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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葉琳琅 「想念?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是同床共枕一年的夫妻,我將近兩年都不曾想到她,很奇怪,自從來到江南後一再想起她……」傅昕紝的思緒又飄遠了。 自己對前妻的態度,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他知道不是江南的美景迷惑了他,而是孟小蝶不斷地讓他產生了一種緬懷過去的迷情。 「那如果她再出現在你面前,你會不會和她再續前緣?」孟小蝶提心吊膽的問。 「唉,兩年前拿出那封休書時,就代表我和她的緣分已盡了。」話雖如此,但他的心卻莫名地痛了一下,他無法理解為何會有這種心痛的感覺。 「那真是太好了!」她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雖然對前妻念念不忘,可是卻一點也沒重修舊好的打算,這下子她可以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小蝶你……」傅昕紝不解的望著她。 為何她會對於賽玉樸的事那麼在意? 在山上那次和現在都是如此,她一再刻意的打探著他對賽玉樸的看法和打算,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整個賽府裡的每個人都是那麼的神秘,有時候下人見到他還在背地裡偷笑,言談之間卻又是閃爍其詞,令他有一種蒙在鼓裡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沒事,我扶你回房去。」孟小蝶一臉歡喜地拉著他。 「好。」 沉醉在她甜美笑容下的傅昕紝,根本沒有其他的心思去分析心中的疑惑。 兩人回到房後,傅昕紝覺得心頭一陣甜蜜,這樣的日子和夫妻幾乎沒兩樣。 「小蝶,謝謝你這些天這麼辛苦的照顧我,再兩天我應該就能自己走動了。」傅昕紝癡癡地望著她,每天只要能這樣見到她,他便心滿意足了。 「只要傅大哥你的傷能快些好起來,小蝶這點辛苦不算什麼。」孟小蝶淡淡一笑,轉身替他倒茶。 看到她手中的茶杯,傅昕紝突然想起前妻泡的那溫熱適中的茶,甘醇不澀的茶香和她的人相差甚遠。 「你照顧我的這幾天,讓我想起了我的下堂妻,雖然她的面容有點……不同於常人,可是她也是像你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起居。」 乓的一聲,告知了一隻古董瓷等著讓人替它收屍的慘劇。 「抱歉!我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孟小蝶慌慌張張的彎下腰撿茶杯碎片。 「你別撿!我先看看有沒有傷著。」情急之下,傅昕紝忘了禮教,一把抓起她的柔荑吹去手上的碎片,柔軟的觸感讓他捨不得放手,她的手果然和人一樣地令人心曠神怡。 輕柔的呵氣到她的手心上,一股異樣的感覺突地竄過她的四肢百骸。 「傅大哥,我沒事的。」 這些天來,兩人雖然或多或少有身體上的碰觸,但都是僅是隔著衣物的攙扶,從未像眼前這般直接的接觸,由她的手心傳來的溫熱幾乎要將她全身給燒透了。 傅昕紝握著她的手不放,他想了一會兒才道:「小蝶,你手上這顆紅色的痣,我好像在哪兒也見過?」 他記得有個人也有這麼一顆痣在手上。 「傅大哥,我……」她連忙抬起頭。 兩人的目光不自覺的交會,他從孟小蝶的眼中見著了那一次遊湖時所見到的無措和驚慌。 她怕他?他有何可怕之處?他相信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仇的,沒理由讓她對他會有這般怪異的神情,為什麼? 「咳!」 門口傳來一聲的乾咳驚醒了兩人,兩人連忙抽回雙手。 「妹婿,看來你的傷已經好了一大半。」賽玉頧裝作沒見到剛才的那一幕,仍舊笑容滿面。 「是呀!這還得感謝小蝶不眠不休的照顧。」 唷!都叫小蝶了呢!這兩人之間的關係要讓人不想歪還真難。 賽玉頧的心中雖然波濤洶湧,但還是客套的笑著,「哪兒的話,這是她該做的,對了!你們剛才在聊些什麼?」 「沒什麼,聊一些我前任妻子的事。」他一說完,便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腦子也跟著暈了似的,竟會一時忘記他的前任妻子,不就是賽玉頧的妹妹嗎! 「噢!