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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花兒    


  「我壞了什麼事……」她委屈地說:「你……你……的表演很精彩……很成功……」

  「表演?虧你說得出口!」他的聲音明顯的壓抑著怒火,她輕而易舉的將他的努力付諸流水,居然還只當是一場表演?

  「不是嗎?」

  「你說是嗎?」他悶哼了幾聲,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又教他更加的火大,這世上難道沒有聰明一點的女人?

  為什麼所有的女人都是這麼一副該死的蠢德行?

  巧玲瓏含著眼淚,有一點點的委屈,可是她又覺得在陌生人面前落淚很失禮,所以硬是忍住了,「你……你不是賣藝的,那那……那剛剛為什麼不說?」

  他為什麼要說?這種事還需要說嗎?除了這個笨得相當出色、笨得相當到家的笨丫頭之外,誰會把他當成賣藝的?

  「你給我記住!咱們走著瞧!」他用力的甩脫她的手,反身一躍縱上樹梢,因為他已經聽見馬蹄聲奔進林子裡來,他得準備伏擊,沒空跟她說廢話了。

  巧玲瓏抬起頭來,相當愧疚地盯著他看,「對不起……是我沒弄清楚。」

  雖然她還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但是勇於認錯一向是她的優點,既然人家吼著說她壞了大事,那她一定是真的搞砸了什麼事。

  「別抬頭看我!」他朝下吼了回去,她這樣跟他說話,除了瞎子之外每個人都注意到他躲在樹上了。

  「可是……」她只是想為自己的無心之過做些補償。「我想幫忙……」

  「你給我滾開就是幫了天大的忙了!」

  「但是……」

  「給我消失!」

  「可……」

  她再這麼糾纏不清下去,只有兩種結果,一個是他們的聲音會驚動鏢隊,而使他們有了防備不進林來,二是他在掐她脖子的時候會錯失劫鏢良機。

  他得當機立斷!

  年端敬飛掠下來,一手拎住她的衣領,一手提住她的腰帶,輕輕一躍又上了樹梢。

  「別出聲。」

  他一隻大手摀住她的嘴,巧玲瓏瞪大了眼睛,乖巧的點了點頭。

  他們的距離極近,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有著淡淡的檀香味,這種味道聞起來令人覺得安心,她還奇怪著這麼暴躁的人身上居然會有著這麼舒服的味道?

  他看見她眼裡突然露出奇怪的神情,像是驚訝又像是可惜,這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太過接近,而他還把手放在她嘴上,碰觸到她柔嫩的肌膚。

  他連忙把自己的手放下來,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似的,又兇惡地說:「不許出聲。」

  「好……」她有些迷惑,輕輕柔柔的答應了。

  數十匹黑馬揚著馬蹄、濺著泥濘飛快的奔進林子裡來,年端敬看準了為首的一個中年漢子背上的包袱,準備出手搶奪時,身邊的巧玲瓏動作卻比他更快的掠了下去,有如一隻凌波的翩翩乳燕。

  年端敬根本來不及抓住她,她真是他的災星,專門來跟他作對的,他是該怪自己不好嗎?因為他只叫她不許出聲,卻忘了吩咐她不許動!

  難道天意當真注定他年端敬就這麼栽了嗎?

  「停!」她輕巧地落了地,伸出雙手一攔。

  風行雲為了避開她,將急馳中的馬匹往旁一帶,踏人一個泥水坑,濺起一大片泥水。

  「做什麼?」

  「這位大叔!」巧玲瓏客客氣氣地開了口,「請問你們是保鏢的嗎?」

  師父說了,禮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面人,她對人家客氣三分人家也不好意思對她失禮,這樣她要拿到希罕的寶貝就又更容易些了。

  風行雲回頭看著依舊飄揚著的旗幟,斗大繡著鎮遠鏢局四個字,他們是不是保鏢的應該相當的明顯吧?

  「你想做什麼?」一名趟子手大聲的斥喝了起來,「還不讓路!」

  「我想看看你們有什麼寶貝,行不行?」她露齒一笑,顯得相當的溫婉。

  「當然不行!」風行雲驚奇道。

  這個小姑娘看來斯文有禮,模樣嬌美可人,沒想到居然是攔路打劫的小賊?

