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劉小凝 > 酷的過火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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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劉小凝 病房內突然安靜了下來,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沒開口。 「小蓮,哥帶你回家。」說著,便著手整理原本就不多的東西。「像哥這種身份低賤的小老百姓,哪敢在高貴的藍大小姐面前造次?」他邊收拾,仍不忘出言諷刺可情。 停止吧!求求你停止吧!藍可情的眼淚濕了整臉,撲簌簌地沿著臉頰落下。 她知道錯了呀!他的話讓她好難受,他知不知道他每開口一次,她就更討厭自己一點? 聶徹不管小蓮的勸阻聲,逕自粗魯地收拾東西。 「藍姐姐……」小蓮轉而向她求救,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藍可情在自己痛哭失聲時,跌跌撞撞地離開。她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任何一句足夠撕扯她心的話語。 奔跑出了醫院門口,不管別人的注視、指點,她跪倒在地板上,哽咽悲泣了起來。 病房裡的聶徹仍是無語地收拾著東西。他的情緒其實……也很混亂。 ################### 颱風天,風雨不斷地拍擊著窗戶。 藍可情瑟縮蜷在地毯上,有一眼沒一眼地瞧著窗外的世界。 雨,落得好急,附著在窗上的雨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在瞬間隱落。 斷了線…… 從那天離開醫院後,就沒了他們的消息。 他們離開了。 小蓮消失了、迎秋消失了,聶徹…… 也消失了。 「小姐,吃飯了。」 「知道了,王媽。」她胡亂地應了聲,甩了甩頭,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匆匆套了件衣服,她便起身往樓下走去。 前些時候她「命令」在藍家工作的人必須要一起在桌上用餐,而他們也樂意配合。現在他們似乎不再那麼討厭她,也不再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了。 「新聞快報,由於這次賀伯颱風來勢洶洶,挾帶大量的強風豪雨,造成多處違章建築倒塌……截至目前為止,已有三人分別受到……」 這時,播報員的聲音從電視上傳來—— 「違建?」正在吃著晚餐的藍可情被這則突來的消息嚇住了。違建?傷亡? 糟糕! 「我要去……我要去林森北路。」恐懼感逐漸上升,如黑影般地罩上可情的心頭。 「小劉,我要下山。」別慌、別慌,鎮定下來。她不斷地告訴自己。 於是,在風雨交加的夜裡,她匆匆前往聶徹的住處。 還好……沒事,違建還在。藍可情鬆了口氣。 她坐在車子裡,抬頭望向上方。他和小蓮都在裡面吧?她好想上去看看,但,他一定不歡迎她的。 這裡就夠了,至少感覺和他近一點了。她該滿足了。 小劉陪著她在車裡待了一整夜,直到清晨風雨漸歇,才離開。 ################### 雨過天晴後,聶徹的生意居然好得令其他計程車司機眼紅。 這幾天,乘車的人絡繹不絕,幾乎沒有空車的情況。客人從這一邊到那一邊,那一邊接著有人到另一邊,而且時間都滿固定的,乘客的臉孔也幾乎滿熟悉的……反正就是蠻莫名其妙就是了。 但,他只求有錢賺。至於其他的,他不會去追究。 今天是小蓮生日,聶徹八點多就結束營業,駕車返家了。 他不自覺地牽動了嘴角,露出一個微笑,而後踩油門,加速疾馳而去,消逝在黑夜的另一端。 小蓮的生日十分溫馨愉悅。 迎秋買了件水藍色的公主式洋裝送給小蓮;杜媽媽為小蓮做了個巧克力蛋糕;他則帶了只TOTORO給小蓮,他知道她一直想要。 對杜家,她是心存感激的。四年前杜媽媽收留了因繳不出房租而被房東趕出來、無處可去的他們,只象徵性地收了一些些微薄的錢。 之後,更是不時地充當他倆的保姆,時常叫他們一起用餐。晚上小蓮則待在杜家,直到聶徹回來才抱她上樓。 就像現在,他正抱著已呈熟睡狀態的小蓮。看見臂彎中小小的臉蛋,他臉上的線條不覺柔和了許多。她是他的寶貝,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會盡全力給她最好的。 幫小蓮蓋好被子,拿了罐啤酒,聶徹獨自走向陽台。 