。

  只聽她哀號著大叫,「這明明是一棟別緻的小洋房呀!」

  當初她租下這裡時,還以為自己撿到寶、佔到了便宜,還生怕房東後悔的趕緊簽約,立刻搬進來。

  然後她才明白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意思。

  這座有著小花園、一個小噴水池的雙層洋房從外面看來,根本就是完美無缺嘛!

  誰知道電力有問題,電話時通時斷,通往二樓的木梯早已朽壞,天花板也殘缺不全,樓下也只有一間房間勉強能住人,但窗戶還關不緊的那一種。

  當初租屋公司的人借口說鑰匙遺失,要她先看相同的隔壁房子,還說反正格局都一樣沒差。

  但差得可多了,她當初看的絕對不是廢墟呀!

  這種獨棟洋房一個月收她八千塊,便宜的要命,她早該知道有問題!

  說什麼因為這裡出過命案,所以房東才降低房租,她看房租便宜的原因壓根就是太破爛!

  歎了一口氣,她又繼續跟馬桶奮戰,畢竟她早就習慣自己從小背到大。

  對於自己種種的倒霉遭遇,她學會了以樂觀的心態面對,而且盡量使心情不受影響。

  經過了長期奮戰之後,她終於可以用感激的心按下衝水鈕。

  「通了!」

  她高興的大聲歡呼著,在廁所裡手舞足蹈,一路跳出去,哼著歌到會漏水的廚房煮個加蛋泡麵犒賞自己。

  就在朱惜虹離開廁所之後,一陣風從窗隙穿透進來。

  一個模糊的影子逐漸成形。

  那是個穿著桃紅色鑲滾金邊衣褲,綁著雙辮的小女孩,她靈活的眼睛閃著惡作劇的光芒,嘴邊帶著得意的笑。

  她手裡提著一隻厚襪子,然後將它扔進馬桶裡,賊兮兮的按下了沖水馬桶。

  位在廚房的朱惜虹聽見了沖水聲,但她沒空去奇怪,因為電話在此時拚命的響了起來。

  嘴裡還咬著一大口面的她,迅速的接起了電話,然後她的雙眼綻出了狂熱的光芒。

  ☆ ☆ ☆ ☆ ☆ ☆ ☆ ☆ ☆ ☆ ☆ ☆ ☆ ☆

  朱惜虹描述了她昨晚的美夢。她的白馬王子帶著寶劍,將她從噴火惡龍手裡救出來。

  嗯……吻,啊……白紗,噢!婚禮,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朱惜虹交握的雙手正陶醉不已的放在胸前,兩隻眼睛迸射出夢幻的光芒,最後加了一句,「真是太美好了!」

  這是一個到處都是蠟燭,充滿著異國神秘風情的房間,一個吉普賽女郎坐在她對面,眼圈塗得黑黑的,臉上蒙著一塊黑紗,給人感覺更加的神秘。

  她等這個有名算命大師的電話等了好幾個月,早上她一接到通知後,立刻扔下泡麵衝過來。

  吉普賽女郎熟練的擺弄著桌上的塔羅牌,用低沉的聲音說:「好了,妳先選三張牌吧。」

  朱惜虹果斷的挑了三張,用充滿期待的眼光看著吉普賽女郎。

  「好了,妳想知道些什麼?」

  「婚姻,當然是婚姻!」她斬釘截鐵的說,「我什麼時候會結婚?」

  吉普賽女郎慎重的翻起了第一張牌,「皇帝,事業。」

  第二張睥,「隱者,知識。」

  第三張睥,「吊人,獨立。」

  朱惜虹吞了下口水,有點緊張了,「所以?」

  「妳是個事業有成,非常有知識的獨立女性。」

  「這個我知道啦,婚姻咧?我什麼時候會結婚?」

  從她二十歲起,她就只關心這件事,可是她卻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諷刺死了!

  「沒有婚姻。」吉普賽女郎吐出了這一句話,「我沒看到婚姻。」

  「啊!」她呆了三十秒,嘴巴因為震驚而闔不起來,「妳說什麼!一定是弄錯了!」

  言普賽女郎說:「我也許會錯,塔羅牌不會錯。」

  她滿懷希望而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爛結果,早知道她就應該把這一萬二留著去法樂琪大吃一頓!

  只有美食才能撫慰她受傷的心靈!問題是,她已經失去了那個機會,她把從溫小琪那裡借來的錢,全送進那個可惡吉普賽女郎的皮包裡了。

  帶著急速消瘦的荷包,她萬分沮喪的走出吉普賽女郎的高級公寓,「完全不准,根本就是騙錢的!三張牌一萬二,她八成跟土匪結拜過,比我媽還會搶!」

  朱惜虹劈哩啪啦的把那個靈媒罵得狗血淋頭,完全忘了自己三分鐘前,還對這個只幫明星服務的靈媒深信不已,還因為得到跟她見面的機會而感到光榮萬分。

  正當她滔滔不絕的罵著那個吉普賽女郎,哀悼著她的一萬二時,愛拚才會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瞄了一眼,是她的債主,為了不讓溫小琪去她的爛公寓噴漆寫些什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之類的鬼話,朱惜虹決定迅速接起。

  「阿朱!妳有沒有時間概念呀?」

  溫小琪講話快、聲音又尖,她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一點,以免耳膜震破,「又怎麼啦?」

  「一點半啦!」她尖銳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度,似乎火氣正大,「我等妳三十分鐘了,妳到底來不來?」

  「快到了啦!」真倒霉,壓根沒算出什麼好命來,她還要為了感謝溫小琪借她錢而請她吃飯。

  「我已經快餓死了,妳再不來,我要走人了,利息就算七分呀!」

  「妳開什麼玩笑呀,我馬上就到了!」朱惜虹說道:「我知道妳家做高利貸的,妳就不能看在同學一場的分上,別算我利息嗎?」

  「當然不行,這樣會觸我霉頭,我也不想收妳這個窮鬼的利息,所以才叫妳請我吃飯,算討個吉利。」溫小琪有如機關鎗似的一陣亂打,「快點來,我已經喝了八杯水了!」

  電話收線,朱惜虹將她那廉價的小錢包打開,倒轉過來,「這下好了,我全身的財產只剩下三塊錢。」

  連坐公車都不夠,等她走路到餐廳的時候,小琪應該已經被水撐死了。

  她頂著酷熱的大太陽,走在車水馬龍的台北街頭,從小倒霉到大的她,早就已經不相信自己這輩子會交上什麼好運,更別說會在地上看見一千塊了。

  啊!地上真的有一千塊——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上前,彎腰、伸手……

  突地,一陣風吹來,一千塊往前方移動。

  「我就知道!」她罵著,更伸長著手追上去,突然腳底傳來一陣柔軟的感覺。「Shit!」這句話是她的口頭禪,一不順利就會罵一聲,不過這次是有意義的脫口而出,因為她是真的踩到了一坨狗屎。

  但這還是不能妨礙她追逐那張一千塊,狗屎不行,紅燈當然也不行!

  它跑,她追。

  喇叭聲此起彼落,急馳的車子驚險的擦過她,其中一輛,在發出難聽的煞車聲之後,保險桿以三公分的距離在她的膝蓋前方停住。

  她抓住了那張大鈔,卻因為驚嚇而往後跌倒,手掌在地上一擦,立刻破皮,重重落在地上的屁股差點變成四半。

  朱惜虹瞪著冒著生命危險撿來的鈔票,忍不住破口大罵,「現在的玩具鈔票都做的這麼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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