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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李葳 「那就好……」他再度闔上眼,但光看表情就知道說那幾句話花費他多大的力氣,強忍疼痛。 於嵐見著立刻命人動手搬運他,笛兒也緊隨著自己丈夫離開。只剩下於嵐一人在甲板上,他歎氣地對弘雪娘說:「你走吧,弘船主,這兒已經不是歡迎你的地方了。」 「於嵐……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我只是不懂為什麼他挑上她而不是我。」 即使現在後悔自己的魯莽,也無濟於事。 「雪娘姐,也許當初我嫂子的手段稱不上光明磊落,也不見得是正確的,可是她不會為了奪取我哥哥,不擇手段到做出傷害他的事,更不是會惱怒他的選擇而上門來算帳的人。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嫂子比誰都愛我哥哥,從第一眼開始,她就只是不斷地告訴我她多愛他,不計較任何事、不論尊嚴、沒有勝負。如果把自尊看得比情感還重,那就不是愛,而只是一種奪取的炫耀罷了。」 「你是說我比那小姑娘還不懂得『愛』?」弘雪娘震驚地看著他說。 「這,只有雪娘姐自己才能回答。恕我失陪了,我還得去看顧我哥哥的傷勢。」 雪娘靜靜地站立在原地思考了良久,離去前她祈禱著滕於翼能安然無事地度過這關。她真的不是有心要傷他——只是難免有些後悔,自己為何沒有早一點發現這點。 ??? 「於翼?於翼,你看看我,求你睜開眼,告訴我你會沒事。」笛兒捉起她夫君的手聲聲呼喚著,那臉色比躺在床上的傷患還要痛苦、悲哀,要是於翼有了個萬一,她也會跟著碎心而死。 大夫為他取出背上的箭時,大量湧出的鮮血教人怵目驚心,可是於翼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始終都握著笛兒的手,熬完整個清理傷口、縫合與塗藥的過程後,人才暈了過去。 從受傷到現在,整整七天了,於翼沒有醒來。 隨船的大夫也只說目前一切都是盡人事聽天命,仗著於翼強健的身子,或許能熬過這次的死劫,若是尋常人中了這麼嚴重的傷,恐怕早已經不行了。連續的高熱與昏迷而無法進食,讓於翼迅速地消瘦、衰弱。 「嫂子,你這樣一直守在大哥身邊也不是辦法,多少吃點東西填肚子吧。你又不吃不喝不睡的,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下去,就算大哥康復,結果你倒下了,也不是件好事呀。」於嵐苦口婆心地想將她帶離滕於翼的身邊。 「不要!我不要離開他!」笛兒死命地攀在床邊說:「誰要把我從這兒帶走,就是要我死給他看!」 「嫂子……」於嵐又是歎氣又是搖頭。 他又何嘗不為大哥的情況擔心,但他相信大哥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被這點傷口打敗的人,他堅信大哥就算得和閻王混戰,也一定會從黃泉路上回頭。畢竟他怎麼能舍下新婚恩愛的小娘子,一人赴冰冷冷地地府呢。 「讓我來試試吧,三少爺。」小尾子自告奮勇的上前。 也好。既然自己已經對嫂子束手無策,讓服侍她多年的小奴才來努力,也許會更有用。「那嫂子就交給你,小尾子,我還得去上頭指揮掌舵。盡量讓嫂子進食,別讓她太勞累了。」 「是,三少爺,小尾子赴湯蹈火也會達成您交代的任務。」 赴湯蹈火——於嵐心想這主僕兩人也真像,凡事都太過度「認真」了。 於嵐離去後,就剩小尾子和笛兒兩人,小尾子先是去打了盆水,端到床邊,一邊替高燒的姑娘換冰涼的枕頭,一邊說:「小姐,姑爺我會幫你看著,你就先去吃點東西吧,我吩咐廚房幫你煲了粥、也有參湯,你得要有體力,才能看護姑爺呀。」 「我哪有胃口吃呢。」笛兒早已哭得雙眼紅腫,現在已經掉不出淚來。 「沒胃口也得吃,萬一……萬一小姐肚子裡頭要是有姑爺的孩子,那就不得不吃了。」 「孩子……」…愣愣地說:「那這孩子不要也罷,沒了爹的孩子最可憐。」 「小姐!」小尾子怒也地搖晃著她說:「你是哭傻了還是哭笨了!姑爺不會有事!絕對不會有事的!這樣子委靡不振的小姐,我小尾子真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要知道,姑爺保全了小姐,所以才受這傷,姑爺會丟下他以生命保護的你,一個人離開嗎?」 