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 今天晚上星星很少。他好久好久沒有好好地看著夜空。 「阿徹。」迎秋隨手丟了件夾克給他。「怎麼,突然有閒情逸致啦?」 「有事?」聶徹挑了挑眉毛,不表示任何意見。 迎秋也學他挑了挑眉毛,不表示任何意見。 兩個人相視而笑。 「剛剛接到一通電話,是藍可情。」她注意到他逐漸蹙起了眉頭。「她問我你怎麼請假了。」 聶徹仍然喝著啤酒,不發一語。 「我說你生病了,躺在床上動不了。」迎秋訕訕地說。 過了一會兒,他才牽動了嘴角,冷冷地開口:「搞什麼?」 「算算時間,她大概快出現了。」看著他的表情,迎秋在心裡暗自叫好,哈!原來他也是有反應的。 就在聶徹欲轉身離去時,煞車聲適時在暗夜裡響起。 「該死!」咒罵聲由聶徹嘴裡傳出。 隨即而來的敲門聲近乎刺耳,透露著來者的急切。 「該死!」又是咒罵聲。他眼看著杜迎秋這個肇事者從後門逃離現場——他會找她算這筆帳的! 正當藍可情慾推門而入時,門倏地被聶徹打開,她往前傾的身軀極為勉強地穩下來。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聶徹從上俯看著她,她……看起來好小,身高只到他的胸膛。一件白色的運動衫下,是件深咖啡色的牛仔褲。頭髮有些散亂地垂在胸前。她……還在喘息著,神情有些慌亂。 「我以為你生病了。」聲音好小好小。 他沒有理她,兩個人還是站在門口。他大概不打算讓她進屋,也不屑理她吧!她覺得好難堪。 「大概是我弄錯了……」她說不下去了,轉身就想逃離。手臂卻被聶徹攫獲,固定在門板上。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毫無反應能力地被圈在他與大門之間。 氣都還沒喘過來,便被聶徹略嫌冰冷的唇封住。 他的動作粗魯,像是在發洩般,逼得她不得不把嘴張開,讓他帶著酒氣的舌強行在她嘴裡竄動。 藍可情呆了,毫無思考能力地任聶徹予取予求,直到胸前一陣涼意襲來,她才猛然拉回自己的思緒。 不知何時他已經進攻到她渾圓的柔軟了。咬著沿著頸部而下,落下一串串的印記。動作沒有絲毫憐惜,就像是對待廉價的娼妓般,純粹只是男人生理上的需要。 「別……」呤著淚,她低聲哀求。 但他不予理會,逕自野蠻地掠奪。 「求你,別……這樣……」淚,滾落得更厲害了。 「怎麼,裝清高?上過你的男人這麼多,不差我一個吧?」他執意撕碎她,嘴角扯出一個極為邪惡的弧度。「還是你習慣在上床前擺出這副模樣?」 他的手往她的褲頭探去,卻不經意地被她滾燙的淚水沾濕。他倏地抽回了手,放開她。 他突然鬆手,讓早已虛軟無力的藍可情沿著門板滑落。 「真該死!我居然忘了問你的價碼了……開個價吧!免得我玩完後才發現付不起……不對,也許我該問的是,你藍大小姐付費還是使用者付費?」他嫌惡地眼神肆無忌憚地掃過她顫抖的身子,她像受傷的貓咪般蜷縮成一團。 一次!一次就把她驅離他的生活。 他沒能力要她,也要不起。他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 而她該滾回她高人一等的背景裡去!從此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生活。 「無言以對?還是在回味剛才那個吻?」一句比一句下流,一句比一句殘忍。 話還沒說完,原本瑟縮在門邊嬌小的身影,已沒命似地開門往外頭沖。 一心只想逃開的藍可情完全忽略了雙腳早已發軟、不聽使喚的事實,沒幾步,便重重地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看著她墮下的當兒,他猛然打了個冷顫,恐懼感沒來由地湧上心頭。 還好,她看來沒什麼大礙。 咬咬牙,他強迫自己狠下心來。 「史要你開個尊口,在樓下等著供你玩弄的傭僕就會恭恭敬敬地把你平安帶回家,好讓你養精蓄銳準備下一次的遊戲。不送了,藍小姐。」說完,他即轉過身往屋內走去,隔絕了彼此的視線。 她渾身發疼,心更疼。 呵!如果以前那些任她欺負的人看到她現在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一定會撫掌稱快吧!他……替他們做了最想做、卻礙於她顯赫家世而怯於付諸行動的事。 任眼淚撲簌直流,她奮力地想站起來。 這樣,算扯平了吧?!她踐踏過他的自尊,他也撕碎了她的尊嚴。只是她所失去的,似乎不只有尊嚴而已,還有…… 回家吧!她再也不允許自己到這兒自取其辱了。 而屋內的聶徹硬是強迫自己不可以心軟。當一次小丑就夠了,沒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