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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黎映晨 用力地擦拭那些亮得刺目的口紅印,他像是想抹去一些既定的事實,或抹去心頭雜亂的心緒。 「別哭。」手拙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心疼地輕輕擁她人懷撫慰。他該怎麼辦呢?應該對她表明心意嗎?現在不是好時機。 「我也不想哭啊!為什麼你要讓她親你呢?」她樓住他的頸項,不願與人分享他身上溫暖的氣息。他是僱主,他愛讓誰親是他的自由,本來他就有權帶女人回家來發洩他的慾望,她怪罪什麼啊?打擾他們的好事已經很不應該了,又害那個女人手足無措地跑出去,還有什麼資格責問他?他和她又沒有什麼關懷。 那麼……錯的應該是她吧?莫名其妙地哭什麼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難過,不過該哭的人應該不是她才對。 吸吸鼻子,她掙脫他的手,走下床拾起皮包,打算走人。 看出她的意圖,常君漠忙疽:「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她不肯給他解釋的機會,他怎麼讓她心平氣和地明白一切,該死,她離得那麼遠,他根本捉不回來。 「去朋友家。」不能再留在這兒,不然她會更想哭。她得找個人間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總不能沒道理地哭啊!去找宜臻吧,至少能夠讓她纖發這種心痛難過的氣悶。 「別走!」這個要求常君漠說得根沒力。當初定契的時,說好她只要週一至週五住宿,現在找不出任何留她週末住下的理由,頭痛極了。 朱蔚雯攏攏頭髮,「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真的,她現在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雯——」常君漠的呼喊拉不回漸遠的人兒。 不想看到他? 望著她消失的背影,他輕聲唱歎。 ※ ※ ※ 「這樣啊。」李宜臻瞭解地遞過一張面紙。 朱蔚雯接過來擦擦紅腫的眼眶,「真是受不了、」嗚,哪裡鬧旱災,她去好了,流那麼多淚,簡直是浪費水資源。 李宜臻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背,「想哭就哭吧!」反;E從國中時代開始,每個認識她的人都把她當成「心靈垃圾筒」,有什麼委屈、困難。得意等,各種疑難雜症,人家都會找她,所以她家永遠備有二十盒以上的面紙,不擔心會有不敷使用的一天。 真無情!『」你不安慰我?」朱蔚雯控訴。連李宜臻都不同情她了,那全世界的好人不都死光了。 她哪知道要怎麼安慰啊?李宜臻在心底暗自叫苦。告訴她在那個男人面前對另一個男人狂吻嗎? 「肩耪借你。」只有這樣了c她們老說她的肩耪靠起來很舒服,根適合趴在上面大哭特哭,害她平白都不敢穿白襯衫,深怕有一天會不小心因「含水過多」而曝光,讓過路人一覽春光。 一盒用光了,朱蔚雯理所當然地交出空盒給李宜臻,含淚帶怨地看著她。 李宜臻認命地又塞了一盒抽取式面紙給她。上輩子大她們的。 「幫我啦! 她家都快淹水了,自顧不暇。「怎麼幫?」她又不是心理醫師。 其實她口頭雖然愛抱怨,可是卻很真誠地交朋友,如果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她一定會盡其所能去幫忙。如同那幾位閨中密友說的,這個人母愛太強烈,老愛把事情往身上攬。 看看,她還攪成了一個國小教師呢! 朱蔚雯可憐兮兮地瞅著她,「幫我一起找出問題的癥結、」 「可是——」她有那個能耐嗎? 「好啦!」 算了,試試看羅! 「你說你看到沈秘書趴在他身上的時候鼻子酸酸的?」線索一。 朱蔚雯哀怨地點了頭。「發現她衣衫不整,上半身幾近全裸時有生氣的感覺?」線索二。她擰住鼻子補充,「想揍人!」真暴力!李宜臻有點為自己的安全擔憂。不管它,「他臉上的唇印呢?」「眼淚直接流下來了。」朱蔚雯別過臉去,不想回想當時的景。現在有三條線索,李宜臻陷人苦思。三分鐘之後,朱蔚雯哭得盡興,拉拉李宜臻的衣袖,「想出來了沒?」好久哦,真是沒有效率,早知道就跟她設定時限,省得自己等得快要睡著了。 「別吵。」現在的小孩真沒禮貌,老是打斷她的沉思。