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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慕芹 兩人正在說話之中,已經有一騎來到她們數步之前,出乎意料的,那騎只是看了她們一眼,不但不上來攻擊,反而調頭就走,蘇映星跟花舞兒正覺得莫名其妙,又有數騎走過來。 只聽見一個男人道:「少爺,前面有兩個女的兩個男的,那兩個男人好像受傷了。」 那男子道:「阿福,過去看看,順便問問他們的來歷,到徐家的獵場來所為何事?」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只見剛才那個男人去而復返,勒馬停在蘇映星的面前.他身旁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 那個中年男子問道:「我家少爺問你們是什麼人?到徐家獵場來做什麼?」 想必這問話的男人便是阿福。 蘇映星見來人並不是追殺他們的敵人,鬆了一口氣,對於阿福無禮的態度不以為意,上前拱手行了個禮,道: 「我們兄妹四人途中遇到了強盜,我兩個哥哥都受了重傷,我們四人一路逃到這裡,並不知道此地是徐家的獵場,還望貴主人海涵。」 阿福看到答話的是個如此美麗的女子先是一呆,再聽她的言語又是如此有禮,心下十分受用,一改剛才無禮的態度,連忙下馬行個禮,道: 「姑娘的遭遇十分令人同情,我這就去稟告我家少爺。」 那阿福回去之後,過不多久便又聽見數騎走來,當中帶頭的男子約莫二十三、四歲,生得眉清目秀,相貌頗為俊俏,一身華服,坐下所騎之馬一望便知是匹神駿的好馬,男子騎在馬上的神態閒適,手執折扇緩緩搖動,顧盼之間神彩飛揚。 蘇映星見主人來到,便迎上去行個禮,將方纔對阿福的話又說了一遍。 那男子騎在馬上,本來神態頗為高傲,對於蘇映星等人只微微一瞥,似乎興趣不大,這一聽見蘇映星的聲音,不禁好奇地低頭一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便再也移不開眼睛,他呆在馬上,一對眼珠子盯著蘇映星直看,連眨也捨不得眨。 蘇映星見那男子兩眼猛盯著自己看,甚是無禮,她不知道他是對自己的容貌驚艷,還以為是自己剛才言語中無意得罪了他而不自知,心想他們四人現下的處境很危險,能不再得罪人便別得罪,便道: 「我們兄妹四人無意中闖入貴寶莊,實是無心之過,我們這就馬上離開,希望賢主人能夠原諒我們兄妹的無禮之處。」說完便招呼舞兒要走人。 就在蘇映星等人正要離去之際,那男子才回過神來,忙跳下馬趕了上來,道: 「姑娘且慢,我見令兄的傷勢似乎很重,你們兩個弱女子要照顧兩個大男人恐怕不太方便,若是姑娘不嫌棄,不如到舍下養傷,你看如何?」 「這……」蘇映星聽了他的建議並不歡喜,反而很為難,若是為了傷者著想,當然應該找個地方幫他們解毒,但若是那些人又追過來,恐怕會連累無辜者受害,她一時沒了主意,看著舞兒。 花舞兒也沒主意,只得無奈地對她搖了搖頭。 她又習慣性地望向主意最多的常笑月,希望可以聽聽他的意見,可是他正昏迷不醒,又怎能給她意見,最後她只能低頭沉思。 男子見蘇映星很是猶豫,連忙道:「在下只是見令兄受傷,不忍心讓你們帶著傷患趕路,全是一片好心,並無惡意,請姑娘相信在下。」 他見蘇映星雖然沒答應,但是頻頻看著受傷的人,知道她心下有些動搖,連忙加緊鼓吹: 「令兄受傷頗重,若是不盡快找大夫醫治,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蘇映星當然知道兩人的情況危急,她又考慮了一下,才作下決定,道:「賢主人一番好意,小女子若再推卻便是不知好歹,這便請賢主人帶路吧!」 男子聞言收起折扇弓身行了一禮,道:「在下名叫徐清嵐,不知姑娘芳名?」 蘇映星本是江湖兒女,對於徐清嵐初見面便問自己的閨名一事自是不以為意,便據實以告:「原來是徐公子,小女子名叫蘇映星。」 她話一出口才想起,剛才將四人的關係稱作兄妹,她自報真名,倒一時想不起要為其他三人編什麼名字,便不替他們介紹。 徐清嵐所關心的本來就只有蘇映星一個人,對於花舞兒只是禮貌性的打個招呼,連正面看一眼也無,所以知不知道他們的姓名倒是無所謂,只是招呼著蘇映星回府,將其他三人交代給下人去處理。 第七章 蘇映星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常笑月,不由自主地露出迷惘的神色。 