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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夏潔    


  這怎麼可以?!整條街的人都看到他們家競艷躺在男人的床上,就算對方是她要嫁的男人,也不行啊!

  「媽?!爸?!青褚?!你們怎麼全都來了?!」

  花武夫趕在街坊鄰居前頭,當了第四個進房的人,他正好聽到衛爾旋的驚訝聲。

  「媽?爸?」花競艷跟著他的話覆誦,打斷他們耳鬢斯磨突然衝進房的人竟然是他的雙親?!她急急忙忙躲到衛爾旋身後,媽呀!她的心理準備還沒做好,就得面對他的雙親了?!而且還是全身光裸的模樣?!

  「我的天啊!現在要七點了,你們怎麼還這副模樣?」衝進房的花武夫見到他們兩個人袒胸露背的躲在棉被底下,急急背過身,氣急敗壞的喊著。

  「爺爺?!你怎麼來了?!」聽到熟悉的聲音,花競艷巴不得自己能夠當場昏倒來逃避這一場尷尬的局面。

  「發生什麼事情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要不要緊啊?!要不要叫警察?!」

  「是流血事件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花老,你不要擋著門,我們這麼多人可以幫忙的一定幫忙,你讓出路來讓我們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師父,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大夥兒全都往這兒擁入?!」門外大批人接踵而至,七嘴八舌的出著意見,現場一片鬧烘烘,亂成一團。

  「衛爾旋,你不是說你們家人口簡單?!怎麼來了一大票人?!」

  「花競艷!你還有空說話?!快點穿上你的衣服!」花武夫壓著門板,門外的人幾乎像是暴動的亂民,他快要鎮壓不住了。「小伙子!你不是人高馬大嗎?還不快來幫忙!」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媽,門外是來了多少人啊?」衛爾旋啞著聲音問,動作迅速的套上長褲,將棉被仔細的包裡在花競艷身上,然後走下床,「可不可以先清清場?讓競艷穿上衣服。」

  「我、我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大家說要參觀——」金全惠吶吶的回答著,她萬萬想不到會撞見兒子的「好事」,而且對像似乎還是那個讓兒子喜歡了很久的女生,有這麼多的「見證人」見證,她該是非兒子不嫁了吧?這算不算是這場鬧劇裡值得辛慰的好消息?

  「請你們先離開。」衛爾旋將雙親、弟弟和花武夫往門外推,在他伸手打開房門的一瞬間,發現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人海,壓迫感馬上壓上他的心。

  從他離開學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同一時間、同一空間看到這麼多人了,因為平日的閒散生活讓他身體的抗壓性慢慢減弱,外頭逼近五十人的數目,竟然讓他開始覺得窒息頭昏。

  「請離開。」衛爾旋站在門口,鼓足所有氣勢,橫眉豎目的丟下三個字後,就當著眾人的面甩上房門。

  「競艷,衣服穿上,記得不要開門。」他回過頭,吩咐著床上的人兒,腳一軟,還是讓窒息感侵襲了他。

  「衛爾旋!你不會是昏倒了吧?!」認識他到現在,她是頭一次真正見識到他所謂的「舊疾」,「怎麼有這麼好的病症說昏倒就昏倒?」

  花競艷瞪大眼,真正想昏的人沒昏倒,反而不該昏的人卻昏倒了?

  她的驚呼讓門外的人再度鼓動起來,她疾速的穿上衣服,瞪了瞪癱軟在地的衛爾旋,然後再瞪了瞪門。

  「競艷,你完了!你的名譽到今天為止徹底玩完了,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只能保護你心愛的男人了。」她自我催眠著,知道一旦把這扇門打開,她的形象就真的完全摧毀,而且會被流傳得很久很久。

  「哎!你辦得到的。」她幽幽的歎口氣,然後打開房門。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最大的質問聲在樓梯間響起,因為房門的打開而停止。

  花競艷的出現讓在場所有的人倒抽了口氣,原本的紛鬧不休全都被安靜取代。

  剛剛衛爾旋是裸著上半身出來的,現在她雖然穿戴整齊,但大清早加上孤男寡女以及先前金全惠的尖叫聲,豐富綺麗的想像在大夥兒的腦海裡萌發擴張,而後讓人全身發燙。

  是發生「那個」事情了!

