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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夏彤 晨霞初綻時,她踩著歡欣雀躍的輕盈步伐,興奮地趕到和西門飛雪相約的楓樹林。 她遠遠就看到西門飛雪那昂藏挺拔的身軀,肩上挑著兩大箱的書冊,等在那兒,那模樣兒,真是怎麼看怎麼怪,甚至有些滑稽。 不知是他的模樣太陽剛了呢,還是氣質太英武了,一點也不像個跟班的書僮,倒像個大俠似的。 「喂,你就穿這樣進京趕考?!」 等了兩個時辰的他,在還沒數落莫渡寒姍姍來遲之前,就先被她那一身光鮮華麗的門面給嚇傻了。 嘻嘻,他注意到了!莫渡寒心裡可歡喜了,總算沒白費她一番心思裝扮自己,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她今天的妝扮? 噯喲,拜託!她幹麼在乎他喜不喜歡,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書僮,而她則是堂堂的大小姐耶!她隨即晃晃腦袋瓜子,抬頭挺胸,仰高下頷,擺出一副千金大小姐的高貴模樣。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穿穿而已。」她家就是有錢,怎樣? 西門飛雪的眼睛一時還沒辦法從她亮麗的倩影移開,嘖嘖,光那一身藍綢緞子鑲銀邊的華服,哇呀,就算他在少林寺再多打個十年雜工,也買不起那樣昂貴的衣飾。 再看她頭上的青絲髮髻上插了一支看似素雅的簪子,然而仔細一瞧,喝!那簪子的雪白流蘇竟是稀世之寶的南海珍珠,其中任意一顆的價值,大概又得花掉他另一個十年的光陰才買得到。 「這樣華麗優雅的打扮,居然只是『隨便』而已,那你如果『認真』起來的話,必定很壯觀。」她是不是會直接把整個金庫的金銀珠寶全穿戴在身上?想像一下,一個會走路的金庫,噗哧旦真好笑! 莫渡寒向來對於自己的容貌極具信心,難得他也挺識貨的,被他那麼一讚美,下巴就越昂越高了。 「還好嘍,大概離古人所形容的『傾國傾城』不遠了吧!」 西門飛雪覺得胃部一陣痙攣,差點沒把那顆欠她的包子給當場逼出來。 其實,她原本就天生麗質,那些花花綠綠的贅飾,反而破壞了她清秀佳人的魅力。 於是他不太苟同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要進京趕考,不是要去參加後宮選妃,穿得這麼誇張,只會引來別人的覬覦。」他可不希望她過於招蜂引蝶。 「覬覦什麼?」莫渡寒一臉純潔無邪的表情。 「你的美色和錢財呀,大小姐!」 那他是不是也在覬覦她呢?莫渡寒的眼角輕輕一揚,迅速地瞟一下西門飛雪,那鐵面無私的威凜,和漫不在乎的德行,教人好不生氣啊! 「不然,你以為我雇你當書僮是做什麼用的?」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兼大美女,出門當然需要一個英勇的保鑣呀,即使不夠英武,最少也要人高馬大能唬得了人。 唉,既然已經淪為人家的書僮了,他西門飛雪還能說什麼?難道要他跪下來求那個笨女人,別給他找麻煩! 穿都穿出來了、戴也戴出來,他又能拿她怎樣?總不能把她那身華服剝下來,讓她光著身子進京趕考吧!還是想一想他的地契,頭比較不那麼疼。 「地契帶了沒?」 「唉,我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把那麼重要的地契帶在身上,等你來搶啊?」 喲,說她笨,這時候又變聰明了,還會防他呢! 哼,該防的不防,真正想保護她的人,倒被她當強盜看,西門飛雪呀,沒想到你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居然會栽在這個小女人的手上?哼!誰讓你一出少林寺就急著奉獻出佛陀的愛心,而且還偏挑一位驕縱傲慢的千金小姐來愛呢? ☆ ☆ ☆ 晨曦中的莫府,透著一份大宅院特有的寧靜安詳氛圍。 忽然,平地一聲雷-- 「不得了!大小姐離家出走了!」 一個要去請莫渡寒起床用早膳的丫鬟發現了家書,發出了尖銳淒厲的聲音,響遍了莫府的每一個角落。 正在吃早餐的莫員外和莫夫人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立即奔到女兒的房間。 「老爺、夫人,大小姐真的離家出走了,她最愛穿的那幾件衣服都不在了,只留下一封家書。」 莫員外接過女兒的萬言書,火速地瞄了一遍,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大力拍桌。「荒唐!