最近為什麼只要一看著他,心裡就會無法平靜?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又看不清楚。 這思緒的波動又是為了什麼? 花舞兒端著藥湯進房時,見到蘇映星呆坐在常笑月的床邊,她俯身看了看常笑月,擔心地問道: 「姐姐,你怎麼在發呆啊?是大哥的病情有變嗎?」因為蘇映星偽稱四人是兄妹關係,花舞兒便將稱呼中的姓去掉。 蘇映星回過神采喃喃自語: 「我在發呆嗎?」 為什麼會坐著坐著就呆住了呢?在呆住之前她在想些什麼呢?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起來,抬頭才發現舞兒正站在旁邊,她怔了怔,問道: 「有事嗎?」 花舞兒一聽便知道蘇映星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她不安地問: 「姐姐,你沒事嗎?」 可別連蘇姐姐都病了,這樣只剩她一個人,她會不知道該怎麼辦的。 蘇映星疑惑道: 「我?沒事啊,有什麼事?倒是你來有什麼事?無言的病情有變嗎?」 花舞兒沒精神的搖搖頭: 「沒有變,也沒有起色,還是一樣昏迷不醒。我來是為了送藥,你交代的藥煎好了。」 蘇映星聞言,抗默了一會兒,才道: 「徐府有的藥,能試的我都試得差不多了,過兩天如果再沒變化,咱們就起程去百花谷吧!我想他們會希望回去的。」 說著,便接過舞兒手上端著的藥,慢慢吹涼之後,再將藥一匙一匙的餵進常笑月嘴裡。只見藥湯大多從他嘴角流出來,只有小部份進到嘴中,蘇映星對這情形已經習以為常,一邊餵藥一邊擦拭溢出的藥汁。 花舞兒聞言,腦袋如被雷電擊中,立時呆在原地,蘇姐姐的言下之意是他們兩個沒救了嗎?所以要送他們回百花谷長眠! 「怎麼會這樣!徐家給我們這麼多藥材,難道都不能用嗎?」花舞兒淒然地問。 蘇映星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黯然地垂下眼睫,慢慢地餵了常笑月一口藥,道: 「徐家給的藥雖然多,但是並沒有什麼解毒聖品,至今所用的解毒藥,大多是我自行調配的,可惜我醫術不夠高明,那些藥都沒有發生功效,他們甚至連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徐府所在的地方,並不是什麼大城市,而是山邊的一座小村落,連個像樣的大夫都沒有,更別說要找珍貴的藥材了,而她的見識又不夠廣闊,不知道有什麼名醫住在蜀境,也沒辦法向別人求救。 花舞兒聽了沒有再說什麼,就退出房間,走到隔壁,看著那兩片雕花木門,裡面,花無言正睡著。 睡著,是的,這是她對自己的解釋,無言只是暫時睡著了,過兩天就會醒過來的,否則她實在無法看著臉色蒼白的無言而不掉淚。 她其實很想哭的,可是她知道光是哭並不能解決問題,以前不論什麼事,總有無言護著她、幫她處理,現在無言累了、睡著了,得換她來保護他才行,她不能哭,她要照顧無言。 她開始後悔為了逃婚而出谷,如果她不逃出谷,大家現在都會平平安安的在谷裡,一起玩一起鬧。 她也知道後悔無濟於事,可是總忍不住要想,早知道就不逃婚了,早知道就聽蘇姐姐的話快點回谷,早知道就不要他幫她擋毒,她希望她才是中毒的那一個……早知道,早知道,如果早知道…… 為什麼一個單純的逃婚會演變成這樣?她只是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難道老天連這小小的心願都不願成全? ◎ ◎ ◎ 徐府的花園中,佈滿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瀰漫著濃郁香氣,但是涼亭上的人,似乎無視於這美好的園景,只是望著遠方出神,一身的白衣,處立於萬花之中,其獨立於世的韻味,成為園中的另一種景色。 忽爾,亭中人口中逸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常笑月跟花無言還是沒有醒過來。 自從見常笑月為了她而中毒的那一刻起,心頭被一種莫名的東西壓住,沉甸甸的,逼得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她是怎麼了? 她應該想開的,看淡生死,拋去悲飭,這些天以來,她應該早已調適過來了,可是為何就是回不到原來平靜的模樣? 「蘇姑娘,蘇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