  尾聲

  「黑阮聯姻」的紅紙條貼在北城國中的校門口,北城今年的年度盛事讓北城國中擠滿了人潮,散佈在各地的鄉親們全都紛紛趕回來參加這場婚事,婚禮是豪華鋪張而熱鬧的。

  花競艷一身的粉紅色低胸小禮服,她的長髮綰在腦後,耳鬢還插了朵含苞的粉紅玫瑰花,今天的她就像這朵玫瑰花,甜美動人。

  「競艷,我不行。」衛爾旋今天也是難得的盛裝,筆挺的西裝將他襯得更顯英氣修長,黑色系的衣服搭上他白皙的膚色,讓穿慣了白衣白褲的他散發著憂鬱而高貴的氣質。

  「你必須學會忍受。」

  「我覺得我快窒息了。」

  「撐著。」她壓低聲音說。

  「我覺得我快要昏倒了。」

  「那就等你昏倒再說吧!」花競艷無情的道,「我有帶手機,你昏倒了我會打電話請救護車來。」

  「競艷——」

  「別想試圖改變我的決定,我說了,這是見習。」她說著,「你想娶我吧?」

  「對。」

  「我的婚禮會很熱鬧,而且賓客眾多。」她訴說著對自己婚禮的夢想,「我要我的新郎牽著我的手四處敬酒,而不是昏倒在休息室,讓我一個人獨撐大局。

  「在我不確定你能不能撐過像今天這樣的場面以前,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懂嗎?」她道著,「如果你愛我、想娶我,那請你克服內心的壓力,好嗎?」

  「競艷,我們可以公證結婚。」

  「不。」她搖頭,「我這一輩子只結一次婚,我想要風風光光、熱熱鬧鬧的接受眾人的祝福。這是我從小的夢想,我希望你能幫我實現。」

  衛爾旋深吸著氣,縱使他真的腳軟,真的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停滯不前,氧氣全都消失殆盡,他還是挺直了腰桿,「走吧。」

  為了她,他願出息嘗試任何一項不可能。

  他和她攜手走進了會場,沿路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兩人,然後交頭接耳著,他知道他們暗地裡談論的是那日他們被全條街的人「捉姦在床」的事,這是他這輩子的隱恨,他從未這麼痛恨他的病過,他不願她再面臨那樣獨自己一人面對一切的窘境。

  「瞧!你可以的,這麼多人在這裡你都沒事。」花競艷的話在他耳邊響起,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台上司儀站在講台前,而新郎、新娘則並肩站立,婚禮的儀式即將開始,會場一排排罩著緹花布套的鐵椅子上也坐滿了觀禮的賓客,零星趕來的客人陸續入座。

  一股酸意在他胃裡翻湧,他慘白著俊臉,覺得自己搖搖欲墜。

  可他強撐著,握著她的手緊扣著她,「我至少會撐過禮成。」

  他的保證讓她心軟,她被握著的手隱隱作痛著,她歎口氣,對他她還是無法真正狠下心來,她拉著他,悄悄的往禮堂外走。

  「要去哪兒?」衛爾旋在門口拉住了她。

  「找個地方讓你休息休息,你這麼痛苦,我全身都不自在。」

  「等等。」他看了看四周,因為婚禮儀式即將開始,大夥兒都進會場觀禮了,所以出了禮堂反而靜悄悄的沒有人走動。

  「做什麼?」

  「今天的婚禮算不算符合你的夢想?夠不夠熱鬧?觀禮人數夠不夠多?」

  「還不錯。」

  「那我們來結婚吧?」

  「啊?!」

  「噓,你聽。」從禮堂內傳來司儀的詢問聲。

  「花競艷,你願意嫁給新郎衛爾旋為妻嗎?」他跟著司儀的聲音,將新郎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名字。

  「你真賊!這不算!」

  「噓,你願意嗎?」他認真的看著她。

  「我——願意。」

  「衛爾旋,你願意娶花競艷,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照顧她嗎?」他快速的再照著司儀的話說了一遍,「我願意。」

  「禮成。」他說著,臉色從慘白轉為灰白。

  他湊近她,尋著她的嘴。

  花競艷閉上眼,迎接著他要封上的唇。

  「我說過,至少我會撐到禮成。」衛爾旋說完,眼前一黑,人就攀附在她的身上。

  媽呀!他沒任何預警就昏倒在她身上?!要不是她小時候馬步扎得穩,豈不是跟他一起昏倒?

  「喂!你還沒吻到我耶!」她在他的身邊嘶吼。

  「我跟你說唷,剛剛只是玩玩的,你休想拿別人的排場和賓客充數,這不算!」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半扶半拖的到處找可以讓他躺平的地方,一邊叨叨絮絮的念著。

  她花競艷怎麼可以這樣就白白嫁給他了?

  不算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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