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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蔚泠 一個大約七、八歲,頭上紮著丫頭雙髻的小女孩蹲在花園的一個角落,低著頭不知在做些什麼。 有如銀鈴一般的甜美笑聲由她的口中流洩出來。 「小花苗兒,你可要好好長大喔!我給你澆澆水,好不好喝啊?」 雖然姓花、與花府的當家老爺有最直接的血緣關係,然而花子橘卻因為身為妾室的女兒,身份在無形中硬是矮了一截,尤其是花家老爺的正室與長千金對她總是不掩神情中的厭惡,因而使得府中的下人也現實地採取冷落的態度,從不把她當成小姐看待。 她吃的是廚房品質粗鄙的剩食、穿的是丫環的粗布衣裳,住的是最偏僻的屋子,一下雨便十分陰濕。原本被分派來伺候的婢女也總是不見人影,有許多勞動工作只有由娘親帶領著花子橘一同完成,根本沒有一點富家小姐的樣子。 這也是為什麼,花子橘總是一個人躲在花園跟自己玩耍的原因——從來沒有人願意跟她一起玩。 娘親總是要她忍讓,而個性溫良的花子橘也乖乖聽從娘親的吩咐,反正從來沒有被服侍過的她也擺不出小姐的架子。 花子橘的娘親——溫娘,是花家老爺不顧夫人反對迎進門的,比起媒妁之言的正室夫人,這名小妾才是他真心所愛,只不過常常為了生意出門在外,加上正室夫人在他面前都擺出溫柔賢淑的一面,溫娘認為是自己瓜分了老爺的疼惜,因此對正室的刁難總是忍氣吞聲,也使得花老爺從不知道自己疼愛的妻女過得竟是這樣的生活。 花子橘只要能不時得到爹爹的一點關懷就已心滿意足,根本也沒想過要告狀,多年來,也算稱得上是相安無事。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男孩的聲音在花子橘正專心澆花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傳來,把她嚇了一大跳,蹲著的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 「呀——」花子橘尖叫一聲,眼看就要栽進花圃的泥堆中。 「小心!」一隻手由後伸來揪住她的衣領,整個人兒就這麼被扯了起來,才讓她倖免於難。 花子橘先對著差點要「對面相親」的土堆喘了口氣,才轉頭對身後的男孩微笑道:「謝謝哥哥。」 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身形很高,與嬌小的花子橘簡直像是巨人與侏儒一般。 「你知道我是誰嗎?」衛炫擎從未在好友花子樅的家中見過這個小女娃,那粉紅的臉蛋讓人好想掐上一把。 「不知道。」花子橘誠實地搖了搖頭,「不過我知道哥哥長得很好看呢!」比她一向愛打扮的子樅哥哥更好看! 「是嗎?」女娃兒的讚美讓衛炫擎得意地揚起笑容,卻故意捉弄她,「既然不認識我,那你怎麼喊我哥哥?」 少年的笑容讓花子橘看得入迷,但接下來這個簡單的問題顯然難倒了她,她皺著臉說:「我不能喊你哥哥嗎?」 除了兄長以外,她從沒有見過這般年紀的少年,不叫哥哥還真不知該怎麼喊。 看到那張苦惱的小臉,衛炫擎突然有種捨不得的感覺,施恩般地道:「好吧,就讓你喊我哥哥好了。」 「謝謝哥哥!」花子橘開心地笑了。 那甜美的笑顏讓衛炫擎有種想把她收藏起來的衝動。 這麼一個粉嫩嫩的女娃兒,沒有像其他喜歡纏著他的那些千金小姐讓他厭惡的虛偽與做作,擺在身邊肯定是種不錯的享受。 想做就做! 「你想常常看到哥哥嗎?」衛炫擎哄誘地問。 「可以嗎?」花子橘興奮地望著他,隨即又有些遲疑,「可是我只能待在這個園子裡,只有爹爹回來的時候才能出去一下下……」 「當然可以。」衛炫擎拿出一塊從小貼身收藏的翡翠,「來,這個給你。」 「嘩!好漂亮的玉珮喔!」不明白無瑕的翡翠有多少價值的花子橘伸手就接了過來。 「這個代表我們的約定,我一定會再來找你。」衛炫擎信誓旦旦地道。為了以防萬一,吩咐了一句,「這翡翠不可以被別人看到,也不可以告訴別人喔!」 這是預防有人看她是小丫頭而欺負她,搶走這珍貴的翡翠。 「嗯!」花子橘開心地點著頭,小心翼翼地將翡翠細細藏好。這可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禮物呢! 「對了。」衛炫擎這會兒才想到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叫什麼……」 話還沒問完,遠遠地就聽到有個聲音在喊他。 「炫擎大哥……炫擎大哥……」 又是那個煩人的花小姐,衛炫擎皺起了眉頭,忙對花子橘說道:「我要先走了,有空我會再來找你的。」 「哥哥再見。」