  「可是我必須要偷一件希罕的寶貝才能回去。」她輕輕地皺起眉頭,「我想回家了。大叔,你行行好,把你的寶貝給我成嗎?」

  送這趟鏢雖然是他第一次,但江湖經驗極其豐富的風行雲乍聽到她這麼說,不免有些匪夷所思,因此他回頭問了趟子手們。

  「這算是劫鏢嗎?」

  「當然算!」林鏢頭揚著手上的長劍,「臭丫頭,居然連鎮遠鏢局的生意都敢搶,還不乖乖的回家繡花,這才能長命百歲!」

  「我又不會繡花。」好凶的人喔,巧玲瓏扁起了嘴,「你們把東西給我,我自然就可以回家了,剛剛我不是說了嗎?」

  「要拿東西可以,拿出你的本事來!」

  唰唰唰幾聲,眾人或刀或劍或槍,紛紛把傢伙拿在手裡,一臉蓄勢待發的樣子。

  「什麼樣的本事?」她可開心了,人家都說了要拿東西可以,只是要拿本事出來,她得問清楚要拿出什麼本事才能得到寶貝。

  「這臭丫頭裝傻!」林鏢頭一聲吆喝,「拿下來!」

  他長劍一揚,劈頭就對著她砍下去,巧玲瓏不閃不避,壓根沒感覺到她的性命受到了威脅。

  風行雲抽出劍,四平八穩的壓下他的劍。

  「慢著!」風行雲適時的攔了下來,他看這小姑娘有恃無恐的樣子,利刃及頭了居然不閃不避,如果不是身懷絕世武功逗弄他們取樂,就是有幫手躲藏著沒現身。

  不管是哪一種情形,都要小心的應付!

  這隻羊脂白玉馬沒什麼稀奇,但卻是他能尋回失蹤了十三年的女兒的重要關鍵。

  「姑娘,你師父是誰?要這隻羊脂白玉馬做什麼?」他策馬靠近她,彎著腰跟她說話。

  每次只要見到這種十六、七歲的姑娘,他就會感慨的想起自己音訊全無的女兒,若她沒被擄走,今年也該有這麼大了。

  因此,基於這種心理,他對於和女兒年紀相仿的女孩,都多了一份耐心和柔軟。

  「師父就是師父呀!」

  她看起來天真瀾漫,笑意盈盈的,怎麼看都不像是攔路打劫的小賊。

  風行雲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們這裡有寶貝?」

  他受年家莊的莊主年啟堯所托,要將這隻羊脂白玉馬送到商家堡,這事相當的隱密,應該不會有別人知道。

  雖然年啟堯早就跟他說過,路上一定會遇到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來劫鏢,但卻沒跟他說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她看起來風吹大一點就會把她刮跑了,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年啟堯這麼篤定其他人無法護送這支鏢,而要他送這一趟?

  想他風行雲當年可是名震黑白兩道的神捕,因為愛女被仇人所擄,所以走遍天涯尋訪,這幾年聽說江湖包打聽對這幾年來江湖上發生的事一清二楚,因此他急著找他尋問愛女的下落,這一找又是數年的光陰.,好不容易知道江湖包打聽為了躲避大家對他的纏問不休,進了年家莊接受了年啟堯的保護,所以他才會上門去。

  年啟堯百般的推阻,堅決不肯透露江湖包打聽的下落,兩個人還因此大打出手,實力都在伯仲之間,所以也沒分出高下來。

  後來年啟堯被他纏得煩了,便說只要他能安然將一隻羊脂白玉馬送到商家堡,他就願意透露包打聽的下落。

  為了尋找愛女,什麼條件他都會答應,更何況只是領著鎮遠鏢局的趟子手們跑這一次而已。

  「我聽說的呀!」巧玲瓏誠實地說:「有人說只要到這裡來,就可以撈一筆,還有一堆寶貝可以拿。」

  她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他。

  「可以給我嗎?大叔?」她充滿期待地伸出了手。

  「當然不行。」給了她之後,他拿什麼跟人家交差?更重要的是愛女的下落就沒有線索了。

  他微微彎腰跟巧玲瓏說話,但還是有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因此那幾枚快速絕倫、憑空飛來的暗器他很快的就察覺到了。

  但是要躍起避開卻也來不及,他只好右足在馬蹬上一蹬,身子快速地往左翻,避開了那些暗器。

  但是年端敬來得更快,他在高處發了那些暗器之後,馬上直掠下來,大手一探就抓住了風行雲背上的包袱。

  風行雲回身拍出一掌,右手抓住包袱,兩人用力一撕,唰地一聲布帛破裂,兩個人同時往後一退,包袱裡的東西猛然地飛了出來,跟著落到巧玲瓏腳邊。

  她有點猶豫的看著腳邊方方正正的木匣子,該不該撿呢?

  師父說過路不拾遺,她如果撿了起來,會不會對不起失主?而且那個大叔人滿好的,她如果拿走他的東西好像不太道德。

  年端敬看她居然在猶豫,激戰之中還分神吼她,「快拿了東西滾!」

  原來這丫頭跟他一樣,都是在打羊脂白玉馬的主意,雖然她劫鏢的方法令人看到腦充血、笨到會令人嘔血,但只要東西送不到商家堡,他才不管她用這種近乎會送命的方法劫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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