李宜臻習慣性地以為周邊環境的嘈雜噪音,是精力過剩的國小學生製造出來的。 有了! 「想到了?」朱蔚雯簡直想抱住她痛哭流涕。她就知道直臻最聰明了,一定可以解決她所有的苦問。 根據「福爾宜臻」的推理腦袋,「嗯——」 「快說!」賣什麼關子嘛! 李宜臻慢條斯理,有一點無辜又慚愧地說:「不知道。 不、知、道? 朱蔚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揪起她的圓預,「YOIPLAYME? 她真的不知道嘛!李宜臻識相地退後一步。『「我又沒談過戀愛,怎麼會知道?」她就知道她的安全堪憂,小雯這樣動不動就像要找人單挑的樣子,將來怎麼嫁得出去?真是難為那位先生了,能夠容忍她的噴火龍脾氣。他是聖人,全人類的救星! 朱蔚雯不理會她的辯解,繼續大聲咆哮:「你知不知道我是很虛心地來請你幫忙,要不是這件事令我菲常苦惱,我怎麼會來找你,更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所以把心裡的感覺一點一滴對你說了,很懇切地盼望你能幫我找出原因,」她放下李宜臻的衣領,兀自發洩緒,「而你他媽的在要完之後,告訴我你不知道,更他媽的是因為你沒有談過戀愛。」談戀愛?她愈說愈小聲,「談戀愛?」是這個原因嗎?她不小心在一天天的相處中失落了她的心? 好凶!要是李宜臻跟她不熟,不瞭解她吼過就算的脾氣,肯定會被她嚇哭!李宜臻拍拍胸口,溫柔地走到朱蔚雯身邊整整她剛才散亂的頭髮。 「戀愛?」會嗎?喜歡上那個動不動就繃著一張臉,卻又有不經意溫柔的大男人嗎?完了,好像很有可能,想要不掛念他似乎是挺困難的事,忘掉他偶爾孩子氣的樣子更是難上加難……唉,好吧,她認了,或許她真的有一點喜歡他。 「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很苛妙吧?我想如果沒有親身體驗,是不會瞭解箇中滋味的。所以我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那樣。」李宜臻溫和地摟住她,「喜歡就去爭取,不要錯過了,搞不好沒有第二次機會,直比特的箭不射兩枝的。」希望那個男人如繁星所說的一般可信,否則,陷下去的人恐怕會很痛苦。但還是祝福她,找到自己心的歸屬,終究是幸福的。 「你知道我喜歡他,你剛剛幹嘛不說?」害她對她大吼,亂不好意思的。 「你不知道你戀愛了?」天哪,認識她八年,終於認清她的智商如此之低。「你是怎麼存活下來的?」真不可思議。 朱蔚雯捶她,「你管我。」 李宜臻終於懂了,原來她會有那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舉動是因為他,那麼他的確在她心中存有一席之地了,竟能如此牽動她。 她喜歡他,那他也喜歡她嗎? 她又迷惘了。 「搞清楚狀況了還那麼失神。」李宜臻不贊同地捏捏朱蔚雯白嫩的臉頰,眼中淨是心疼與寵溺,戀愛嗎?似乎不像少女時代所夢想的王子和公主永遠快樂吧,總是酸酸甜甜的。 「可是他臉上都是那個女秘書的唇印!」她控訴。 「哪個女秘書?」李宜臻對她擠眉弄眼,學著她酸不溜丟的語調。 「喂!」朱蔚雯拿起枕頭就扔了過去。 本來就是味,他有男人的需要她可以體諒,可是為什麼是那個女秘書?她看那個大波女不爽,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應該和那個愛罵人的潑婦有牽扯,大沒眼光了! 李宜臻回敬她兩個沙發上的靠枕。「那個女秘書的臉上有他的唇印嗎?」她再奪過一個靠枕置於頭上,預防朱蔚雯反擊。 拿枕頭擋住取個迎面而來的靠枕,朱蔚雯沒好氣地說道:「他又不擦日紅。 「是啊!」作了個「停戰」的手勢.李宜臻坐了下來,「可是他有主動吻那個女秘書嗎?」』這才是重點啊,他如果不是主動,那他被親得滿臉口紅,還可以算是無辜受害者。 「矣?」朱蔚雯努力思索,「好像沒有出!」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他不就——「這不就得了?』李宜臻打個呵欠,一個美好的週末夜晚就這麼沒了,唉! 「原來都是那個大波女的錯!」恍然大悟,朱蔚雯氣極了。可惡,居然對行動不便的人動手動腳,他媽的,她和沈瑞玉槓上了! 「那你還要去照顧他嗎?」會不會很尷尬啊? 「當然要,」想都沒想,朱蔚雯快速地接口,並說出最主要的原因?「這個月的薪水還沒須地,做白工的笨事我不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