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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易芸 怎麼?畫中的女孩好像是她呢?這文字,寫的不正是她的心情?! 東東忍不住仔細閱讀起來…… 她住在城市郊區的一棟舊公寓大樓裡, 每次出門,不管去哪裡,總是習慣性的先向左走。 他住在城市郊區的一棟舊公寓大樓裡, 每次出門,不管去哪裡,總是習慣性的先向右走。 她習慣向左走,他習慣向右走,他們始終不曾相遇。 但是,人生總有許多的巧合,兩條平行線也可能會有交會的一天。 沒錯,畫冊中的女孩和男孩相遇了。因為相遇,她的人生不再乏味,而他也不再感到空虛。這不就是愛情嗎? 東東的臉孔浮上笑容,思緒飄到幾個月前她和陶永哲的相遇。她就這麼沉溺在回憶中許久,直到週遭響起了行動電話的鈴聲,才重新拉回她的注意力…… 但是,人生總有許多的意外,握在手裡的風箏也會突然斷了線。 盯著畫冊裡兩張被雨水暈糊的電話號碼,將東東心底的惆悵全部勾起。 怎麼這樣?愛情必得接受波折和考驗嗎? 東東迫不及待地一頁接著一頁看完整個故事。還好,男孩和女孩經過等待、煎熬、尋找和失望,最後還是重逢了,有了圓滿的結局。 圓滿總是讓人喜樂!然而,倘若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不讓習慣牽絆,不讓自己落入規律無趣的生活窠臼中,或許能早一點相遇,也或許不需經過這許多磨難,不是嗎? 那她自己呢?她是不是也總是習慣性的向左走?一勁地向左走,直到永遠錯過陶永哲! 啪!過於出神,東東手裡的書落地,靜謐的書局迴盪著她製造出來的聲響,瞬間震醒她的某根神經。 不!她不要再向左走!她可以向右走,不是嗎? 而陶永哲呢?她也要告訴他,不要老是帶著杜凝恩的影子向右走,他也有選擇權的。 驀然,東東覺得內心的血液澎湃起來,驚喜在體內蠢蠢欲動,幾乎要讓她對著週遭的人大喊大叫,她只好緊緊摀住自己的嘴,因為手掌底下的嘴早已笑咧了。 不行!她不能再待在書局,她要去為自己和陶永哲做些什麼事才行。 想了想,東東迅速抓起兩本《向左走•向右走》,匆匆結賬,然後奔向陶永哲名片上的地址。 陶永哲就在眼前! 東東手上抱著兩本書,站在騎樓邊,忘情地注視著在店裡工作的他。他和一名年輕小伙子已經在一部電動跑步機前忙了好一會兒,認真的工作態度,讓東東情不自禁看傻了。陶永哲已經像一塊磁石,牢牢吸住她的心。 愛情多奇妙啊!來時像一陣春風,無意間就在心房散播了愛情的生命綠意;而一旦確定了自己的感情,愛苗竟然就像生長在沙漠裡的植物,一陣及時雨滋潤後便迅速茁壯。 陶永哲抬起手臂,擦了擦自己的額頭。這雖然只是一個很平常的舉動,卻讓東東的臉上堆滿感動的笑容。能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其實就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東東下意識抱緊懷裡的書,突然想起自己來找陶永哲的目的,她低頭看看那兩本《向左走•向右走》,思慮了半晌後才往隔壁的便利商店走去,單純的她只想為陶永哲買瓶飲料,安慰他的辛勞。 買什麼好呢?當東東看見冷藏櫃裡的「左岸咖啡」時,眼睛一亮,立刻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她快速買了杯「左岸咖啡」,然後從背包掏出紙筆寫了幾個字,抑不住興奮,又匆匆忙忙地跑出騎樓,仰起頭對著天空深呼吸了幾口氣,舒緩自己的心跳和緊張後,才往陶永哲的店走去。 他就在面前了! 東東覺得自己的心跳更見怦然,每接近陶永哲一步,她的心跳便往上竄升,終於在離他一步之遙時,小鹿亂撞的躁動已經將兩朵紅暈催上她的臉頰。該死!為什麼不能鎮定一些? 就在東東暗自咒罵自己的浮躁時,陶永哲驀地轉過頭對著她—— 「東東!怎麼會是你?」看見她,他好驚訝。 東東覺得自己快暈倒了,怎麼辦?剛剛想好的開場白竟然一起背叛她,腦海只剩一片空白,讓她緊張得閉上眼。「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陶永哲扶了扶她的手肘,問。 「我沒事……」算了,還是免去開場白吧!