簡直太荒唐了!」 莫夫人也拿來看,邊看邊掉淚。 「渡寒,我的渡寒,她從來沒有一個人離家過,又沒帶丫鬟在身邊,誰來照顧她呀,萬一著涼病了,那可怎麼辦啊?嗚∼∼」哀哀地哭將起來。 「你還敢哭,那丫頭都是被你這個做娘的給慣壞的!姑娘家上什麼學堂讀什麼書,還越讀越起勁,學人家進京趕考,這都是你寵出來的。我早說了快點把她嫁給知府大人的公子,免得夜長夢多,你總是推三阻四的,老說捨不得女兒那麼早就離開身邊,現在還不是一樣,離家出走了!」 莫夫人哭得更傷心了!他們倆做了大半輩子的夫妻,她還是頭一遭被老頭罵得這麼狼狽呢! 「我死了算了,女兒不見,又被老爺責備,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她作勢要去撞牆,卻一頭撞進老爺的胸膛裡。 「噯喲,好痛啊!」夫人的頭還挺硬的,他的胸骨老了,不堪一撞啊。「夫人,你別再鬧了,場面已經夠亂的。」 莫夫人趴在老爺的懷裡嚶嚶地啜泣著,嗚嗚咽咽地,忽然就想起來了。 「渡寒的膽子最小了,根本不敢一個人出遠門,老爺,你看會不會是昨天那個想殺你的人又來將渡寒挾持走了?」 莫員外思索片刻,同時仔細觀察女兒的房間,床上的被單折放得很好,桌椅沒亂,茶水杯也沒破,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不可能,那小子如果真要挾持渡寒的話,昨天就不會放她回來了。」 莫夫人聽了點點頭,也覺得老爺說得有道理,而且渡寒回來的時候,臉上完全沒有驚惶的神情,如果她那雙老眼沒有昏花看錯的話,女兒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開心歡喜的模樣,忽然又大叫一聲。「糟了!」 「夫人,你又怎麼了?」 莫夫人拉住老爺的手,慌得說不出話來。「渡、渡……寒、寒……她、她……跟、跟……人、人……私、私……奔、奔了--」兩母女一緊張結巴的症狀還真是一模一樣。 莫員外皺著眉。「夫人你在胡說些什麼?渡寒怎麼可能跟人私奔?她要跟誰私奔?」他這個老婆就會大驚小怪。 「就是那個挾持她的男人!」 「夫人,你--」 「昨天你也看見了,那個男人的手--握住咱們女兒的--」嗚嗚嗚,她都羞於開口了,何況女兒本身所受到的刺激驚嚇。「渡寒是個讀過聖賢書的姑娘,她知書達禮,深諳廉恥,她比誰都明白名節對女人的重要,噢,渡寒一定以為自己不再清白了,知府大人的公子會嫌棄她、不要她了,才會委身於那個粗魯又野蠻卻長得俊挺的魯男子。」 經夫人這麼一提,莫員外也聽得膽戰心驚,夫人所言也不全無道理啊! 莫員外急忙大叫:「長財!」長財是專門管帳房的長工,年近六十了。 「老爺,你要叫也叫那些年輕的保鑣,長財年紀大了,怎麼追得到渡寒呢?」 長財雖然老了,但一直是他最信任的心腹。「長財,你快去庫房檢查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貴重的東西?」 莫夫人聽了覺得奇怪。「老爺,你這時候還有心情叫長財去查庫房?還不快點找人去追回咱們女兒!」 莫老爺悶著頭,皺著臉,在房裡踱來踱去,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長財微佝僂的身影慢吞吞地走進來,他除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臉色也蒼白得不若尋常。 當場,莫老爺就知道事情可能比預期的還嚴重。 長財拿出庫房的帳冊,一一清點回報。「老爺,庫房裡的確少了一些東西。」 「嗯,哪些不見了?」 他提著一顆心,長財每講一樣,不管是珍珠瑪瑙還是金銀珠寶,他的心就好像被割一下。 「就這些東西了?」好吧,諒她出門在外需要盤纏,他這個做爹的就忍痛,就當作是給她的嫁妝吧。 「老爺,還有一樣東西……不見了!」 「啥東西?你倒是快說呀,是金塊還是手鏈?」難怪人家說養女兒是賠錢貨。 長財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是周村的地契!」 莫員外又拍桌大叫:「什麼?!」連地契她也敢偷,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是周村的哪一塊地契不見了?」 「全部。」說了最後一筆,長財才合上帳冊,報告完畢。 莫員外眼球往上吊,渾身發抖,手腳痙攣,一副怏厥過去的嚇人模樣。 「快--去--通--知--知--府--大--人--的--公--子--把--大--小--姐--找--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