你們在談玉樸呀,那正好,我也想聽聽有關她的事。」 「其實也沒什麼,隨口聊聊罷了。」傅昕紝紅尷尬的笑著。 「是呀,沒什麼,只是隨口聊聊,我該走了。」孟小蝶也跟著幫忙掩飾。 見到兩人不約而同的想粉飾太平,賽玉頧就更想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雖然書房裡有一堆爛帳等著要算,不過暫時擱下,先聽聽看有趣的事。 「隨口聊聊?那我們也來隨口聊聊吧。從哪兒先開始聊呢?就從玉樸嫁到你們傅家開始說起吧!」 賽玉頧優閒的坐下,擺好了舒適的姿勢,一副打算等著聽長篇故事的表情。 傅昕紝只好硬著頭皮,把過去那段恐怖的經歷說了出來。 「好!就從我第一天成親說起……」 第四章 華麗的傅府處處是一片喜洋洋的景象,大紅的喜字更是隨處可見,今日是傅府幾年來的大喜事呢!今天正是傅家的獨生子──傅昕紝的大喜之日。 在京城,傅家可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喜筵自然也是辦得風風光光的。光是府外的一百桌流水席就要連辦個七天七夜,由此可見傅家對這個獨子的重視程度,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可以來分享他們傅家的喜氣。 然而洞房裡卻是靜悄悄的,完全不受外頭的干擾。 傅昕紝穿著大紅袍,意氣風發的走進他的新房,一身喜氣的他更顯瀟灑,聽說今日不知哭倒了多少為他傾心的名門閨秀。 雖然他沒見過他未過門的妻子,有聽說城北的賽家千金是位秀外慧中的美人,就這樣憑著媒人的那張嘴,和他爹的親自鑒定,就這樣把他一生的幸福給定了。 一向無慾無求的他對於妻子的人選,原本就沒什麼苛刻的要求,只要素雅宜人即可;在他經商的閒暇之餘,偶爾和他吟上一首詩或對對句子,日子倒也算是逍遙快活。 抱持這種想法的他,在這講求門當戶對的時代,親事自然也就交給爹娘決定。 一對火紅的喜燭擺在桌子的正中央,帶著淡淡酒氣的他跨進房門,反手將門帶上。 「娘子,讓你久等了。」帶著微簿酒意的傅昕紝輕聲的說。 聞言,新娘子的頭垂得更低,她輕輕的移了身。 看她這樣子是害羞地說不出話來,那纖瘦的體型正是他最欣賞的,加上外界對她的評價那麼高,更讓他期待見到這小娘子。 他的娘子賽玉樸芳齡一十五,和他相差八歲,八、發還真是個好數兒!他喜孜孜地拿起桌上的喜杖,緩緩地掀起了新娘的蓋頭。 「啊──我的媽呀!」 一聲尖叫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也粉碎了傅昕紝的綺想。 只可惜這聲淒慘的叫聲只有兩個人聽到。因為傅昕紝怕吵,所以特地選這間離主廳最遠的廂房住,再加上所有的下人為了要給少爺一個清靜的花燭夜,正都識相地在前廳忙著。這府邸前前後後加起來好幾甲地,前廳的人根本都聽不到他的這聲哀號。 「你、你是誰?」傅昕紝被嚇得語無倫次。 一張畫得比紙還白的臉、血盆大口、一圈藍藍的眼眶,粗黑的兩條眉毛……等等!不仔細瞧還以為那是兩條黑色毛毛蟲趴在上面呢!這是張屬於「人」的臉嗎? 「賤妾是您今兒個剛娶過門的妻子呀!」她張著血盆大口笑著。 「什麼?」 從一掀開喜帕後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一股令人作嘔的感覺讓他不得不推開房門衝了出去。 他的新婚娘子不但長得恐怖,聲音也淒厲得嚇人,而且身上還有股怪味兒! 「嘔……」爹是打哪兒替他找來的親事? 古人還說什麼丑妻勝空房,眼前這不就是個例外? 很好!這個新婚的妻子送給他的見面禮,就讓他將整夜吃的東西,一古腦兒全吐了個精光,看來往後他還得用餐後兩個時辰內別見到她才成。 傅昕紝蹲在花圃邊吐得快虛脫,還不忘自我解嘲一番。 賽玉樸趕緊跟著奔出來服侍吐得快昏厥的他,經過幾番折騰,兩人終於手忙腳亂地「處理」完畢,坐在床上的兩人沒人先開口。 「相公,你會不會休了賤妾?」她低著頭詢問。 「不、不會,容貌的好壞並不代表一個人的所有一切。」他沒想到傳言竟是如此失真,而爹的眼光竟是如此糟糕。 人既是他聘花轎娶進傅家門,他就要負起責任,妻子再醜也終究是他的妻;百年修得同船渡,雖然這個妻是萬年也難得,他還是決心對她不離不棄。 賽玉樸抹著厚厚粉的臉上看不出有何變化,但雙手已經將帕巾扭絞成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逐漸能夠勉強適應這張花臉,和一屋子奇怪味道,心想大婚之夜他該「完成」的大事,相信在她出閣前娘家應該都向她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