直接切入正題,不然她的心臟怕要受不了。「我要送你東西。」她說。 「送我東西?」陶永哲一陣錯愕。 「噶!」她遞上一本《向左走•向右走》,又遞上那杯「左岸咖啡」,再遞上一張紙條。 「什麼?」他一頭霧水。 「都給你!」 「哦?!陶永哲的視線從她的臉移向手上的書、咖啡,最後落在紙條上……「我在左岸,我要向右走!」他念出紙條上的幾個字。 什麼意思?這是新的廣告詞嗎? 東東發現陶永哲一臉茫然,忍不住湊近臉盯著他直瞧。這麼難懂嗎?「我在左岸,我要向右走!」她立即念了一遍,字字都不含糊。 「所以……」他眼睛微亮,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以眼神遞來問號。 「呃……也就是說,你在右岸,你要向左走!」 「我在右岸?我要向左走?」呃?唔……「OK!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們會相遇!她想。 「嗯?然後?」 哎!他既嚴肅又認真地盯著她直瞧,讓她實在難以啟齒。「然後……然後我會請你喝咖啡。」不知為何,一句不相干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讓東東懊惱地閉上眼,深深呼吸後才能再度開口。「不是!」她真是對自己充滿無力感。「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必須改變。」 改變?陶永哲一愣,陷入了沉思的狀態。「你喜歡喝咖啡?」半晌,他才輕聲問。 「不常喝,但我喜歡咖啡香。」 「好極了!來!」陶永哲向東東揮揮手,率先走進隔壁的房間。 那是一間會客室。 「哇嗚!」東東一踏進會客室,就被這裡的氣氛吸引了。 十來坪的空間,面對入口的沙發組造型奇特,赭黃和黑色的搭配,像極了陶永哲的陽光和爽朗。 東向的窗戶垂著半卷的亞麻布幔,布幔上拓印的圖案,看來像是埃及的壁畫,在午後的陽光映襯下,呈現一種帶著神秘的蒼涼。 東東的視線移向窗台上的盆栽,綠綠紫紫的花草輕盈地臨風搖曳,送進一室的芳香。「是迷迭香嗎?」她嗅了嗅,問。 「沒錯!」陶永哲邊走向小吧檯,邊回答。「不只有迷迭香,還有鼠尾草、薄荷草和到手香。」 「到手香?」東東走向窗台,原先是想就近看看盆栽裡的植物,卻被窗邊茶几上的幾幀相片吸引,她坐了下來,一張張仔細地端詳著。 「這些照片都是大學時拍的吧?」她回頭問,赫然發現陶永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來到她的身後。 「嗯。」他點頭。 東東的視線在相片間游移,發現陶永哲身邊總是站著同一個女孩,出塵的身影流露自信,明媚的笑容微透典雅,一看就知道她應該就是杜凝恩。 「杜凝恩?」她指著相片,轉頭問。 「你怎麼知道?」陶永哲有些驚訝。 「拜託!她是那麼與眾不同……也難怪你那麼疼愛她了。」東東毫無心眼地回答。 她注視著杜凝恩的笑容,久久無法挪開視線,看著看著,心頭不覺有些慼然。這麼美好的生命,怎會如此短暫?如果七年前沒那場意外…… 也許是出於欣賞,也許是憐惜,東東舉起手,拉了衣袖,輕輕拭掉佔在相框上的塵埃。抹去灰塵後,杜凝恩的笑顏看來更是耀眼。 「我喜歡她。」她點點頭,輕聲說。 陶永哲一震,東東的舉動和短短的一句話,直撞進他的心坎,經年累月築起的心房瞬間裂了一條縫。 會客室裡一站一坐的身影,各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裡,空氣中瀰漫著宜人的香味,寂靜中,有股不尋常的氣氛悄然蔓延著。最後,還是東東先從自己的思緒跳回現實,她下意識轉頭,看見陶永哲的表情,不禁呆了呆…… 「你怎麼了?」她問。 「呃,沒事!」 東東站了起來,面對陶永哲,卻被另一面牆上的木雕吸引了。「那是?」她指著牆上的雕刻間。 「你去過埃及嗎?」陶永哲指了指最左邊的浮雕,興高采烈地解釋,「那是臨摹埃及博物館所收藏的『曼考王三人組雕像』。你仔細看,中間手拿權利書的,就是法老王;頭戴牛角那個是愛神;另一個是地區神。」 「愛神?」東東走近木雕。「愛神不是應該長得像天使,手裡拿著弓箭的嗎?」 「哈哈!」陶永哲不禁莞爾。「此愛神非彼愛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