對,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衝出去,要不是她笨手笨腳的連自己丈夫都保護不了……今天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就算拿自己的命與老天爺換他的命,她眼都不會眨一下。 「小姐,你怎麼又哭了呢!」小尾子心疼地替她擦著淚水說:「奴才嘴笨,說的話重了點,如果刺傷小姐的心,您也大人大量不要見怪,我只是急了焦了,誰叫小姐實在太不像平常的你了,以前的笛兒小姐不會被這點事打倒。」 「小尾子,你不懂……我不能沒有他。我以為只要我在他身邊就代表一切,但現在我懂了,只要他活著,我就已經很快樂了。不管我能不能在他身邊……如果老天一定要拆散我們,我願意離開他,只要他能醒來。」笛兒打從心底如此祈禱著,她不知道老天爺要怎麼玩弄她的生命,但她樂意為了於翼而放棄自己的貪心渴望。 「小姐……」這會兒連小尾子的眼眶都紅了。他從沒見過這麼傷心難過的笛兒,過去小姐是個開朗、積極向前的人,即使受到挫折也從不氣餒,但他曉得從婚後——不,該說是從和姑爺相遇後,小姐慢慢褪去那層不成熟的天真,而長大了。能說出這番話,就是最佳的證明。 「呵呵,說得好。」門口有人拍著手,驚醒了絕望中的兩人。 滕於帆領著一名男子走進艙房中,他看著笛兒的雙眼說:「我還以為你這女人無藥可救了,想不到還能說得出人話呢。」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笛兒抹著眼淚說。 於帆揚起眉。「這不是廢話,我接到嵐弟飛鴿傳書告知大哥受傷的消息,馬上就趕過來探視了。你以為全天下只有你在乎我大哥的生死嗎?」 「我不是這意思。」笛兒有點害怕他咄咄逼人的臉色,雖說其他女人都只看到滕於帆的俊美相貌,但自己每次看到他,都會有種從背脊開始發冷的感受,那就像是她看到一條冰冷的蛇類的感覺。 和於翼給人強壯、溫柔、可靠的氣質不同,於帆渾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刺,一不小心就會被蟄傷。 「那你是什麼意思。」於帆毫不客氣地瞪著她說:「我早就說了,大哥根本不該娶你,你這女人天生帶災,我大哥自從遇到你就沒有好事。不是我在說,大哥的女人緣還是糟透了,不管是你也好、弘雪娘也罷,這會兒還因為你們兩人互鬥的關係,弄得他現在這樣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笛兒顫抖地搖頭。「不、我沒有……」 「胡說!你還敢否認!我大哥就是為了保護你,才會中箭的。」他又往前跨一步,直指笛兒的鼻尖說:「我大哥原本不會受傷的,憑他的身手要躲十箭那是輕而易舉。若非你多事衝出來,我大哥又怎會分神、又怎會被射中!」 本來就已經自責不已的笛兒,這會兒頭更加抬不起來,她默默地承受著滕於帆毫不容情的謾罵,身子不斷地顫抖著。 「夠了,請別再罵小姐了。」小尾子實在看不下去,挺身護主說:「小姐她為了看護姑爺,已經幾天幾夜都沒有休息,她現在只要風一吹就會倒下,怎麼能承受如此的責難!二少爺,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家小姐吧!」 「放過她?那當初她怎麼不放過我大哥!」於帆還記恨在心地說:「現在可好,你死求活賴地把我大哥騙上手,卻害他害到這種田地,你還有什麼臉待在這兒!滾出去!」 「不!」笛兒噗通地跪在地上,拉著於帆的衣角說:「求你別把我趕離這兒,在於翼康復前,就當讓我贖罪,讓我留在這邊直到他醒來,直到我確定他沒有事,等我確定了……隨便你要怎麼罵我,怎麼待我,我都不會反抗。」 於帆冷酷的美麗容貌泛著冰凍的笑。「喔……你這表示自己終於懂得懺悔了? 知道當初自己犯的錯,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合適我大哥的女人、你配不上他?」 「我不後悔和於翼作夫妻。」笛兒低著頭說。 她和於翼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對自己而言是老天爺給她最重要的寶物,她曉得於翼並不愛她,但他對待自己卻處處流露著珍惜、疼愛,想當初自己所使的手段,就算被於翼冷凍在角落都不足為奇,可他沒有。他□唆、有些大男人,可是對自己一直是包容而有耐性,就連她怕水的事被他知道後,他也都沒有指責她欺騙,說要休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