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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烙心 ??? 紫禁城仁善宮 經過一番垂死的掙扎,灩晴終於睜開她那雙清亮的眼眸,重新回到人世間。 現在的她就像失去靈魂的軀殼一般,不吃不喝且終日以淚洗臉,甚至開始埋怨老天爺為什麼還讓她回到這殘酷的世界,為什麼不乾脆讓她離開這世界,讓所有的恩恩怨怨就此一了百了,隨著她回歸黃土。 濰錚看著她行屍走肉的模樣,心疼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晴兒,你吃點東西好不好?吶,這是你最喜歡的桂花糕,是皇阿瑪特別命人做的,剛從御膳房送過來,快趁熱吃啊!」濰錚捧著桂花糕在灩晴面前晃,試著刺激她的嗅覺,看看她會不會張口吃了桂花糕,但灩晴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晴兒,你什麼都不吃是打算餓死自己是嗎?你好不容易回到我們身邊,卻又打算利用絕食來尋短,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我們會有多傷心?」濰錚丟下手中的糕點,抓住灩晴的肩膀不停的搖晃,企圖搖醒神智不清的她。 「錚姐姐,你就別管我了,我今天會這樣全是我咎由自取,與你無關,你就當從來不曾有過我這個妹妹吧!」灩晴的淚又無聲的滑落。 濰錚將她的淚水擦拭掉後,柔聲責備她:「你這傻瓜!咱們從小一起長大,這深刻的姐妹情誼能說忘就忘嗎?你不是能夠感應皇阿瑪的情緒嗎?難道你現在無法感受到皇阿瑪心裡的痛?」 「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她都自顧不暇了,怎麼會有心神去顧及皇阿瑪的心思?現在的她除了說對不起外,也無法做什麼去彌補了。 濰錚看著灩晴憔悴的模樣忍不住搖頭,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灩晴變得像以前一樣開朗樂觀? 想起仍舊收在自己懷裡的信,她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有所行動?就算宇文革月是傷害灩晴的元兇,但她相信解鈴還需繫鈴人,也許現在只有傷她最深的人才能對她有所幫助。 ??? 濰錚離開仁善宮後便獲召到養心殿。「皇阿瑪,您找我有事嗎?」 康熙一見濰錚到來便放下手中的奏摺,一臉焦慮的問:「怎麼樣,晴兒她吃東西了嗎?」 濰錚聞言喪氣的搖頭,「她還是一點東西都不肯吃,都十來天了,看她日漸消瘦,我實在很擔心有一天她會撐不下去。」 「該死的宇文革月!錚兒,你快告訴阿瑪宇文革月人在何處,朕要立刻讓他人頭落地!」康熙氣極的打算殺掉宇文革月以洩心頭之恨。 「這……皇阿瑪使不得啊!」濰錚立刻阻止皇阿瑪盛怒下做出的決定。 「使不得?此話怎講?他這樣傷害朕的女兒,難道朕不該替晴兒討回公道?你當初不也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為什麼現在卻要阻止朕的決定?」 「唉,皇阿瑪您有所不知,晴兒愛他至深,倘若他死了晴兒一定會受不了的。」她也是剛才看著晴兒那憔悴的模樣才體會出,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宇文革月的人頭落地。 「哼!只要朕一輩子不說,晴兒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康熙仍是決定一意孤行,說什麼也不肯聽濰錚的勸解。 「皇阿瑪,這件事您一定要三思,晴兒那副憔悴的模樣您也見過,我不忍心她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啊,難道您忍心嗎?她的童年已經過得很辛苦,將來您也打算讓她就這麼活在萬劫不復的深淵裡嗎?」 聽到這話,康熙忍不住歎了口氣,「朕也不忍心晴兒將來過著行屍走肉一般的日子,可是朕嚥不下這口氣。」 「您只要仔細看著晴兒就不會這麼覺得了,您就放過宇文革月吧,想來咱們也的確是虧欠了他,不是嗎?」 「這……」康熙想起當年被滿門抄斬的薩爾都克翔,他一生戰功彪炳,忠國忠君,卻因一道聖旨而落得不堪的下場,他為此感到愧疚不已,也為自己當年的糊塗而感到後悔。 