她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便失去了他的蹤影。 花子橘謹記著衛炫擎的承諾,然而,他卻沒有再出現過。 她有些失望,隨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也不再望眼欲穿。 花子橘小心地收藏著那個不知名的哥哥給她的翡翠,這也是她惟一貴重的寶貝。 只是,從此不再抱持希望了…… 第一章 「唉——好無聊喔!」 一個外貌俊美無比,身著雪白外衫,足以令所有見著他的女子意亂情迷的美男子,此刻卻坐沒坐相地癱在書房正中央以上等檜木精雕而成的大師椅上。 一身華美的外衣被他躁躪得產生了好些不該有的縐褶,高高綰起的髮髻是惟一與他這懶態不合的地方。 照他這一副「慵懶」的模樣,任誰看到了都會以為是哪個官宦人家養出來的敗家子,而不會知道他竟然是掌握南北貨運各大商行,旗下有著無數船隊以及功夫高強的護衛隊,連水寇都不敢輕犯的「衛莊」莊主。 衛炫擎完全沒有形象,懶懶地把自己橫擺在座椅上,只差沒將雙腳也給抬上桌面。 「莊主……您這樣不太好看……」 聽到衛炫擎的抱怨,正捧著各地分店資料在做口頭報告的紀泉石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通常應該是由各分店的負責人親自向莊主報告的,問題是衛炫擎實在太懶了,嫌這種做法浪費時間,所以才由紀泉石匯整之後統一會報。 「反正又沒人看到,輕鬆一點有什麼關係?」衛炫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姿勢有什麼不對,只要他覺得舒服就好。 紀泉石只好歎口氣。他這個莊主什麼都好,就是對他不感興趣的事情很沒有耐性,要他一整天都靜靜地待在書房處理公事,簡直像是要他的命一樣。 每次都要想法子把莊主留在莊內,求他分點心神給這些堆積如山的公事,可以說是對他這個做下屬的最大考驗。 其實,只要衛炫擎肯做,根本用不著花上多少時間,偏偏他不甘願慢慢磨的結果,就是白白浪費光陰。 「得了,這些雜事根本用不著我事必躬親。泉石,以後這些事全交給你去定奪就成了。要是真有什麼問題再提出來即可。」 每天聽著這些例行報告,衛炫擎已經快要煩死了,每次到了這種時候,他就會後悔自己沒事幹麼搞出這麼龐大的事業,弄得他成天都被那些煩人的公事綁得死死的,連個喘息的空間都沒有。 「啥?這怎麼成?」紀泉石被這種權重侵主的安排嚇到了。 「怎麼不成?」 「這是莊主的權力,怎麼能這樣隨隨便便丟給下人去管呢?」紀泉石感激主子的重用,卻不敢輕易接受。 衛炫擎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紀泉石這顆硬得像石頭一樣的腦袋,稍微轉個彎都不行,光是忠心又有什麼用? 「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嗎?別跟我分什麼主子下人的,咱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由你來代理我的位置讓我最放心不過,不交給你,我還能交給誰呢?」 「但是……」就是因為和他一起長大,紀泉石非常瞭解衛炫擎的個性,如果這些工作就這麼被他甩到自己頭上,以後要他回來管事就更困難了。 「泉石,難道你想自立門戶,所以對我這點小小的基業已經不放在眼裡了?」 衛炫擎故意嚼著他說道。 「不是這樣的……」被徹底利用的紀泉石是為他鞠躬盡瘁都來不及了,哪可能去想什麼自立門戶啊! 「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莊主……」紀泉石還想再說些什麼。 「不用再說了。」衛炫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到底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被他這麼一逼,紀泉石只有暗暗吞忍下心頭的委屈,「您是莊主,當然是您說了算。」 衛炫擎不由分說地站起身,「那就這麼決定了,我到外頭去走走。」 「莊主……」 紀泉石阻攔不及,正好有一名家僕出現在書房門口,斷了衛炫擎的去路。 「啟稟莊主。」 紀泉石暗暗鬆了口氣,最好是發生什麼能讓莊主傷腦筋的事,省得他又跑得不見人影。 「什麼事?」衛炫擎端起了莊主的架子,只有在少數人面前,他才會表現出無賴的一面,該莊重的時候,他也是很有架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