濰錚見皇阿瑪沉默下來,她進一步的提出自己的計劃,「皇阿瑪,我想……」 「怎麼了?」康熙見她吞吞吐吐的說著,不禁開口問道。 「我想讓宇文革月進宮來見晴兒,也許這樣晴兒就會好起來。」 「什麼?你要讓宇文革月進宮和晴兒見面?我不答應!」康熙強烈的反對,他說什麼也不會讓晴兒和那個小子在一起的。 「皇阿瑪,您反對也來不及了,我方纔已經差人將晴兒那日親筆寫的信送到杭州去,要不了幾天就會送到他手裡。」 「哼,那又怎麼樣?你能確定他一定會來嗎?你別忘了他當初對晴兒提出那麼殘忍的條件,要是他真愛晴兒的話,會說出那種話嗎?你就算把信送到他手裡也是枉然。」 「如果他真的來了呢?」濰錚不服氣的反問。 「如果他當真為了晴兒不顧生死進宮來,朕不但放棄殺他的念頭,還召告天下為朕十年前所做錯的事向他及已逝的薩爾都克翔道歉!」 「這可是您親口說的。」 「朕身為一國之君,說出的話豈有不認帳的道理?」 「好,我就是對他有信心,我相信他一定會來的。」她也不知道是打哪兒來的信心,反正她現在對宇文革月可是寄予厚望呢! 「笑什麼?你這丫頭心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一定有詐!」康熙見濰錚臉上掛著一朵大大的笑容,心裡開始懷疑她。 「才不告訴您呢!」太好了,過了皇阿瑪這一關一切就沒問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宇文革月的到來! ??? 岳劍山莊今天張燈結綵,處處佈置得喜氣洋洋且大宴賓客,準備迎娶李歡兒進門。 賓客陸陸續續的抵達岳劍山莊,但宇文革月仍窩在書房裡一臉木然的看著帳冊,他無意識的翻動帳冊,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歐陽俊軒這時突然闖進書房。 「怎麼了?幹什麼慌慌張張的?」宇文革月放下手中的帳冊抬頭看他。 「剛才我接到濰錚從宮裡送來的急件。」話說到這裡,他便停頓了下來。 「什麼急件?」宇文革月不耐煩的開口。 「灩晴她……死了。」 乍聽這個消息,宇文革月出乎意料的面無表情。 歐陽俊軒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不禁要懷疑他的血到底是溫的還是冷的,就算是死了一條狗多少也該覺得惋惜,更何況是那麼好的一個女人! 良久後,宇文革月終於開口,但語氣仍是十分平緩沒有絲毫的高低起伏,「怎麼死的?什麼時候?」 「你也會想知道?你不是恨不得她死嗎?」歐陽俊軒忍不住諷刺他的絕情。 「少囉唆,快告訴我!」宇文革月雙拳緊握著等待歐陽俊軒回話。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看看這封她親筆寫的信吧,這是她自戕前寫的。」歐陽俊軒自懷裡掏出信件丟到他面前。宇文革月看著那封信,想要伸手去拿卻不由自主的微顫著,他努力控制輕顫的手,拿起在桌上的信件迅速拆閱。 一攤開信件,首先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信件的內容,而是上頭被淚水暈染開來的污漬,可見她當時是含著淚寫下這封信的,思及此,他的心不知怎的竟緊緊的糾結在一起,讓他心痛得不能自己。 這封信將她心裡的痛苦、無奈和掙扎全數透露出來,儘管如此,她卻仍對無法完成他那無理的要求而感到抱歉,她怎麼會那麼傻?他又怎麼會愚蠢到逼死一個滿心只會為他著想的女人? 他對她這麼的殘忍,她不但毫無怨言心裡還始終記掛著他,為了不讓他覺得受到欺騙,無法手刃康熙的她最後竟選擇了自戕來當作對他的補償。 傻瓜!傻瓜!傻瓜!他並沒有要她去死啊,誰教她這麼自作主張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的語氣仍是平穩,面無表情。 此刻,歐陽俊軒看出了他的心痛,但他還是無法輕易原諒他的絕情。 「我不知道,但她人確實是死了。好了,你大喜的時辰也差不多到了,該準備了吧?我只是來通知你她的死訊,可不是來耽誤新郎倌成親的,人死了就死了,忘了吧,反正她還活著的時候你對她視若無睹,現在死了又能起得了什麼作用?」 宇文革月完全沒將他的嘲諷聽進耳裡,他兀自拿出懷裡的蝴蝶釵,上頭的粉蝶仍舊栩栩如生的在他面前飛舞著。 他今天要成親了,要迎娶李歡兒做他岳劍山莊的莊主夫人,而他手上拿的正是莊主夫人的信物,但他為什麼從不曾想過要將這釵交給李歡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